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打擾,晚上好,謝場長。”

謝場長的下半張臉被被褥死死的捂住,讓他近乎無法呼吸!

只能看到那個滿身是血,彷彿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年輕人熱情洋溢的和他打著招呼!

李維拔出了那把第一次染上人血的剔骨刀,輕描淡寫的在貴重的法蘭絨被單上擦了擦。

“美味的烤肉,柔軟的大床,醉人的美酒,還有漂亮的美人。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的好東西等著你去享受,你應該不想死吧?”

那把已經看不到半點血跡的剔骨刀,懸浮在了謝場長的額頭前!

謝場長雙眼緊盯著那把刀,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甚至感覺到下體止不住的湧出了一陣溫熱的液體!

他拼命的點頭,把自己想要求活的慾望傳達出去。

“那就請不要出聲,不然在那些安保聽到動靜趕來之前,我保證一定是我這把刀捅進你的心臟裡的速度更快。”

李維的威脅聽起來讓人感覺很隨意,說著的同時,就鬆開了那隻按住被褥的手,顯得更加毫無顧忌。

謝場長粗重的喘息著,他透過那微弱的夜燈,想要去看清李維的臉,分辨這個膽大包天的兇徒到底是誰,卻根本無法看清那張滿是煤灰的面容。

“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他沒有大聲喊叫,雖然聲音有些結巴,卻令人驚訝的是,居然還能保持表面的鎮定。

只是,那股已經從床上瀰漫開的騷臭味,卻暴露了他只是強裝鎮定,色厲內荏罷了。

李維對此也渾然不在意,開門見山的說。

“這棟樓房中你所有值錢的東西,我全都要。”

聽到他這樣毫不掩飾,赤裸裸的要求,謝場長反而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李維表現的越是求財,危險性就越低,反而他要是說自己什麼都不要,面色死灰的報出一個陌生的人名來,那謝場長才會真的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右邊的窗簾後面!那裡有個保險箱的暗格!密碼是141629!”

李維卻根本沒有要自己動的意思,他臂力驚人的就直接將絕對超過二百斤的謝場長從床上拽了起來,那條大腿上的窟窿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血。

濃稠的血液汙染了潔白的羊絨地毯,謝場長也被拽到了窗簾前。

不用李維開口,他就自覺的拉起了窗簾,顫抖著手熟練的開啟了牆上的暗格,接著一下一下的將密碼輸了進去!

在一道清脆的“嘀”聲響起以後,保險箱的門就被開啟了,裡面的東西簡簡單單的只有兩樣。

一個黑色的手提箱和一塊足有1000克重的金磚。

謝場長像是在害怕李維對這樣的收穫不滿意,還主動用發抖的手將手提箱拿了出來,當著李維的面開啟。

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紙鈔,每張的面額都是100,一摞有100張,一共大概四五十摞!

看到這一幕,李維滿意的吹了聲口哨。

注意到他的反應後,謝場長更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只是他的笑容還沒有持續一秒,鋒利的剔骨刀就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瞪著不可置信的小眼睛,那滿是不甘和質問的眼神就這樣和李維對視著!

李維只是對他微笑著彎了彎手掌。

“晚安,以後你都不用這麼忙了。”

肥碩的身體躺倒在了地上,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就這樣安靜的緊貼著滿是血液的羊絨地毯。

而在李維的腦海中,又是一道熟悉,但數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資訊跳了出來。

【擊殺非法獲取資產6720萬,經驗672】

【經驗值:694.2/1000】

雖然還沒有到升級的標準,但殺了這一頭豬的收益,要遠遠超出了李維之前殺死的四個人總和數十倍!

不過看到那經驗值上的數字跳動,並沒有讓李維有多少心情上的波動,他今晚的計劃當然不只是圖謀這簡單的幾百經驗。

拎著裝滿了鈔票的手提箱,將金塊藏進了上衣的內兜中,李維輕而易舉的離開了這棟充斥著血腥味的洋樓。

......

煤礦場,西北角的鐵網外。

白天那群跪在地上的勞工家屬在天黑以後,就一同聚集到了這裡。

隨著夜色漸漸深沉,一些抱怨聲免不得也響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不會是在騙我們玩吧?我們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今晚回去的列車也趕不上了,如果人不來,那就只能傻乎乎的在這裡挨凍等上一夜!”

對於這樣的抱怨,白天和李維有著私下交流的斷臂男人顯然是有所預料。

他蹲在鐵絲網前,抽著一根一天也捨不得抽完的煙。

“反正已經回不去了,既然哪都無處可去,那不如就在這裡等等。伱老婆孩子不就等著你爹的這條命續命?就算這事真的是假的,我們這些人,還在乎這點羞辱和欺騙嗎?”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根本無人能反駁。

只是時間在過了午夜以後,氣溫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這座城市的晝夜溫差很大,白天的時候空氣還算適宜,可到了晚上,冷風能把人吹的鑽心刺骨。

那個年紀最小的男孩穿著也是最單薄的,上身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麻布單衣,他一個人蜷縮在鐵絲網的牆邊,懷中還緊緊抱著那張請大人幫忙給寫好的字據,想要讓身體儘量少丟失一些熱量。

其他的大人們也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他們今早出門的時候都沒有想到晚上會在野外留宿,對此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

寒風凜冽,有人會質疑李維在說謊想要打退堂鼓,卻不會因為天氣冷,可能會把人凍出病來而想要離開。

在餘光區,這數十萬的勞工從睜開眼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以後,什麼苦沒有吃過?

他們其中或許還有人想要維護那已經微不足道的尊嚴,卻從沒人會在吃苦而打算退縮。

也就在這“呼呼”的冷風中。

一道慢慢悠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到了很多人的耳中。

那些原本蜷縮在鐵絲網下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年齡最小的,名叫王小勒的男孩也揉著發澀的眼睛,藉助礦場夜燈的餘光看到了那個背光走近的修長身影。

那個年輕人渾身是血,臉上的神情卻表現出那格格不入的輕鬆,嘴裡還叼著一塊本該夾在三明治中帶給某個瘸腿少女的火腿片,正有滋有味的咀嚼著。

當他看到鐵絲網外,那些不斷站起來的人們時,年輕人伸出了手,輕描淡寫的就將手提箱開啟。

“嘩啦啦!”

成捆的百元大鈔掉落在了地上。

除了風聲,周圍依舊是一片安靜,但那一雙雙原本只有麻木的眼眸中,在看向那滿是鮮血的身影時。

卻多了一抹往日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