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徵霜說完也不等兩人答話,便直接邁步進入自己旁邊的屋子內,不輕不重地關上了房門。

月白秋懶得管她突然沒來由的怒意,只上前親親熱熱地挽住徐星的胳膊,“徐大哥,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徐星卻絲毫不動,只皺眉有些躊躇。

自己要不要進去和公孫徵霜解釋下?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突兀?明明她什麼都沒說,而且他們之間的也沒什麼關係……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孫徵霜緊閉的房門內,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悶哼聲。

徐星聽覺靈敏,立刻就捕捉到了這絲聲音。

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又聽到了房內的公孫徵霜軟軟倒下去的聲音。

他哪裡還來得及想,一把甩開月白秋挽在自己臂上的手就往房間裡衝。

月白秋不防之下被他推得一下子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待回過神來定睛看去,身旁哪裡還有徐星的身影?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徐星瞬間衝入公孫徵霜的房間,果然見她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公孫谷主,你怎麼樣了?”他慌亂地喊著。

紫蘭和紅茗聽到動靜也立馬趕來,他們將公孫徵霜扶到榻上,紅茗已經捏著她的手腕替她診脈。

然而越是診脈,她臉上的神情越是凝重,“谷主勞累過度,心脈衰竭,紫蘭快去拿藥酒來!!”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而紫蘭也二話不說衝了出去。

徐星幾乎呆在原地。

勞累過度,心脈衰竭?

是不是因為他?

快馬加鞭來回玄陰山,回來後又馬不停蹄地替他煉製藥丸恢復內力,即使是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力竭倒下,更何況公孫徵霜這個原本就有痼疾之人?

他二話不說將公孫徵霜扶起,上榻坐在了她的身後。

“你做什麼?”紅茗驚異地問。

“我先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你……”他還沒說完,就見一個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地躍入屋子。

“羽涅?”紅茗再次被驚道。

黑衣少年原本一掀衣襬想要坐到榻上,卻發現上面早就有了一個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下來。”羽涅冷冷道。

徐星此時內力已經恢復,怎麼可能聽他的話,也面無表情道:“公孫谷主是為了我才會心脈衰竭的,這次由我來。”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羽涅卻直接將他即將觸到公孫徵霜背部的手格擋開。

“谷主上次已經被我輸過一次內力,若是此刻換人,兩種內力在她體內衝撞排斥,會對她的身體造成無可挽回的重創,你確定要這麼做?”

徐星聽他這樣說,頓時皺起了眉頭。

自己修煉的武功走的是陰毒一脈,與羽涅的正派劍法格格不入,若是自己強行將內力輸送入公孫徵霜體內,的確會對她造成傷害。

想到這裡他的內心升起一絲不甘,但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還是從榻上下來,讓開了位置。

羽涅看也不堪他,冷哼一聲上榻,將自己的內力渡入公孫徵霜的體內。

她原本青白的面容這才慢慢恢復了血色。

徐星在一旁捏緊了拳頭。

這個羽涅,礙眼的很,一定要找機會先除了他!

而在門口見到這幅情景的月白秋,嬌俏的臉上也浮起一絲憤恨來。

憑什麼啊?

師姐她不但能當上藥師谷的谷主,受武林中人崇敬,有羽涅一直貼身保護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徐大哥也對她上了心。

一個整天只知道製藥看病,毫無情調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恨恨地一跺腳,轉身跑了。

公孫徵霜在幾人的救治下終於緩了過來,然而因為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連床榻都下不了,整日靠那一杯杯前任谷主親手調配的藥酒吊著命。

徐星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這日他在屋外攔住了剛替公孫徵霜喂完藥酒的紅茗,將她拉到樹下詢問道:“紅茗,谷主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身體會這麼弱?”

他想問清病因,天底下又不止藥師谷一個地方,或許他可以動用魔教的力量,尋找替公孫徵霜根治的法子。

紅茗見他這幾日對谷主病情的擔憂不似作偽,而且谷主的傷本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我也是聽谷主以前說起的,據說是她小時候全家被人追殺,家人帶著她逃到藥師谷外,已經盡數死去,而她的心口也中了一劍,又被人扔進了早已結冰的湖中。”

“若不是上任谷主正好外出採藥回來,將谷主從湖中撈出來,她可能早就成了湖底的一具凍屍了。”

“但她雖然被上任谷主救了回來,身子卻一直比尋常人弱很多,更是輕易受不得寒。我記得有一次谷主不小心受了風寒,差點就沒扛過來。”

徐星皺起了眉。

誰這麼狠,不但殺了公孫徵霜的全家,還刺穿她的心脈,將她扔進結了冰的湖中?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替她將身子調理好。

徐星道了聲謝,獨自一人來到藥師谷的後山,雙指搭在口中一聲呼哨,不一會兒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從半空中疾馳而下,扇動著羽翅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仔細看去,竟是一隻通體雪白,幾乎和周圍景色融於一體的雪鴞。

雪鴞親暱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徐星將一張紙條塞入它腿部綁著的一個小竹筒中。

他摸了摸雪鴞毛茸茸的腦袋,雪鴞咕嚕咕嚕叫了幾聲,便振翅起飛,瞬間消失在了天際。

三日之後,公孫徵霜終於可以勉強下地了。

紫蘭和紅茗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和透氣的鼻孔外,一絲肌膚都沒露在外面。

這日藥師谷的風雪終於停了,日頭正好,公孫徵霜懷中抱著暖爐躺在搖椅上,在廊下曬日頭。

淺金色的陽光從樹枝間照射下來,投射出一個頎長的人影。

公孫徵霜以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眯著眼招了招手,“羽涅。”

樹枝上的少年如一陣輕風緩緩落下,站在她的面前。

“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