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領的屍體沉重倒下的時候,嚴黎高舉著手中的鋤頭,瞪著眼睛呆愣在了原地!

等到李維拔刀回身,他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瞬間充血的眼睛就像是要從眼眶中擠出一樣,憤怒且帶著顫音的咒罵在整個礦井中迴響!

“小雜種!我艹你姥姥!”

可沉重的鋤頭還沒被他高舉著從頭頂落下,那隻肌肉並不突出,卻顯得格外勻稱有力的手臂,就穩穩的伸手拖住了鋤頭前端的木柄。

李維出手的動作很快,快到了極點,根本讓人看不到他是怎樣伸手的,染血的餐刀就已經再次插進了嚴黎的脖頸!

頸動脈被割斷,導致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濃郁的血腥味擠滿了狹窄的礦井。

那把餐刀沒有傷害到嚴黎的氣管,他拼命用雙手捂著不斷噴血的脖子,隨時都要潰散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李維那張被頭燈照亮的臉。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滿身是血的李維卻沒有感覺到什麼殺人的不適,就算場面再逼真,他的潛意識也在告訴他這只是個遊戲。

眼前死的不是人,只是一道程式猿熬夜脫髮換來的程式碼。

“猜的。”他隨意的說。

“猜......你就......動手殺人......”

“不行嗎?”

嚴黎無話可說。

他再也堅持不住,嚴重的出血讓他的意識徹底陷入了虛無的黑暗。

在漆黑的礦井中,此時唯一活著的人就只剩下李維了。

他瞄了一眼腦海中跳出來的兩道提示。

【擊殺非法獲取資產1萬,經驗0.1】

【擊殺非法獲取資產57萬,經驗5.7】

【經驗值:22.2/1000】

先死的那個張領居然是個窮鬼中的窮鬼,反而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沉默寡言的嚴黎,給李維貢獻了不少。

但依舊還是聊勝於無的個位數。

李維算是看透了,這個遊戲真的想靠殺人升級,就不能專揀窮鬼殺。

窮鬼的油水早就被榨乾了,想要在10萬:1這樣誇張的比例下拿到高額經驗,在勞工社群這種地方明顯就是做夢。

不過,今晚他的最終目的顯然不是這兩個窮鬼人渣。

在換氣扇不斷的將礦井中的空氣往外排除的情況下,那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漸漸開始變得不再那樣難以忍受。

李維就在兩具屍體旁,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安靜的等待著。

大概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地上的屍體已經徹底變得冰涼後,他隨手拋著手中染血的餐刀,哼著輕快的小調朝著礦井外走去。

現在已經接近午夜,原本白天熱鬧的煤礦場,此時空空蕩蕩,除了兩三個偷懶的安保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活動。

身上沾滿了鮮血的李維,如同一道無聲的鬼影,在從幽深的,宛如地獄般的礦井中爬出來以後,目標明確的朝著場中心的那棟二層洋房的位置靠近。

利用白天的空閒,他已經把這座煤礦場中一些重要資訊都打聽的差不多了。

作為這座礦場的場長,那位身處天恩公司中層領導的貴人,當然不會和臭勞工們一起住在餘光區。

他在那更靠近太陽塔,完全被日光照耀的耀光區下有屬於自己的豪宅,但因為平時要處理場內大大小小的事務,往返非常麻煩,所以他乾脆就在礦場中把自己的辦公室建成一棟二層小洋樓。

那棟洋樓被打理的很漂亮,也很乾淨,和礦場遍地的煤渣與塵埃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普通的勞工們甚至都沒有資格靠近這裡,就算是工頭在進入洋樓之前也要去洗個澡,換上專門的衣服,避免讓自己身上的骯髒沾染那一塵不染的地板。

而此時,進入洋樓小院的大門前,看守在此的安保並沒有盡忠職守,正躺在躺椅上,響起了鼾聲。

確切的說,在這裡看門確實是一個十分輕鬆的工作,因為根本沒有哪個勞工敢靠近半步,就連今天那些討要賠償的勞工家屬們,也只敢在門外哭喊。

這讓李維十分輕易的就潛入了進來。

他用餐刀挑開了洋房一樓的一扇窗,毫不費力的翻身跳了進去。

這裡確實乾淨的過分,每天都有專門的保姆進行打掃。

李維那沾滿了煤灰的鞋底,在昂貴的柚木地板和羊絨地毯上留下了肆無忌憚的腳印。

但他並不在乎,而是環視了一眼這和現代裝飾幾乎沒有什麼差別的客廳,熟門熟路的,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輕哼小曲開啟了冰箱,從裡面找到了牛奶,土司麵包,香腸和火腿,心情愉快的飽餐了一頓。

十分鐘後他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猶豫了兩秒,還是大發善心的決定把自己吃剩的麵包和火腿做成了兩個簡單的三明治,帶回去給瘸子嚐嚐鮮。

接著,他在廚房中找到了一把更加趁手和滿意的剔骨刀,用來替換餐刀。

最後,才開始沿著木製的樓梯緩緩的朝著二樓走去。

老舊的木樓梯在人踩上去的時候會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可這種微不足道的聲音剛響起,就會被那道明顯的鼾聲掩蓋。

來到二樓,李維透過那道鼾聲鎖定了一間房門。

他輕輕的按下了門把手,這間洋樓的主人看起來並沒有反鎖睡覺的習慣,沒有半點阻礙,李維進入了這間奢華的臥室中。

在柔和的小夜燈照亮下,華麗的黃銅水晶吊燈從天花板上垂落,寬大的四柱床像是能在上面跳芭蕾,細膩的羊絨地毯鋪滿了全部的地面,精美的落地鏡、昂貴的檯燈,古樸的座鐘......

不是親眼看見,都不會有人想象這居然是一個位於煤礦場中的房間。

而躺在那張四柱床上正在享受夢鄉的,是一個體格肥大的男人。

他看起來胖成了一個球,頭髮有些禿,還讓人找不到脖子。

李維對著他的頭和身子的連線部位用刀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片根本沒有辦法發現的區域。

而是盯準了礦場場長的那半露在法蘭絨的被子外,長滿了黑毛如同蘿蔔一樣的粗腿。

左手抓住了被子,右手握著刀,當那把剔骨刀插進場長大腿肥肉中的同時,李維也用被子捂住了他的腦袋!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在深沉的夜中是如此的清晰,那陣瞬間席捲了全部神經的劇痛,也讓原本熟睡中的場長在下一秒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發出了驚恐的嚎叫聲,卻全然被隱藏在了被褥之下。

柔和的夜燈下,只有渾身是血的李維,笑吟吟的對視著那雙恐懼萬分的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