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爺爺是奶奶招進來的人,也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人。

自從奶奶去了之後,有時候她受了委屈,母親只會讓她忍,讓她不要在意,父親則會讓她為家裡多想想,不要使小性子。

只有管家爺爺會安慰她,說苦了大小姐,管家也是現在秦家所有人中,秦妙語最掛念的那個。

“身體好呢,大小姐怎麼突然回來了?這不是週末也不是節假日的。”管家有點擔心秦妙語是不是遇著什麼事了。

“管家爺爺,我回來有點事,順道將我以前的畫拿走。”

“這,這……”管家不知道如何開口。

秦妙語瞬間緊張:“難道是我的畫不見了?”

“那倒沒有,就是之前先生一怒之下,讓阿姨們將大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到了雜物房裡。”

秦妙語放下心來,不是丟了就好。

“管家爺爺,你帶我去雜物房吧。”

雜物房的門開啟,秦妙語看見裡面亂糟糟的,才知道管家爺爺的話說客氣了,什麼收拾,其實就是將她的東西丟進來了而已!

她趕緊跑進去翻找起自己的畫來。

秦妙語平時習慣將自己的畫裱起來,只要不是故意暴力丟進來的,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損毀!

但是,她翻了個遍,只找到了那幅《繭蝶》,這幅畫早就被她用紙盒裝了起來,不開啟看不見裡面是什麼。

她將畫放到一邊,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其他畫。

至少有七八幅的!

“管家爺爺,你看見我那些畫了嗎?”

管家搖搖頭,他只知道大小姐學過畫,但是沒有見過,收拾東西也有其他的阿姨,他更是看不到。

但是隨即他想起點事:“大小姐,之前夫人倒是安排人掛了幾幅畫,當時我有事,也不確定畫是夫人從哪買的,後來有幾位太太們過來,夫人將畫送給其中一位太太了。”

“管家爺爺,你還記得畫上畫了什麼嗎?”秦妙語急切地問。

“好像有一幅看著是江南水鄉的樣子,還有一幅人物畫,上面應該是個年輕姑娘,其他的,我人老咯,不太記得了。”

不用管家記起其他的,秦妙語都能確定掛上的就是她的畫!

她拿起手機給母親打電話,遲遲沒有人接,父親那邊也沒有接通。

本來打算拿了東西立馬走的秦妙語轉而在沙發上坐下,等著母親回來。

她將《繭蝶》從紙盒中拿出來,手輕輕地放上去,微微顫抖地摸了一下。

這幅畫已經很多年沒拿出來看過了,但是一筆一畫都刻在她心底,從未忘記。

她拿出手機搜出梁思璇的那幅畫,想好好對比一下,卻沒有找到足夠清晰的圖片,來讓她一一核對細節。

她閉了眼,身子往後靠在沙發背上。

“姐,姐,你怎麼回來了?”

秦妙語睜開眼,看見妹妹秦連珠出現在她面前。

“你怎麼回來了?這個時間學校應該有課吧?”

秦妙語記得,之前秦連珠和她抱怨過,說這學期的課排得太滿了,都沒時間回家。

秦連珠訕訕一笑:“姐,我就是太久沒回家了,所以逃了一節不怎麼重要的課回來休息一下。”

秦妙語看了她一眼,想到之前的事情,又沒有再說什麼。

秦連珠在秦妙語身邊坐下,然後一眼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話。

“姐,這不是你好久以前畫的那幅畫嗎?怎麼拿出來了?媽媽那時候還以為你能拿著這幅畫得獎呢,沒想到你竟然沒沒參賽,可把她氣壞了。”

秦妙語也記得母親當時得知她不參賽後的那模樣,直到後來她說梁思璇的畫和她很相似,她要是交上去可能會被老師認為是抄襲,母親就忽然不再揪著這事不放了,反倒第一次在她沒有拿到出色成績的時候,滿足了她一個小小的願望。

“當時有人來家裡,媽媽還特意帶人去看了你的畫……”

秦連珠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秦妙語打斷。

“什麼?誰來看過我的畫?”

“就那些其他的富家太太小姐咯,當時林家的那個在畫壇很有名的林太太就對你的畫讚不絕口,那個什麼叫梁思璇的梁家小姐,聽到林太太誇你的畫時臉色很不好看。”

秦妙語從沒想過,她以為沒有人看過的畫,竟然有不少人已經見過了,梁思璇也見過!

而母親,在她說了她和梁思璇的話很像之後,竟然半點沒有透露出來!

“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其他人見過我這幅畫的?”

“就……”

看見向來溫柔的姐姐臉色冷沉,秦連珠卡殼了一下,然後小心道:“就是那次你熬夜熬了很久,回房間睡覺了,媽媽便帶著我接待的那些富家太太和小姐。”

熬夜的事情秦妙語自然記得。

當時好不容易畫得差不多了,只用再稍微收一下尾,她實在有點熬不住,便回房間睡覺,一睡就是半天,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然後醒來後就又鑽進了畫室,中間來過人的事情她壓根就不知道!

她咬牙問:“梁思璇當時還做了什麼嗎?”

梁思璇和她的畫那麼像,絕對不是看幾眼就能畫成那樣的!

但是秦連珠一臉茫然:“啊?應該沒做什麼了吧,過去這麼久,我都不太能記起來了,姐,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蘇雅晴回到家就看到大女兒坐在沙發上。

她臉一垮:“怎麼?生活過得不如意,所以回家來了?”

秦妙語眼眸黑沉:“你是不是把我以前的畫送人了?”

“是啊,人太太賞識你的畫,與其放在你房間裡落灰,那還不如送人,好歹還是一份小人情。”

“您不是一直說送東西要拿送得出手的嗎?怎麼我這個默默無聞的人畫的東西,你竟然覺得送得出手?”秦妙語諷刺道。

“人家能看上,那當然能送得出手啊,你這回來到底是幹什麼的?若只是為了幾幅畫,我已經送人了,學畫是我們送你去學的,還不能安排幾幅畫的去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