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光照在走廊上反射出冰冷的光線,踩在地面上的腳步聲幾不可聞,萩原研二朝著路過的組織成員們微笑著點頭示意,身上的黑色衣服跟其他人穿著的白大褂格格不入。

他推開那扇熟悉的門,目光快速繞著房間看了一圈兒,落到白蘭地身上,“你這裡還真是百年如一日啊,白蘭地醬。”

萩原研二關上房門,自然地坐到白蘭地對面。

“研究所的佈置都大同小異。”白蘭地看著他,冷漠的目光透過鏡片如同掃描器一樣掃過他的身體。

萩原研二已經對複查的一系列測試都非常熟悉。

“好吧。”他笑了笑,“那麼我的身體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白蘭地醫生?”

白蘭地坐在電腦螢幕前敲打著鍵盤,“別叫我醫生。”

萩原研二看著白蘭地,防窺視的螢幕嚴密地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喊道:“Dr.白蘭地?”

白蘭地從電腦螢幕上抬頭看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白蘭地說:“沒人告訴你,讓你不要得罪自己的主治醫生嗎?”

萩原研二漫不經心地說:“所以我可以叫你‘醫生’了嗎?”

白蘭地推了推眼鏡,“直接喊代號,芝華士。”

“好的,白蘭地醬。”萩原研二從善如流地說。

白蘭地將文件儲存,給於病人反饋,“除了腦子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萩原研二無辜地看著白蘭地,“這是在內涵我嗎?”

白蘭地問:“從前的事想起來了?”

“沒有。”萩原研二回答。

“那就是腦子有問題。”白蘭地一錘定音地說,“你可以走了。”

“彆著急轟我嘛!”萩原研二氣定神閒地坐在原地沒動,“好久不見了,聊聊天。”

“我不像你這麼閒。”白蘭地這麼說著,卻真的沒有再轟他,“有什麼事?”

短短兩天內,第二次聽到這句話,萩原研二忍不住反省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太閒了?一秒鐘之後,他又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他才懶得主動找活兒幹。

“聊聊雪莉怎麼樣?”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說,“說起來,我來研究所這麼多次,還從來沒見過她。”

白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們的研究專案不同。”

“可以提供一點內情嗎?”萩原研二大言不慚地說,“我們都已經這麼熟了,白蘭地醬會配合我的任務吧?”

白蘭地說:“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你還不是手到擒來?”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這麼年輕?那她拿到代號那年是多大?”

組織的二代們總是更容易拿代號一些,畢竟從出生就開始算資歷了。但想要拿到代號,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總要能透過基本的考核,組織又不是什麼慈善機構。

雪莉還這麼年輕,她在研究方面的天分一定非常出眾。

白蘭地說:“她去美國留學那一年。”

原來如此,萩原研二想,就是因為這樣被FBI盯上的嗎?他去美國的時候,雪莉已經回國了。兩個人完美錯開,直到現在都沒見過面。

當初赤井秀一透過宮野明美進入組織,但宮野明美這位外圍成員對組織的瞭解還不如拿到了代號的赤井秀一,所以她那邊不重要,重要的是雪莉。

FBI是怎麼精準鎖定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的?因為發現了貝爾摩德對她的關照還是美國哪個成員給FBI漏了訊息?

唔,這個問題是貝爾摩德該管的,跟他無關——但是某人很可能推給他來查。

萩原研二問:“雪莉醬是研究什麼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用複查的名義轉過去,找個不容易讓人起疑心的理由接近她更容易拿到情報。

他不喜歡圖窮匕見、劍拔弩張的氣氛,可以暗中查清楚,沒必要把人拎到審訊室走一趟。

要是需要用到審訊室,調查雪莉的事也輪不到他了,組織裡擅長審訊的人多的是,何必把他專門從美國叫回來。

想想雪莉還是個未成年,這算是心理健康保護嗎?萩原研二在心裡嗤笑一聲,就算是也只是因為她的研究。

“機密。”白蘭地說,“但她不參與臨床。”

“哦?”萩原研二微笑著說,“那不如白蘭地醬幫我們引薦一下?”

白蘭地一語雙關地說:“我們不熟。”不知道這個我們是指他和雪莉還是他和芝華士。

“也對,三十多歲的大叔和花季少女沒什麼話題。”萩原研二遺憾地說。

三十多歲·大叔·白蘭地不客氣地說:“你也快三十了。”

“二十七歲還年輕呢。”萩原研二滿不在乎地說,“而且就算我三十歲了也不會缺少青春的心。”

他看了一眼在他眼中模糊不清的電腦螢幕,意味深長地說:“白蘭地醬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你們準備交流什麼?美容養顏?”白蘭地嘲諷道,“我很忙,而且我們不熟,我知道的不比研究所裡其他人更多。”

某人剛才檢查完等結果的時候,估計在茶水間該打聽的都打聽得差不多了吧。

“你們的八卦力度不太夠啊!”被發現的萩原研二反客為主地說,“十六歲的少女就需要美容養顏,她研究的是什麼會奪取生命力的專案嗎?連你都還沒禿!”

“我的髮量很健康!”白蘭地咬牙說,“八卦力度的確比不上你們情報組,跟蒼蠅一樣無孔不入。”

“過獎了。”萩原研二裝作什麼都沒聽出來的樣子厚著臉皮說。他已經對雪莉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最開始的來源是貝爾摩德。雪莉八成是在美國留學的時間被FBI盯上的,這也是為什麼貝爾摩德沒回來的原因,她正在美國

萩原研二也是和貝爾摩德探聽情報的時候發覺她對雪莉的在意。因此他懷疑自己被派回日本也和貝爾摩德有關,畢竟日本這邊的情報人員有的是,用不著因為一隻老鼠特意把他從美國叫回來。

萩原研二站起身,跟白蘭地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這棟研究所,就像是走在自己家裡一樣輕車熟路。

回到車上,萩原研二發動了汽車,方向盤一轉去了另一座基地。

他走進基地,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人,自然地加入了談話,“好久不見,伏特加醬,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

伏特加的嘴角抽了抽,小心地看了一眼遠處正在靶場打靶的琴酒,吐槽道:“最新鮮的事不就是萊伊是隻老鼠?”

萩原研二也配合著壓低了聲音,“琴酒很生氣?他不是識破了嗎?”

伏特加說:“可能是因為朗姆……”

“伏特加。”琴酒冷厲的嗓音在伏特加背後響起。

伏特加立刻噤聲,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琴酒,“大哥……”

“好久不見,琴酒。”萩原研二笑著和琴酒打了個招呼。面對琴酒‘和善’目光,他無辜地說:“我只是問問伏特加醬最近發現了什麼新鮮事而已。”

琴酒冷笑著說:“比如你特製的炸1彈被人在三分鐘之內拆了。”

萩原研二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你是說我留下的那些?”

他在走之前把一批自己組裝的炸1彈留給了熟人們,這種東西不好帶走,放著也危險,不如送人物盡其用。雖然只是他兩年前的作品,但是在三分鐘之內拆掉還是很厲害的。

萩原研二感興趣地問,“誰拆的?組織有擅長這方面的新人來了?”

琴酒坐到沙發上,給自己點了根菸。

伏特加很上道地替他回答:“不是,是個條子。”

“哦。”萩原研二頓時變得意興闌珊。他還以為碰上有天賦的新人了,就算是他幾年前留下的炸1彈能這麼快拆掉也挺厲害的,沒想到……

算了,可惜是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