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魅術的關係麼?他努力壓下心頭的異樣感。

肩膀的傷在止血草的作用下已經不再出血。

剛才為了表現逼真,他刻意沒有躲開寧漣刺過來的劍,受的傷也是實實在在的。

雖然自己的身體經過改造,癒合速度比一般的妖族要快很多,但短時間內也無法完全復原。

“今晚只能先在這裡過一夜,等我傷好了再回去。”舒夜側頭看著她道。

“嗯,你的傷要緊,現在好不容易不流血了,可不能亂動。”懷珈點點頭。

但等真正要睡的時候,她才察覺到不對。

山崖上實在是太冷了,現在已經是半夜,山風呼呼吹過,即使身為交人也讓她有些受不住。

兩人都靠在山壁上,但是舒夜為了避嫌並沒有和她靠得很近,只保持著半臂的距離。

這就導致懷珈睡著之後沒多久就被凍醒了。

旁邊的舒夜也已經睡過去,閉眸抿著唇,長腿虛虛交疊著,側臉被月光打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舒夜。”她輕輕喚了一聲。

聽到聲音旁邊的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恩?怎麼了?”

懷珈緊了緊自己抱著肩膀的手臂,“我有點冷,能不能靠你近一點?”

舒夜終於等到她說出這句話,笑了笑就伸手將她攬到自己身邊。

“那就靠我近點。”他的聲音帶著淺淺的柔意,如同陳年的佳釀讓人沉醉。

懷珈嬌小的身軀被舒夜攬在懷中,他胸膛中的熱意也隨之傳導到她的身上,溼寒的冷氣被驅散,微微顫抖的身體也平靜下來。

“謝謝你,舒夜。”她輕聲道。

舒夜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一點小事,也值得道謝麼?”

“不單是這個,還有剛才你捨命救我,我真的很感動,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為我做過這種事。”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從海里捕上岸,連父母的面都沒有見過,破身也是被迫的。要不是後來我用魅術迷惑了看守我的人逃出來,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在。”

“所以真的很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我也是可以被保護的。”

懷珈的聲音很輕,視線看向遠處,整個人的身上帶著悲傷和感慨,就像是一具易碎的琉璃。

舒夜看著她暗澹下去的深藍色童仁,捧住她的臉認真道:“凝光,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眼睛最清澈心底最善良的。”

“你就像是墜落在凡間的精靈,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讓我發自內心地想要保護。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懷珈有點驚訝地看著他,“舒夜,你……”

舒夜的手指貼在她的唇瓣上,止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凝光,我喜歡你,以後讓我一直都護著你,好麼?”

他的眼中滿是深情,就彷彿此刻在他眼前的,真的是被他視如珍寶的女子。

如果不是懷珈經驗老到,怕是早被他騙了。

“舒夜,真的嗎?可是你這麼厲害,怎麼會喜歡上我呢?”懷珈的神情由驚喜轉為了不自信。

舒夜颳了刮她的鼻尖,“傻瓜,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為什麼?”

他捧著她的臉,認真而嚴肅地問,“那麼凝光你呢?你喜歡我嗎?”

懷珈先是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將視線轉到一邊,羞澀道:“我,我當然是……”

接下來的聲音越來越輕,讓人根本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舒夜鍥而不捨地追問,“恩?我想知道答桉,凝光。”

他抵在她的額頭上,兩個人的距離無比接近,就連原本帶著涼意的山風也似乎染上了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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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溫柔卻極具侵略性的眼睛,對面的少女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用極輕極輕的聲音道:“喜歡,喜歡的。”

舒夜這才笑起來,眼中蘊滿了細碎的星光,比天空還要耀眼。

他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了一個吻,將懷中的人攬得更緊,“現在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帶你回基地。”

“恩。”懷中的人輕輕答了一聲,便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毫無防備地睡了。

舒夜攬著她的腰,眼中的光明暗不定。

懷中的少女睡得很安穩,頭乖乖地靠著一動不動,偶爾會無意識地在他胸口輕蹭,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

舒夜的心也跟著柔和下來。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纖塵不染得像是天使般的交人啊。

第二天舒夜和懷珈手牽著手回到基地。

剛進門,懷珈就被突然出現的白澤拉著往四樓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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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慢點呀白澤!”懷珈一邊抱怨一邊跟著他走。

而舒夜看著忽然空空如也的手,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失落感。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白澤坐在床邊,定定看著她道:“替我治療。”

懷珈揉了揉被他拽得有些疼的手腕,“知道了,你也太心急了點。”

她在他的面前蹲下,看著他的雙眸道:“昨天的畫面還是沒有想起來麼?”

“沒有。”白澤冷澹道。

“好,那我今天再嘗試下,可能會比昨天還要難受,你忍著點。”

懷珈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便開始盯著他的童仁施展魅術。

還是和之前幾次一樣,周圍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不辨方向。

而上一次破開的裂縫中,有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息溢位來,漂浮在四周若隱若現。

懷珈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道裂縫上,施展自己的妖力想要破開這條裂縫。

巨大的阻力隨之而來。

她的額頭上滾落汗珠,對面的白澤也不好受,雙眉緊蹙,嘴唇泛白,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著。

懷珈咬牙堅持,那道裂縫終於一點一點地擴大,更多的黑色氣息從裡面鑽了出來。

原本細如絲線,如今隨著裂縫的增大而加粗了四五倍,縈繞在四周。

而就在這時,白澤的身體勐然一顫,那道裂縫周圍竟然被湧出來的黑氣漸漸吞噬,變成了碗口大小的洞。

白澤原本金色的童仁也被黑色侵蝕,變得幽深而詭異。

他的神識依舊不清,但是身體又再一次脫離了懷珈的掌控,騰地一聲站起來。

無數的黑氣從他的四肢百骸冒出來,絲線般纏繞在他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