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雲師太, 你一心想為錢沃贖罪, 可曾想過從最根本地入手,勸他放棄權力,和你歸隱山林。”司馬沅繼續勸道。

蓮雲閉眼, 手轉佛珠,想要規避司馬沅的聲音。

不聽, 不看, 不認。

她心中自是對錢沃留有了兩分情的,這兩分情令她此時此刻選擇了包庇錢沃, 作壁上觀。

“怎麼?京口的活菩薩蓮雲師太竟當真認同錢大將的暴行麼?”司馬沅嘴角牽起一股嘲諷,“真想讓平時對你感恩戴德的百姓看看你如今的嘴臉。”

“什麼行善積德, 什麼慈悲為懷,不過是與錢沃一唱一和的戲碼!”司馬沅高聲,雙袖一拂,走到佛像面前。

“菩薩,您可睜眼看看吧,您所庇佑的這一比丘尼是否是那欺世盜名之徒, 用您的名聲, 為凌虐百姓的惡名披上一層道德的外衣。”司馬沅一手伸出,將那蓮臺上的淨瓶握在手中,冷笑連連。

“若連您也被這假仁假義的比丘尼欺騙,那百姓供奉您還有何用?!”他眼疾手快,直直用淨瓶敲向佛像。

“不要!!!”佛珠驟然碎裂,蓮雲尖叫著撲向那佛像。

“休要動蓮雲夫人!”一個聲音傳來, 原是那暗中潛藏的死士再也放不下心來,直直一劍朝司馬沅刺去。

那劍猝不及防,就連陳格也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那寒光四射的利劍刺向了手無寸鐵的司馬沅。

“啊啊啊啊!!!”聲音卻是那死士發出的,悲壯且絕望。

那柄劍沒有刺向司馬沅,正接觸到少年的那瞬間,被迫改了道,那死士竟強迫反了個劍花,直直向自己脖頸抹去。

等眾人反應過來之時,死士的腦袋,已經被自己割了一大半。

他直愣愣倒在地上,鮮血賤了蓮雲大半身,清冷女子整個人神色怔忪又瘋狂。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們從未見過這般匪夷所思的事,都對這半路殺出的少年畏懼不已。

只得明月輝半眯著眼,心知肚明地瞧著一切——

鎖定技。

這就是男主司馬沅的鎖定技——真命天子,可以讓其一小時內處於無敵狀態。(免受一切物理與化學攻擊)

只是沒想到,這個技能既然是這樣釋放的,太過於——血腥了。

……

“哐當!”淨瓶碎裂,隨之菩薩像左臂一整塊竟隨之碎掉,掉了下來。

“菩薩……菩薩……”蓮雲恍恍惚惚地跪了下來,捧起了那塊殘片,清泠的臉上閃爍著茫然與無助,“弟子錯了……弟子錯了……”

旋即,她將那枚殘片放在胸口,閉上了倔強的雙眼。

“阿雲!”平楚老人身旁,驀然一聲【阿雲】。

原是那錢沃衝開了明月輝方才暗器所致的穴道,他雙目赤紅,“她要咬舌,你要什麼,孤都答應你,快救她!!”

平楚老人盯了錢沃一眼,以雷霆之勢瞬移到了蓮雲身側,直接以金針定住蓮雲。

“還請大將交出兵符。”司馬沅道,他丟開敲碎了的淨瓶,帶著風雲湧動的氣場,一步步走向錢沃。

“兵符在徐將領身上。”錢沃的眼神劃過站在中間的守城大將。

那姓徐的守城大將本一心忠於錢沃,在錢沃的指示下,取出一個檀木盒子,交給了司馬沅。

司馬沅執了盒子翻找幾番,發現根本無法開啟這個盒子。

“鑰匙在孤身上。”錢沃提醒道。

那兵符的藏身之處,可以說是彎彎繞繞,要拿到兵符,畢竟歷經數個環節才能拼接在一起。

也正是如此,才致使鳳羽與守城大將對峙了數個時辰,毫無辦法。

“將蓮雲交給孤,並解了孤身上的蠱毒,鑰匙自會給你們。”因著方才衝破穴道的反噬,錢沃哇地一口吐出血來。

“錢大將啊錢大將,你當本王傻的麼?”少年嘴角一掀,“若是解開了你的蠱毒,你潛伏在秦雲庵的上百名高手豈不是要把我鳳羽撕成碎片?”

錢沃一梗,“那咱們各退一步,你且先放了蓮雲,事後保我在場諸人無憂,吾便給你鑰匙。”

司馬沅思忖一番,便答應了,“好。”

隨後錢沃手指咬血,指印直直印在檀木盒子的一個暗格上,只聽”唰啦”一聲,木盒開啟,一枚青色玉質的兵符靜靜趟在裡面。

司馬沅不疑有他,將其取出,放進懷裡。

他沒有看到的是,錢沃正在用一種異常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

錢沃疑心病重,就算是這般重重保護的兵符,上面也塗有即刻斃命的劇毒。

所以他才裝作大方地答應司馬沅的條件,真的,如果能說mmp,這天晚上他都說了千萬遍了。

錢沃這才覺得,他是真栽倒了司馬沅與明月輝這對詭異的少年夫妻身上。

可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得不發了,待到平楚老人解除了蓮雲身上的禁制,將錢沃往蓮雲的方向一推——

錢沃即刻抱住了蓮雲,忍受巨大的蠱毒反噬,朝地上滾了兩圈,滾到守城大將身旁,“殺,給我殺!!!”

霎時間,從秦雲庵四處湧出無數暗影,圍住抱著蓮雲的錢沃與守城大將一行。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畢竟錢沃身上還中著蠱毒,那種烈火焚身之痛,非是一般人熬得過去的。

“錢沃,你不怕死麼?“平楚老人眯眼,他比誰都清楚,明月輝在錢沃身上下的蠱毒有多狠辣。

”死?刀口舔血的日子孤過慣了,小小的死你以為孤還會怕麼?“錢沃的嘴角淌著黑色血汁,他這種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一方霸主,最不怕的,就是以命換命,最喜歡賭的,也是自己那一條命。

他不怕死,他就不信,在場所有人都不怕死!

暗影們衝了過來,個個高手,下手狠絕,毫不留情。

鳳羽眾人圍城了一團,保護著明月輝、司馬沅與唐夢等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雖是南羽軍的精英,卻在這人數差距懸殊的搏鬥中,落了下風。

明月輝眼前都模糊了,她只覺得一抔又一抔的熱血灑在了她的臉上,她喊不出聲,也來不及哭。

說時遲那時快,戰圈之外突聞鳴金之聲,似有一群人點燃了火把圍了上來……

什麼人……?

明月輝咬住舌頭,咬出了血,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實在想不出,如今在京口,除了錢沃與鳳羽還有第三股足以抗衡的勢力。

“陳郡謝氏,前來救駕。”為首的人清清冷冷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足以傳到每個人耳中。

旋即,那自稱”謝氏“的另一方勢力衝進戰團,他們武藝驚絕又死傷不懼,很快扭轉了鳳羽的頹勢。

【謝家死士五十,個個武功精絕,供卿調遣。】一個聲音從明月輝心中響起,她模模糊糊地,似乎看到了在那個燈火昏昏的夜裡,那個冠絕天下的男人,那份珍重在心中的信任。

是謝如卿……謝如卿到底還是派遣他的五十死士來救他們了……

明月輝突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關鍵時候有這種神隊友,她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阿沅……阿沅……”明月輝打起精力,隊友都這麼給力了,她可不能掉鏈子。

司馬沅趕緊抱住她,“你說。”

“咱們出去……拿著兵符,去城樓。”明月輝咬著嘴唇,令自己清醒一些。

“可你——”司馬沅本打算自己去的,又無法放心下明月輝。

“待在你身邊最安全,揹我走。”明月輝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熠熠泛光。

她知曉,現下自己留在這裡只是拖累,還不如與身懷鎖定技的男主待在一起。

”咱們說好了的,死也要死在一起,對不對?”

“好!”司馬沅重重頷首。

是的,他背上了明月輝,這一世他終於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了,有人願意跟他……同生共死。

……

隨後司馬沅向正在作戰的陳格與平楚老人打了招呼,平楚老人扔了個瓶子過來,叫明月輝趕緊服用,這是止痛藥能暫時抑制痛楚與傷勢。

就當司馬沅與明月輝,由鳳羽數人掩護出逃之際——

“等等!”明月輝驀然出聲。

“怎麼?”司馬沅緊張起來,以為她有什麼不好,剛剛雖是吃了平楚老人給的止痛藥,可分明明月輝的血,已經開始漸漸浸透進了司馬沅的衣服。

“把她帶著一起。”明月輝輕輕往旁邊一指,恰好指到了抱著頭瑟瑟發抖的唐夢。

司馬沅:“???”

唐夢:“????”

“她留在這裡活不了,等下會更亂。”明月輝拼盡最後的力氣說道。

司馬沅驚詫,這時候了,明月輝還記得這姑娘。

就連他自己,也是明月輝說話的前一刻才恰恰想到了這一點。

雖然定是要帶著唐夢走的,可司馬沅一想到,明明是兩個人生死相依的故事,非要插進一個電燈泡,想想也……有點不爽。

可是他還是忍了,誰叫這句話正好體現了他家娘子的善良赤誠美好和諧呢!!!

“唐夢,來!”司馬沅招了招手。

唐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恩公……恩公在這時候居然還想得到她。

唐夢走得有點慢,司馬沅沒工夫注意女孩子的這種小心思,一把拉過她——

隨後躡足一點,在唐夢的驚呼中越過重重阻礙衝出了秦雲庵。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今天再碼兩章,就可以追上進度了,衝鴨,衝鴨!!!

小瞎:輝輝,在看什麼書呢?

小輝:霸道皇帝愛上我。

小瞎眉頭一皺:有什麼的,要看就看這本。

小瞎將一本書塞進輝輝懷裡,留了一個頗有風骨的背影。

小輝:這是……

小瞎:我的自傳,瞎子口述,阿言撰寫。對了,要是你覺得看不懂,今晚來瞎子房間,瞎子講給你聽。

小輝定睛一看:《性感瞎子上了我》

小渣:mmp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