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佇列裡面,突然感到我腰部被人撓了撓,然後我就只看到獨眼蟲賤兮兮的表情:

“白哥,我還以為咱們要分開了呢……”

我TM直接給了他一個頭捶,這貨一看就是在幸災樂禍呀。

看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冷鋒和侯三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慶幸的是冷鋒還在我身邊,不然我可能會被我小組裡面那個兇相男子給搞死的。

我打量了一圈,沒有見到阿強的身影,想起他那個慘樣子,看來是躲過了一劫。

還真就如書上說的那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威武男子對著幾個士兵揮了揮手,那些士兵就押著我們離開了。

聽他們的口音,也是中國人的。

我們被帶離這裡的時候,威武男子對一個士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個士兵就跟在了我的身邊。

“兄弟,在這裡混得不錯呀,劉哥,讓我注意你一點。”

那個士兵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顯得有些和善。

“運氣,運氣,大哥,怎麼稱呼?”

我連忙掏出兜裡的煙,讓給了士兵一根。

“呵,華子,好久沒吸過了,叫我春哥就行了。”

春哥眼睛亮了一下,把煙給接了過來,立刻就點燃放進了嘴裡。

“春哥,那個……”

我看春哥很好說話的樣子,就想詢問一下這一次的目的地,但是卻被春哥無情打斷:

“就你,一隻眼睛還不安生,TM那隻眼睛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春哥一邊說,一邊直接把我身邊的獨眼蟲給踢倒了。

“咋的,白老弟,你剛才想要問什麼?”

春哥掏了掏耳朵,似乎是想更清楚聽到我的話,還把身體向我這裡傾斜了一下。

我扯扯嘴角,嚥了一下口水,我好像,看錯人了。

“沒,沒事情,我只是想問,那一根華子夠吸嗎?”

我這樣說,又給春哥遞了一根華子,然後又給旁邊那幾個士兵散了一下。

我們來到卡車前,就是那種帶著箱子的,沒有敞篷。

剛開始我不知道怎麼用的,等一會兒我就知道了。

“還TM愣著幹什麼呀?上車呀,誰動作慢,老子就給他一梭子。”

春哥說著,又踢了一邊的獨眼蟲一腳。

獨眼蟲剩下的一隻眼中充滿了無奈,只是這欺軟怕硬的貨,甚至不敢給他一個眼色。

有了春哥的威脅,那些狗推都紛紛向卡車裡面爬,生怕爬得慢,就捱了一梭子。

春哥那有些黝黑的面孔,怒氣騰騰的眼神,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我見狀,也想爬到卡車裡,卻被春哥給攔了下來:

“急嘛呀,還得等一會兒才走,現在上去,悶得慌。”

春哥這樣說著,咧了一下嘴,硬生生把吸到口裡的煙嚥了下去。

“嗯?春哥,不就這幾輛卡車嗎,兩百號人不夠裝的嗎?”

我看了看這大卡車,總共才開過來了六輛,還有幾輛小敞篷車,一看就不是給我們坐的。

“你小子想得還挺美的,你們兩百多號人,兩輛多一點就可以了。”

春哥瞥了我一眼,說出了讓我震驚的話。

原本以為他是開玩笑,但是看到他們的操作,我就笑不起來了。

“我他媽給我擠一擠,把那些裡面的拱起來,沒拱起來,我就開槍了。”

春哥安排著卡車上的人,不僅讓那些狗推擠,甚至還要讓他們把裡面的人給擠到上面的空間!

周圍是密閉空間,只要擠得夠凝實,最裡面的人是能被拱上去的。

這裡說一下,卡車後面的車門沒有密閉,大約到站著人的胸前。

這樣既擠不掉,裡面的人也不至於被悶死。

只能說最舒服的還得是最外面的人,因為不用腹背受敵。

果然就像春哥說的那樣,一輛卡車裝了將近八十號人,我們這些人還真就沒有用三輛車。

果然,在裝車不久,另一批人就被帶了過來。

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個女人,唯一的女人,還是我比較熟悉的,是夏雨!

我的腦袋凌亂了,心中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難不成夏雨是男的?

隨即否決了我這個奇葩的想法,她要是男的,虎哥那時候也不能那個樣子呀……

嗯?不對,夏雨!那阿斌!

按道理來講,阿斌和夏雨是一個主管下面的,阿斌也是要去挖礦的。

既然園區不好動手,那完全可以讓冷鋒在礦洞裡面把他搞死的。

只是我目前並沒有發現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在人群中。

我倒是希望他在人群中,不然阿斌這個人越拖越棘手。

這群士兵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們給裝上了車,最後就是給我安排了。

我看著卡車上的人挨人,扯了扯嘴角:

“春,春哥,我想和你們……”

“不,你不想。”

春哥一口就回絕了我,給了旁邊兩個士兵一個眼神,把我塞到了一個最擁擠的車裡面!

靠,剛到車裡面,我就感到一陣燥熱。

媽的,怎麼能不熱?

一輛車裡面八十號人,再加上是近乎密閉的空間,夜晚氣溫還有十度左右呢!

我TM現在只想跟前面的兄弟說一句:

“能不能把屁股挪一挪,要進去了呀……”

該說不說的,這簡直就是那些變態癖好的天堂呀!

沒等我抱怨那麼多,車子就開了起來,駛離了園區。

這些人根本不給一點逃跑的可能。

裝載人的卡車在前面,一輛裝士兵的敞篷車在後面。

這人要是跳下去,估計立馬就成篩子了。

我是不在意這些的,我在意的是TM藉著後面卡車的燈光,我看到他們車上一點都不擠,寬裕得很!

這可真是現實版的兄弟,把你揣兜裡,你把兄弟揣溝裡呀!

好好照顧,你這樣照顧?

關鍵是這個司機像有病一樣,一顛一顛的,讓我臉徹底陰沉了下來。

車廂裡面不時傳來了嘶的聲音,還有一句話:

“媽的,你進去了!”

我也想對著車門的,但是看到旁邊那個兄弟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一路對我十分煎熬,只求趕快到達目的地。

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卡車竟然是開始下坡了。

並不是很陡的坡,而是那種比較舒緩的。

又過了幾十分鐘後,卡車終於是停了下來。

我能夠看到那些開採礦山的車停在這裡,在我所看到的坑裡面,周圍都被照亮。

就像園區一樣,有一些建築,但不是那麼多。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礦場是露天礦場,深度差不多有100多米,算是露天礦場中比較淺的了。

因為接下來的山體構造不適合再進行露天採礦,就只能採用地下采了。

而那些建築,也是為了採礦方便建起來的。

我們被趕下了車。

對的,就是被一塊趕了下來。

四百多號人被一塊趕下來,是比較亂的,而這就激起了一些人想逃的念頭。

我旁邊一個青年人,左右瞅了一眼,看到那些士兵沒有看他。

直接就向著山坡跑去,撒開腿的那種,我反應過來,想拉住他,根本拉不住。

只不過的是,這裡全被燈給照亮,想逃又怎麼能夠逃得了呢?

“砰砰……”

一聲槍響,那個男子倒在了血泊中,開玩笑,人怎麼能夠跑得過槍呢?

我之前說過,園區中是會不斷有新人會被騙過來的。

而這個青年,很明顯,才剛來園區不幾天,一直想要逃跑,但沒有吃過虧的那種。

而這一次,他終於下定決心逃跑,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人命,在這裡就是不值錢,死了,還會有人頂上。

原本吵鬧的人群,在槍聲落下後,停了下來。

“我勸你們不要想著逃跑,因為根本跑不出去,等你們工作量完成之後,自然會把你們送回園區的。”

劉哥這個時候站在車上面,居高臨下看著我們,顯得高人一等。

說完後,就給了春哥一個眼色,自顧自向一個房間走過去。

“行,你們現在都跟我來。”

春哥對我們揮了揮手,讓我們跟過去。

我雖然對沒有攔住那個年輕人有些懊悔,但並沒有過多內疚。

或許對他這樣性格的人來說,在這裡死也是一種解脫,最起碼受的折磨就少了。

關鍵是,TM他跑得太快了,一點都拉不住。

我打量了一下車上計程車兵,就我看到的,都有差不多五十號人,還沒有算那些看不到的。

我心沉了下來,跑是跑不了了。

我把眼睛放到了人群中,雖然跑不了,但是找機會能打死阿斌,也是不錯的。

有點可惜的是,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我不禁懷疑,是不是他沒有來呢?

來到一個一層樓,但是極為長的房間前,春哥停下來,指著那些快被染黑的馬甲:

“一人一件,時刻穿著,相當於保命符,不然說不定會被自己人打死。”

“這個房間睡100人,後面還有三間房間,今天你們就睡這裡。”

春哥交代完後,就讓那些其他士兵監督我們一人領一件馬甲,自己打著哈欠去睡覺了。

我拿到馬甲後,能聞到從上面傳來的惡臭味,馬甲很普通,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在胸前和背後多了一個字:

劉。

前面三間房都被搶了,只能來到四號房間。

剛進門,人都傻了。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磚頭壘成牆,上面蓋了層鐵皮。

左右兩邊各有一張草蓆,一人一張,依次排開。

寬度大概在三米,長度就不知道了。

倒是不用擔心房間的通風問題,因為窗戶就是門。

似乎是為了方便,開了四個門,只能說暢通無阻。

冷鋒他們幾個是跟我在我旁邊的,而那個獨眼蟲是最慘的。

下來走路的姿勢都變了,夾著屁股走的那種。

確定好位置,躺在草蓆上,硌得慌,正當想要眯眼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我可以睡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