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餘生兵分四路。

一路全程監控指揮;一路抓捕周秘書等人;

一路對其社會關係及資產進行篩查;另一路搜查他辦公室和家。

在周秘書的辦公室裡,他使用的滑鼠經檢測隱藏有電容麥克風。

開啟他的膝上型電腦,可以看到藍芽連線的這款無線滑鼠,可以將附近任何談話內容自動轉換為文件儲存。

更可怕的是,這個滑鼠自帶記憶體卡,即使關上電腦,仍有錄音功能。

不用說,傑西送來的外指向性天線,如果結合間諜滑鼠,功能將更加強大。

屆時,隔牆有耳,只怕整棟政府辦公樓裡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周秘書透過紅髮卡交給傑西的儲存卡,國安技術部門解鎖後發現其中的檔案涉及本市多個領域和層面的機密,還有一些擔任黨政要職官員的相關資料。

也就是說,周秘書不但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集情報以牟取暴利,還主動提供策反名單給敵方。

另外,在他家裡搜查出一款無線電控航拍偵察機。

這款偵察機看起來就像普通的無人機模型玩具,與孩子們平時在公園、廣場玩的那種極為相似。

可是,檢測過後,技術人員認定這是貨真價實的偵察機。

只要按下傳送器按鈕,其內建數碼相機就能航拍所在區域的自然人文景觀。

拍攝完成後,透過USB介面,可將記憶體卡的照片下載到電腦。

鐵證如山,連夜審訊。

看到付餘生主審,周秘書驚訝之餘,自知罪責難逃,老實地交代了他的罪行。

他是被謝辰飛引上邪路的。

謝辰飛抓住他女兒在國外讀研需要大筆學費的需求,先積心積慮跟他套近乎,經常約他吃飯聊天,而後投其所好,帶他進出高檔消費場所,享受特殊服務。

礙於相關規定,周秘書多有忌憚,縮手縮腳。

謝辰飛就把王豔豔介紹給了他。

王豔豔是市戲劇團的演員,人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見了周秘書就大肆吹捧。

得到年輕貌美女人的誇獎,周秘書飄飄然。

一對一服務讓周秘書放鬆警惕,自以為萬無一失,很快就掉進了王豔豔的溫柔陷阱裡。

謝辰飛輕而易舉拿到了逼周秘書就範的影像資料。

那是周秘書和王豔豔(紅髮卡)在不同場所偷情的證據。

周秘書直到案發都不知道王豔豔是個專業戶,老少能吃、男女不限。

為了防止組織和老婆知道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周秘書一錯再錯。

在近兩年時間裡,他不但為謝辰飛提供情報,還為謝辰飛介紹“客戶”,必要的時候,還幫他善後。

“你知不知道謝辰飛是殺人犯?”

付餘生冷聲問。

周秘書猶豫片刻,點了一下頭,“他殺了XX保險公司財務總監,讓我開車去樓後小區接的他。他沒避諱我,說那個女人有受虐傾向,求著他把她綁在床上……”

“你當時為什麼不報警?你這是包庇罪!”

“我不敢,我怕他禍害我的女兒。”

周秘書艱澀難言,“我當時聽了確實發驚,當開玩笑問他就不怕我報警抓他嗎?他笑了笑,把我女兒在學院的照片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他對我女兒的行蹤瞭如指掌,我不敢違逆他……”

“你別給自己找藉口!如果你想,你有的是辦法瞞著他報警!”

付餘生揭穿他,“你自己的賬戶搞得挺清白,你女兒境外的賬戶隔三岔五有轉入款項,這才是你知情不報的真正原因。”

周秘書把臉埋進雙手,焦躁不安地搓臉揪頭髮。

從“分享”了謝辰飛的秘密之後,周秘書和謝辰飛的關係更進了一步。

隨著兩人交往“甚密”,周秘書越陷越深。

起初,他並不知道謝辰飛是經濟間諜,但當他屢屢從謝辰飛手裡拿到可觀的報酬,他起了疑心。

可惜他沒有迷途知返,而是心存僥倖預設了謝辰飛的策反,繼續與他合作。

直到後來,謝辰飛放心地讓他直接去對接一些“生意”。

“我很害怕,想過自首。

可謝辰飛給我的錢都讓我女兒花了,她還要繼續深造,以後還要買房買車、結婚生孩子,用著錢的地方太多了……

我經不起謝辰飛的威逼利誘,只能聽他的。”

周秘書交代完所犯罪行,垂頭喪氣地說,“身為國家公職人員,我知道我不該以任何藉口背叛組織,我有罪,我認。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連累我女兒。”

“你沒有資格跟我們提要求!

如果真怕連累你女兒,你就不會知法犯法!

你是打著為了女兒的幌子,滿足自己的私慾!”

付餘生嚴厲地說,“你沒少參加過國家安全方面的相關會議,不用我告訴你,你也知道。

我國刑法規定,犯間諜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情節特別惡劣的處以死刑。

不光如此,家人肯定會受到連累,孩子將來的升學和工作都會受影響。

我們已經透過駐外辦事處,讓你女兒限期遣返配合調查。

你有一次和她通話的機會,希望你告訴她,讓她珍惜機會,不要做無謂的抵擋。”

周秘書捂嘴哽咽,突然狠狠甩了自己兩個耳光,“我女兒什麼也不知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呀……”

世上沒有後悔藥。

可是,在問及謝辰飛可能藏匿在什麼地方時,周秘書一頭霧水。

“謝辰飛不是去英國給寒淼治病了嗎?他去北京轉機前跟我說,他最少得三個月才能回來,所以他讓我跟傑西對接……”

周秘書說到這裡,渾身震悚,“我、我被抓之前還看見謝辰飛的妹妹了,難道是她把我賣了?”

“謝辰飛的妹妹?”

付餘生裝傻充愣。

“對,她叫夜安錦,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謝辰飛跟我說起過她,還把她的照片給我看了。那天我看到她的時候,開始沒認得出來,走過去突然想起來了。本來想跟她聊幾句,臨時怕耽誤事兒,就想等以後……”

“她知道你和謝辰飛的關係?”

“按理說,她不該知道啊,我們又沒見過面,謝辰飛也不可能把我的事告訴她……”

周秘書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可是那天不知為什麼她竟然冒充禮儀小姐,坐在離洗手間不遠的走廊拐角看黃片,好像知道我會去洗手間……”

“既然她什麼也不知道,又怎麼會把你賣了?”

付餘生滴水不漏,“而且她是嫌疑人家屬,回頭也要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周秘書點點頭,“也是。謝辰飛跟我說過,他這個妹妹不太和氣,老跟他鬧彆扭。”

說完,他到底不死心,壯著膽子想問個明白,“可是,不是她,你們怎麼知道盯上我的?我就是去了趟洗手間,洗手間裡又沒有監控。為什麼其他人去洗手間你們不搜身,只搜我的?”

付餘生瞪眼,“到底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周秘書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