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眼神震驚地望著遠處的邊關那濃郁沖天的狼煙:“十道,竟然是十道狼煙。”

眾人生活在邊關之地,自然明白這狼煙升起的意義。

十道狼煙,那就說明邊關民面臨的進攻是最慘烈的,這在大乾王朝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郡守韓風眼神凝重:“劉大人,速速召集全縣壯丁,準備去邊關。同時疏散所有的人,將老弱婦女全部朝著內地遷移或者先遁入山林之中。”

“劉一斤,清河鎮距離邊關最近,你這個鎮長要動員起來所有人,懂了嗎?”

劉一斤點點頭:“大人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

韓風急匆匆地先走了,劉欣看著劉一斤道:“一斤老弟,邊關告急,此事關係重大,老朽還要趕回縣裡,這清河鎮所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劉欣等人走後,劉一斤卷軸交給宋蓮手中:“大夫人,通知周府所有的人,全部將細軟收拾妥當,多帶一些糧食,馬車安排好,準備時刻撤離。”

宋蓮花容失色:“走?可週府咋辦,這裡可是我們的根。”

“夫人,人在就有根,再說了我們只是以防萬一出現不好的情況。”

劉一斤將府上的壯丁召集在一起,道:“咱們周府需要留下一些人護院,但是有一些人需要上邊關,你們誰同意上邊關的就跟我一起走。”

眾人面面相覷,啞口無聲。

二柱子第一個站了出來:“一斤哥,我跟著你。”

“我也跟著你。”狗子憨厚一笑。

陸陸續續站出來二十名漢子,劉一斤點頭道:“剩下的人想走就走,想留在周府就留在周府。”

那些壯丁遲疑了一下,有的說了理由離開了,有的猶猶豫豫地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們都有家,不過只要你們留在周府,家中的妻兒也屬於周府的一份子,我每個月會多給你們一份工錢。”

劉一斤說完,朝著二柱子和狗子道:“你們去動員全鎮的人,挑選一些壯實的跟我上邊關。”

宋蓮嚇得花容失色:“一斤,你也要去嗎?”

劉一斤笑道:“放心吧,夫人。我們過去也只不過是幫著運輸一些糧草,或者抬抬人什麼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王瓔點點頭:“一斤說得對,他現在是鎮長,理應上前線,只是。”

“清河鎮上不僅僅只有咱們周家,趙家和韓家也是大家族,還有縹緲寺的武僧,其實都可以動員起來。”

劉一斤點點頭,分別對著二柱子和狗子道:“你們負責鎮上的大戶人家,催促他們早點做準備,我去一趟縹緲寺。”

劉一斤到了縹緲寺,得到訊息的惠濟和惠能等一眾和尚迎了出來,劉一斤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惠濟嗯了一聲:“邊關告急,我們縹緲寺自然不會置身事外,可是縹緲寺有縹緲寺的規矩,我們是不會出城殺敵的。”

劉一斤道:“我過來是想提醒一下讓你們做好準備,一旦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好有個萬全之策。”

“大人是要親自上邊關了?”

劉一斤點點頭:“我現在乃是鎮長,更要負責一鎮百姓的安危,所以想要去邊關看看。”

惠濟頷首:“不知道大人是否已經服用了大還丹?”

劉一斤老臉一紅:“這個還真忘記了,畢竟這段時間事情太多。”

惠濟平靜地道:“大人若是上了邊關,恐被流矢所傷,我看就現在將大還丹服用最好,由我和師弟惠能親自幫你疏導,可保證大人進階武者境。”

劉一斤遲疑片刻:“需要多久?”

“一個晚上,足夠了。”

就在劉一斤留在縹緲寺的時候,二柱子和狗子兩個人也到了趙奎的府上。

趙奎冷冷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兩個佃戶:“這清河鎮什麼似乎變天了,沒想到以前的佃戶和貧農竟敢站在本老爺面前指手畫腳,給我打出去!”

“且慢!”二柱子哼了一聲:“趙員外,如今邊關告急,清河鎮理應上下一心,我們來是為了告訴你,讓你們趙府早點做準備,若有護院和壯丁就跟著一斤哥上邊關,你們自己也好好收拾收拾,以便隨時轉移。”

趙奎臉色鐵青:“我們趙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指手畫腳,識相的就給我滾蛋,不然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二柱子還想說什麼,趙奎冷哼一聲:“來人,給我將他們趕出去。”

被灰頭土臉扔出來的二柱子和狗子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地道:“這個趙奎竟然不聽一斤哥的命令,簡直是找死!”

狗子眼神冰冷:“二柱子,要不我們一把火將趙家點了?”

二柱子拍了一下狗子的腦袋:“放屁,那我們和土匪有啥區別,走,去韓家!”

韓守仁已經知道邊關告急的事情,不過像這種敵軍叩關,往年也曾有過,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打破過邊關,所以他對這件事情也並不是很在意。

不過當他看到二柱子和狗子兩個傢伙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後,臉色冰寒:“劉一斤呢。”

“鎮長大人還有其他事情,所以讓我們過來通知一下你們,最好最好先收拾一下,以防萬一。”

韓守仁冷笑道:“劉一斤還說什麼了嗎?”

“讓各個府上抽出來壯丁去邊關幫忙。”

韓守仁淡淡笑道:“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忙吧。”

二柱子沒想到韓守仁如此配合,笑呵呵地道:“還是韓家主高風亮節。”

韓守仁淡淡一笑,對著身邊的下人道:“你去,送送兩位。”

將二柱子,狗子送出門之後,韓守仁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個小小的長工,竟然在老子面前擺這麼大的譜,簡直無法無天!”

“爹,我看這劉一斤就是蹬鼻子上臉。”韓守仁的大兒子韓毅冷哼一聲:“大乾王朝那麼多年從沒聽說過有下人當家做主的事發生過,他劉一斤也不過一個長工而已,竟然敢趴在咱們頭上拉屎!”

韓守仁哼了一聲:“無非是仗著知縣大人的信任,不然他怎麼能當上這一鎮之長!”

韓毅眼珠子一轉,低聲道:“爹,其實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我看不如?”

“胡鬧!”韓守仁瞪了一眼韓毅:“劉一斤就算是一個長工,那也是劉欣親自任命的,你若是敢動他,萬一被察覺出來,怎麼辦!”

韓毅道:“爹,我們找人動手就行了,到時候再偽裝成彌勒佛教趁機報仇的事情,誰能想到此事是我們所為。”

“再說了,現在邊關告急,很多事情都能發生,我們只要在劉一斤去往邊關的路上設伏,那就一定能殺了他,到時候鎮上群龍無首,爹你再去找一下劉欣,危急時刻我想劉欣必然會同意爹做這個鎮長。”

韓守仁沉默不語。

韓毅著急地道:“爹,我們能想到的事情,那趙奎自然也能想到,若是讓他捷足先登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什麼也撈不到了嗎?”

韓守仁緩緩搖頭:“不,殺劉一斤事小,但若是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所有的隱患,那就更好了。”

“爹的意思是?”

韓守仁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趙家。”

一頂轎子悄然出了韓府,在熱鬧的街道上橫七豎八拐了幾圈後,在一個院門前停了下來。

韓毅走出轎子,輕輕地拍了幾下房門。

一個身材微胖的大漢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進來吧。”

小院很幽靜,裡面只有簡單的花圃,走進屋子裡,一個老者含笑看著韓毅:“事情可想好了?”

韓毅將一疊銀票拿了出來:“這裡是三萬兩白銀,趙家和劉一斤都要死。”

老者淡淡一笑:“價格少了點,你可要知道,滅門之事沒有五萬兩我們是不做的。”

韓毅臉色一沉:“你們彌勒佛教不是和劉一斤有仇嗎?”

老者冷笑道:“一碼歸一碼,我們彌勒佛教與劉一斤的事情不勞煩你操心。”

韓毅笑道:“這是自然。五萬兩就五萬兩,只要手腳乾淨就行。”

看著韓毅又掏出兩萬兩銀票,老者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明天等訊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