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氣氛凝重。

“南洋的重要性,本王方才已經說了,只要經營得好那就是一個超級大糧倉,你們也知道,我大明連年天災不斷,導致糧食減產嚴重,百姓食不果腹……所以糧食現在反倒成了制約我大明發展的一個重大隱患!”

提及此事,朱高煦同樣嘆了口氣。

中國從元朝到清末都是小冰河時期,導致地球氣溫大幅度下降,使得全球糧食大幅度減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明王朝轟然崩塌,小冰河時期是重要推手之一。

冰河冰河,顧名思義,就是奇寒無比,尤其是明末到清初,這一時期的年平均氣溫都很要低。

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則奇寒無比,連年天災不斷,無數百姓成為饑民流民,加之氣溫寒冷無比,糧食大幅度減產,朝廷又無力賑災,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天災不斷,流民增多,土地荒蕪,沒有糧食……最終偌大一個大明王朝,在流民饑民的怒火之中轟然崩塌!

可憐朱高煦的便宜後代,崇禎皇帝,本欲勵精圖治挽救江山,卻是無力迴天,最終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樹上,成了一代“煤山戰神”……

開局一個碗,結局一根繩。

想著,朱高煦悚然一震,收斂了思緒。

“當然,除了糧食,南洋之地還有礦產、土地、人口等資源,要是做得出彩,五年之內本王保證讓你二人重返朝堂中樞……”

聽到這話,黃淮一驚,下意識地問道:“漢王爺,礦產與土地臣可以理解,可以成為我大明的資源,但是這人口……怎麼能算資源……”

“怎麼不算?那黃淮你說,朝廷如何安置那些反抗的土著蠻夷,難不成全都給宰了?”

朱高煦笑了,這些儒臣真是入戲太深,都快把自己當成聖人了,還想用仁義道德那一套對待外邦蠻夷。

人家只是現在打不過你,要是打得過你,你看看他們會不會殺入大明砍了你的狗頭,打你兒子還睡你老婆!

“本王留他們一命已經算不錯了,讓他們為我大明基業獻上幾分綿薄之力,也可以減少一些他們自身的罪孽。”

黃淮:“???”

你大爺!

你是真惡毒啊!

侵佔人家的家園,還要奴役人家!

現在還有臉說這是讓他們贖清自身罪孽?

“漢王殿下,如此掠奪人口進行買賣,那我大明與蠻夷何異?怎麼能把人當牲口一樣販賣,這有違聖人之道啊……”

黃淮大學士義憤填膺,此刻已經是出奇的憤怒。

他甩開了膀子,準備同漢王據理力爭一次,絕對不能開掠奪人口這個先河。

大明一向懷柔威遠,以德服人,豈能容漢王恣意妄為,破壞大明作為宗主國的仁德印象?

然而漢王爺聽了這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問出了一個問題。

“黃淮,你府上有下人嗎?家中有奴僕嗎?”

聞聽此言,摩拳擦掌的黃淮大學士如同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慷慨激昂的腹稿全部胎死腹中,憋得他滿臉漲紅。

府上有下人嗎?

家中有奴僕嗎?

這兩個問題,如同一雙黑手,狠狠給了黃淮兩個大嘴巴子!

毫無疑問,那自然是有的。

文人士大夫耕讀傳家,又不可能真讓他們自己耕地,再者他們獲取功名之後,那就是老爺大人,也不可能自己洗衣做飯吧?

所以,哪家府上沒有幾十甚至上百個下人?

朱高煦見他語塞,頓時臉色一正,厲聲呵斥道:“那你告訴本王,你府上的下人奴僕,是不是我大明子民?!他們是不是大明百姓?!”

黃淮被嚇住了,訥訥不知所言。

朱高煦卻沒有放過他,冷笑著嘲諷道:“你說外邦蠻夷不能買賣,這有違聖人之道,那你們這些文人老爺們,買賣大明百姓的時候,怎麼不想起聖人之道?怎麼,你們奴役我大明百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就過得很是滋潤,換作外邦蠻夷就不行了?”

一陣辛辣嘲諷,臊得黃淮滿臉漲紅,但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本王看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真是無恥之尤,一邊高唱什麼聖賢之道,一邊卻又做盡男盜女娼魚肉百姓的惡行,你還有臉跳出來指責本王的不是,黃淮啊黃淮,你在狗叫什麼?”

面對漢王爺陸地鍵仙般的全力輸出,黃淮大學士根本招架不住,被嚇得面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流。

“你再狗叫,影響本王的南洋布局,那你別去南洋了,直接滾去詔獄吧,本王讓你九族全都進去陪你!”

此話一出,黃淮大驚,哆嗦著身子當即跪倒在朱高煦面前。

“漢王殿下,臣……臣知錯!”

驕傲如他黃淮,為了九族親眷,也只能臣服在漢王爺的淫威之下。

朱高煦見狀冷哼了一聲,“掠奪那些外邦蠻夷來充當奴隸的角色,解放我大明那些出身悲慘的奴籍賤籍百姓,這樣我大明將會憑空多出一大批安居樂業的耕戶農戶,這是於國有益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向你們解釋第二遍!”

漢王朱高煦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了他的野心,黃淮已經被嚇傻了,楊士奇卻突然舉起了小手,弱弱地問了一句。

“漢王殿下,若是我們與當地土著蠻夷起了衝突該如何是好……”

“呵呵。”朱高煦冷笑了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儒家的道理,還需要本王教你嗎?那三衛戰兵難道是擺設?誰敢不尊王命,屠了他們!”

“那些土著蠻夷,願意臣服的,視為大明子民,不願臣服選擇抵抗的,那就打到他們臣服為止,男的拉去礦洞做苦役曠工,女的送入大明為奴為婢……”

嘶……真狠吶!

聽到這話,楊士奇倒吸了一口涼氣!

“漢王爺,此舉有傷天和,有違聖人之道,朝野上下只怕不會同意……”

“本王需要他們同意嗎?老頭子那邊知道就行了,他巴不得本王替他開疆拓土,再說你們這些文人難道當真寧願用大明百姓為奴為婢,也不願視外邦蠻夷為奴隸,就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

面對漢王的質問,楊士奇張了張口,卻是沒有繼續出言。

因為,他無話可說,否則會被戳脊梁骨。

文人老爺們說什麼奴役外邦蠻夷有違聖人之道,那為何府中上下滿是奴僕下人?

難不成大明百姓的命,還比不上那些外邦蠻夷?

外邦蠻夷的命是命,大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這個訊息一旦宣揚出去,他們這些文人士大夫,會被天下百姓戳一輩子的脊樑骨!

朱高煦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望著眼前這幅略顯簡陋的世界地圖,心中豪氣頓生。

他沉思良久後,這才看向哈士奇,幽幽開口道。

“楊士奇,你想做大明的千古賢相,為大明開拓南洋基業,還是想碌碌無為地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