可江阮阮隨意側個身就躲了過去,手裡的菜刀也劈向了江海亮的胸側。

“啊!!!”

兩道尖叫同時響起。

一個痛的,一個嚇的。

“殺人了!殺人了!”

梁芸齊看著自家男人衣服上迅速蔓延的血跡,驚恐大叫著想往外跑。

江阮阮卻抬腳狠狠踹在她腰上,讓她重重摔了個狗吃屎。

梁芸齊牙齒磕在下巴上,流了一嘴的血。

江阮阮順腳踩在她腰上狠狠碾了兩下。

“我不怕把事鬧大,反正下鄉和下放對我來說都一樣。但你們把我賣了,還收取報酬替成分有問題的人養女兒,不僅要吃花生米,江家剩下的人也全要下放,你們準備好了嗎?”

江海亮和梁芸齊瞬間僵在了那,連呼吸都停滯了。

這麼多年他們不是沒擔心過江阮阮會反咬,但看她越來越逆來順受,江家的人這才覺得能牢牢掌控住她。

可眼下的突然翻臉,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江海亮捂著傷口,神色探究地看著江阮阮。

半晌後卻扯著唇角譏諷地道:“你把我們抖出來,你家裡人下放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已經過了八年,他們的身體早就毀了,再來次嚴厲處罰,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江阮阮滿不在乎地挑挑眉。

“你以為裝成這樣能騙過我們?那幾個臭老九下放還想要你過好日子,你捨得讓他們去死?”江海亮根本不覺得她能做出這種事。

要知道這八年,她為了得到他們關心疼愛,什麼事都願意做。

更何況那些還是真正在意她的親人。

“行吧,既然我說的你們不信,那我們就直接去公安局。”江阮阮伸手,一把拽住江海亮的衣領就往外拖。

她用了特別大的力氣,一下把人拖出去了半米。

他們這種軟骨頭連下放都能嚇破膽,更別說去公安局吃花生米了。

“放開!你放開我!”江海亮嚇了跳,拼命掙扎。

梁芸齊也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往江阮阮腿上抓。

江阮阮眼底一暗,手裡的菜刀狠狠劈在梁芸齊肩上。

往回一抽,鮮血噴濺出來,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

“瘋了!你真的瘋了!”

梁芸齊和江海亮驚恐大叫。

可隨著江阮阮手裡的菜刀再次指向他們,他們嚇得趕忙死死閉上嘴。

這個小賤人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

江海亮怎麼都想不明白,只是把她賣給一個男人而已,她有什麼不滿的。

像她這種臭老九的後代,活該被人欺負、被人玩。

“怎麼?還想著賴賬?”

沾著血的菜刀,在江海亮的臉上拍了拍。

看著江阮阮眼裡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捂著傷口,色厲內荏地質問:“這八年你都在騙我們?”

要不然怎麼解釋江阮阮突然瘋成這樣。

“對啊,當初我那麼小,不騙騙你們怎麼活到成年。”

江阮阮對他們給自己找的理由很滿意。

“我父母當年給了你們兩千塊,結果這八年你們讓我當傭人,這錢你們不配拿。外加地上那二十幾塊,下鄉補貼的五十,你們把我賣掉的五十塊外,你們還得給我精神補償、封口費……

七七八八算下來三千就行。記得寫認罪書和欠條,三天之內我要收到這錢,還要看到你們登報跟我斷絕關係。”

現在有不少人怕父母伴侶連累,被定性為成分有問題的人,會選擇登報斷絕關係。

他們也因為這樣的舉動全都逃過一劫,所以這種方式的斷親是被承認的。

可就算是要撇清關係,江阮阮也不希望在日後的某天被人說錯在她這,登報發聲名這種事必須江家夫妻來做。

江阮阮勾了勾唇角,氣得江海亮臉都抽抽了。

但這年頭狠的還怕不要命的,他哪敢再跟江阮阮耍橫,只能放低了姿態哄道:“阮阮,我知道之前是我們做的不好,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養了你八年,你這孩子怎麼能一點都不感恩。”

江阮阮快被他的話給噁心吐了。

“就你們這幾個狗東西,還有臉讓我感恩?行啊,我現在就感給你們看!”

她呲著牙,手上的菜刀一個翻轉,刀背一下下劈在江海亮和梁芸齊身上。

實足的力氣哪怕只是刀背也能劈到皮開肉綻,而且鈍刀割肉更痛人。

連著十幾刀下來,江海亮和梁芸齊深刻意識到,他們要是再討價還價真的會被這瘋子砍死。

最後只能苦苦哀求:“阮阮,我們錯了!我們有事好好商量!”

“我是通知不是商量,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錢都得湊齊給我。當然你們要是覺得命不重要,那我們現在就去公安局。”江阮阮厭棄地皺了皺眉。

讓她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出出血怎麼了?

更何況她開的價格合情合理。

而且她離開江家後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安生立命,還要籌劃任務該怎麼進行,手上沒點錢怎麼行?

江海亮死死瞪著江阮阮,很清楚她不是在說笑。

掙扎了十幾秒,最終也只能妥協。

“行,我寫!”

“老江!”梁芸齊發出刺耳的尖叫試圖阻止,卻被江海亮惡狠狠地瞪了眼。

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江阮阮拿了筆和紙,說一句便讓江海亮照著寫一句。

確定沒有漏洞,才讓江家兩夫妻摁上手印。

梁芸齊摁完還拽著那條子不想鬆手,江阮阮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她用了全部力氣,可無奈原身營養不良,只能把梁芸齊的臉給打腫。

見沒能打掉她的牙,江阮阮特別可惜地嘆了口氣。

下一秒,虛掩著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在看到滿室狼藉後戛然而止。

江世鳴看到狼狽不堪的父母,還有提著染血菜刀的江阮阮,目眥欲裂地握緊拳頭就揮向她。

“不要!”

江海亮急急出聲制止,卻已經晚了。

江世鳴連江阮阮的頭髮絲都沒碰到,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江阮阮懶得管他,轉頭看向一邊的江甜甜。

江甜甜卻立刻抬手摁住脖子,還想轉身往外跑。

可江阮阮怎麼可能放過她。

大跨一步,拽住江甜甜脖子上的紅繩。

剛想要往下扯,江甜甜卻猛地轉頭,死死咬在江阮阮的虎口上。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流進了江阮阮的掌心。

原本冰涼的玉墜變得滾燙,像塊被燒紅的烙鐵。

江阮阮心猛地跳了跳,攥著玉墜的手變得更緊了。

這樣的變故讓她沒有心思再陪江甜甜鬧。

一腳狠狠踹在江甜甜的小腹,直接將人踢飛了出去。

可江甜甜重重摔在地上後,立刻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看向江阮阮的目光裡,更是滿滿陰暗扭曲的嫉妒與恨意。

她怎麼這麼在意這枚玉墜?

江阮阮狐疑地眯了眯眼。

但東西到手,她也懶得再跟江家人耗。

“不許走!你把玉墜還給我!”

江甜甜看著江阮阮想要走,瘋了似的撲上去阻止。

可梁芸齊卻死死抱住她。

“甜甜,你別嚇媽。不就是一塊玉墜,她拿走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你知道什麼!”

江甜甜氣極地推開梁芸齊,目光猙獰陰翳地瞪著她。

一副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