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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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餘生同樣憤慨。
這就是花狼的陰險狡詐之處。
避強就弱,專門攻擊對手的軟肋。
花狼很清楚。
真正能讓周路凱痛苦的是失去愛女。
真正讓他付餘生痛苦的是失去愛人。
“他這次作案的物件是誰?你怎麼會在現場?”
周路凱平復著激憤的情緒,嘆了口氣問。
“本來是衝著安錦來的,臨時他找了個替罪羊,寒氏集團寒九天的獨生女寒淼。”
付餘生說,“賀斌沒向你彙報麼?可能他緊急出警沒顧上。你先別上火,查查那個馬超遠有沒有問題。”
周路凱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安錦,那枚黑蟒六芒星王戒失竊了,周路凱急得要命,擔心你會向上級部門檢舉控告他。”
付餘生放下電話,警惕地環顧四周。
“放心吧,我不會的。不過放在公安局檔案室裡,那是有雙重密碼鎖的保險櫃,怎麼會丟呢?”
夜安錦馬上想到了謝辰飛的萬能鑰匙,“難道萬能鑰匙連保險櫃都能開啟?”
“是啊,之前你說謝辰飛有把萬能鑰匙。理論上,萬能鑰匙能開啟各種型別的鎖,包括部分適用型別的保險櫃。但一般使用後,保險櫃會損壞鎖體,無法再正常使用,但剛才周路凱說,並沒有發現保險櫃有損壞情況。”
付餘生皺起眉頭,“謝辰飛不是花狼的話,沒必要冒這麼大風險。如果他是花狼,怎麼可能會分身?花狼今天沒有開車過來,應該是昨天晚上就在那家賓館潛伏著,他怎麼可能兩邊兼顧?”
“如果今天的林冬是花狼,那他不是謝辰飛。他當著我的面給謝辰飛打過電話。當時他開了擴音,我聽到對方確實是謝辰飛。今天這起案子,謝辰飛有不在場的證據。”
夜安錦想了想,“難道周路凱身邊有內鬼,和花狼裡應外合,故意製造混亂干擾偵察方向,證明今天作案的不是花狼?”
付餘生緊抿著嘴唇,“花狼下了一盤大棋。我之前還奇怪他為什麼輕易把黑蟒六芒星王戒送出去,先是給了李思思誘導她做偽證,後來又轉贈給鄭吉英收買她陷害你,他就不怕暴露自己嗎,他就不怕弄丟了那枚戒指?
現在看來,他做的每一步都自以為十拿九穩。他故意挑釁警方,同時知道哪怕計劃失敗,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偷走。
至於周路凱身邊,確實可能潛伏著花狼的人。我覺得……”
付餘生話沒說完,就聽到來路人聲嘈雜。
賀斌領著一行人跑步前進……
*
現場勘查,夜安錦對寒淼進行了初步“屍檢”。
“屍”長168厘米,青年女性,裸體。
“死”前發生過劇烈性行為,無精液殘留。
“屍”體仰臥,顱骨輕微骨折,腰椎斷裂,骨盆粉碎性骨折,左側兩根肋骨骨折。
其背部、臀部、腿部均有多處擦傷及割裂傷。
“屍”體全身廣泛軟組織損傷,內臟損傷程度不明,雙側瞳孔等圓……不等大……
夜安錦正用手電筒打光檢視寒淼的眼睛,突然手下的觸感有些異樣。
緊接著,寒淼“詐屍”般猛地睜開了雙眼。
夜安錦沒有受驚尖叫的習慣,見狀心跳驟停一拍,猛地站了起來。
旁邊的賀斌本來正戴著手套扒拉寒淼的傷腿,被突然站立的夜安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媽呀!”
其他人聽到動靜詫異轉頭。
“她還活著!”
夜安錦覺得這簡直是個奇蹟。
可事實如此。
雖然寒淼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還、還活著?我操,當詐屍了……”
賀斌手腳並用爬起來,立刻招呼旁邊的醫護人員,“快、快過來把她抬上擔架送醫搶救!”
付餘生也難以置信,走到夜安錦身邊,“她能救過來?”
夜安錦搖了搖頭,“難說。不過即使救過來,她也得癱瘓。”
“癱瘓?腰椎摔斷了?”
付餘生不懂醫,也看得出來,寒淼的腰扭轉的幅度有點怪異。
“如果不合並神經損傷,腰椎斷了有恢復的希望,但她同時骨盆粉碎性骨折,情況不容樂觀。”
縱然夜安錦並不喜歡寒淼,還是於心不忍,“如果是腰椎脊髓神經發生斷裂,後果更嚴重,需要做截癱手術,而且很難恢復。”
“害人害己!誰讓她存心不良、與狼為伍?”
付餘生沒好氣地說。
醫護人員訓練有素,很快把重傷昏迷的寒淼抬到了擔架上。
因為山勢陡峭,林深草密,救護車開不上來。
刑偵隊員幫著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抬著擔架爬陡坡。
為了避免顛簸擔架造成二次傷害,大家一邊要顧著腳下,一邊要力保擔架平穩,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等把寒淼抬上救護車,四十分鐘過去了。
看著停在岔路口的救護車鳴笛而去,賀斌抹了下額頭的汗珠子,感激地看著夜安錦,“今天幸虧你在這兒,要是等魯學明,就他那個龜速,估計寒淼不死也得死。”
夜安錦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簡直是陰差陽錯。
之前,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我覺得不等送到醫院,半路上人就沒氣兒了。”
馮剛說,“喬新跟著去了,有什麼情況隨時會彙報的。”
“操!又死一個!這到底是他媽誰幹的?”
賀斌一著急上火就爆粗口,“等讓老子把他抓著了,非把他打成豬頭不可!”
付餘生自接了周路凱的電話,眉心就沒舒展開,“賀隊長,你們剛才全面勘查現場,能不能看出寒律師到底是意外失足跌落還是被人謀害?”
”懸崖邊荒草有被壓倒的痕跡,但採集不到腳印,也沒有搏鬥的痕跡。”
說完,賀斌滿懷希望地看向夜安錦,欲言又止。
夜安錦明白他的意思,他沒找到可靠證據證明真相到底是什麼,就寄希望於“屍檢”。
“寒淼光著身體,背後除了劃傷,表皮看不出什麼來。但可以排除拋屍的可能,她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墜落下來的。應該也不是自殺。那麼,只剩下意外失足和被人推下這兩種可能。”
夜安錦說。
賀斌不解,“你為什麼肯定她不是自殺,萬一被人糟踐得狠了,或者拍了豔照、破了大財了,都可能一氣之下一死了之。”
夜安錦還沒說話,付餘生冷哼一聲,“那倒不會。寒律師思想和身體都開放得很。如果她在意這些,還就不會跟人跑來這兒了,這明擺著是來找刺激的。”
賀斌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夜安錦神色鄭重,“從法醫學角度,後兩種情況和自殺的情況有很大區別。”
賀斌和付餘生對視了一眼。
馮剛問,“什麼區別?”
夜安錦指了指懸邊的草地,“自殺需要勇氣,如果不是別無選擇,跳崖者會猶豫徘徊,懸邊會留下來回行走踩踏的痕跡。
你們看這些野草,雖然被壓得東倒西歪,但看起來更像在人在這裡打過滾兒,而不是來回踩踏造成草莖盡折。”
“那意外失足和被人推下去,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夜安錦搖了搖頭,“除非兇手經驗不足,在被害人背後留下手印或者指紋,否則,這兩者無法區別。因為無論是懸崖邊的滑落痕跡,還是體內外的傷情,都無法證實到底是哪種情況。”
“操!唉……”
賀斌氣惱地直撓頭,“也不知道是我點兒背,還是周局長時運不濟。人家之前的局長和刑偵隊長任職期間天下太平,就算有案子也是小偷小摸那種。這倒好,一上來就是兇殺,還一樁他媽接著一樁!”
就在這時,夜安錦突然聽到有斷斷續續的電子報時器的聲音!
“嘀!嘀!嘀……”
付餘生也聽到了。
兩人臉色大變,不約而同看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特拉斯……
“臥倒!”
說時遲,那時快,付餘生一把把夜安錦攬進懷裡護著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大喊一聲!
幾乎與此同時,“嘣”的一聲震天響!
特拉斯被炸得四分五裂,強烈的衝擊波伴隨著熊熊烈火,如死神猙獰的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