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四十二章 恐怖微笑

那紅色光芒出現的太快，甚至在場許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發出的攻擊就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僅僅是這樣，卻並不會打消這些人的殺意，更不會動搖他們要滅殺左風的決心。雖然眼看著擋住了隔空發出的攻擊，但是誰都能明白，往往近身武技威力更大，破壞力也更強。

可是也有一些人，在那些遠距離攻擊被截住後，立即就露出了震驚之色，同時再看向左風的時候，也多出了幾分警惕。

這一部分人原本的判斷，左風以如此特別的秘法對付肖北漠，即便是能夠暫時控制對手，可自己也必將會受到限制。這個時候來自於外部的攻擊，必然無暇多顧。

然而從之前截斷那些提前飛來的攻擊，明顯說明了他們的判斷有偏差。如果就此退走，這些人覺得太不甘心，但是之後再出手也就不免要有所保留了。

然而並不是每一名武者，都擁有如此敏銳的眼光，以及清醒的判斷。許多人或因為胸中的恨意，或因為對左風威脅的恐懼，所以出手便是不顧一切。

可惜在場所有人都想殺掉左風，可是真正瞭解左風的人卻沒有幾個，甚至他們都沒有去仔細觀察左風的變化。這個錯誤就要更加低階了，因為哪怕是一名煉骨期的小武者，都知道發動攻擊前，要死死的盯住目標。

不能漏掉目標身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這可謂是戰鬥的基礎，而修為越高的武者，往往會依賴經驗和預先判斷，卻偏偏忽視了最該具備的基礎能力。

如果有人真的仔細觀察，便會立即發現，左風此時的眼底，竟然有著難以察覺到的失望之色閃過。

光是這麼個表情，面對即將到來的近身圍攻沒有恐懼，反而還覺得可惜，便已經透出了一絲絲的危險味道。然而出手的諸多強者，一心只想著殺人，卻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人到底能不能殺，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衝在最前面的幾名強者，反而是最先產生猶豫的，本來落後的那些武者，卻是一個個沒心沒肺的快速衝出。

幾乎在遠距離攻擊落下後，還不到一息的時間，就已經來到左風近前。其中奉天皇朝的幾名叛徒，以及南閣的數名武者，衝在了最前面。

奉天皇朝的叛徒們，已經對背叛感到後悔，而他們所後悔的不是背叛這個行為，而是背叛所給他們帶來的結果。而導致這個後果的原因，他們認定了就是左風。

至於南閣的武者，他們是最先跟左風合作，這群人不管在左風遇到危險時，他們袖手旁觀，卻心中怨恨著左風，沒有能在關鍵時候幫助他們，尤其是同奉天皇朝合作還那般的順利。

這幫人的心理變化，左風早就已經精準的把握，他們就像一個個小孩，只知道索取不知回報，稍有不順心的時候，便會反過來怨恨那些曾經幫過自己的人，而不考慮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別說雙方早就撕破了臉，即便是原本的合作狀態，雙方都沒有真正同心協力過，此刻又怎麼會心慈手軟。

就在對方的攻擊，將要落在左風身體上的時候，那巨大獸尾當中的無數陣法，突然間就動了起來。

那些陣法雖然一直也保持著運轉，可是即便是在對付左風的時候，陣力也並未徹底爆發釋放。

然而這一刻，無數的陣法突然釋放紅光，同時還有著道道的規則之力，直接向著左風周圍不遠的敵人激射而去。

“呲呲，呲呲呲……”

細密的聲音在紅光激射的同時響起，光是聽到這些聲音，有經驗一點的人就已經能夠判斷出，這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光芒，因為光是不可能撕裂空氣，同空氣產生劇烈摩擦的。

破風聲剛剛出現不久，緊跟著就是一種蜂鳴般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有些難以辨認的金屬摩擦聲。

若是說這些變化十分詭異，但是卻又並不算明顯，那麼正在發起攻擊的諸多武者，他們的狀況就要明顯的多了。

許多人還保持著前衝的姿勢，卻詭異的被釘在了原地，他們的身體還在兀自顫動不休，雙目瞪的滾圓。最初的瞬間，這些人還以為，自己同肖北漠一樣，被特殊方法給控制住了。

然而這些人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的想法太過可笑，左風該控制住肖北漠，是因為其有利用價值，可是他們這些人，哪裡具備那樣的價值。

身體從最初的僵硬、麻木，瞬間被襲遍全身的疼痛所取代，那是一種灼痛，彷彿身體每一個細小的部分，都被直接點燃了一般。

許多人已經下意識的痛苦哀嚎，直到這個時候這些人才真正的後悔，後悔不該冒然出手，更後悔自己不該低估了左風。

然而左風這個時候卻是緩緩轉頭，面對那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龐，他只是淡淡的笑了。而這些之前發動攻擊時，都沒有注意觀察過左風的人們，這個時候卻清晰的注意到，左風那笑容背後，竟然另有一番味道。

“你們叫的太早了。”

這便是他們從左風笑容中，讀出來的內容，哪怕身體上的灼痛，讓它們幾乎要發瘋，然而心底裡卻產生了一股寒意。

下一刻，這些人就感覺到，那種灼痛竟然直接深入到腦海，闖入到了精神世界中。若是焚燒大腦並不算太過特別，可是如今焚燒的卻是精神，是直接將腦海核心的靈魂點燃。

這可比肉體的痛苦要恐怖數十倍，數百倍，上萬倍。如果說之前是慘叫哀嚎，那麼現在這些人，就已經是不顧一切的發出低吼。

而且那吼叫聲，是以一種不受控制，出於本能般的發出，被在場任何一個人聽到，都會立即產生一種巨大的震撼之感。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十數名武者當場死亡，哪怕是一些反應快些的人，此時也都受傷不輕，甚至於許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殺的。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即便是在剛剛那種突然出手的情況下，仍舊準確的捕捉到了變化的關鍵，那就是見炎的力量。

原本肖北漠心中還有著一絲期盼，當他感覺到，憑藉自身的力量，已經無法擺脫眼前的處境後，他便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到了外力的介入。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別說是眼前這些人，就算是人數再多出十幾倍，甚至剛剛出手的人全部達到凝念期，也還是無法解決掉左風，更加無法幫自己脫困。

那些對左風出手之人，明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可他們除了痛苦的哀嚎和慘叫，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左風，只是平靜的看著一切的發生，他沒有痛痛快快的直接將人殺死，倒不是想要以折磨他們來取樂，更不是想要藉此洩憤，他的目的只是想要觀察和探究一下。

畢竟現在的見炎，與他最初得到的時候，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了，他需要對如今的見炎有深入的瞭解，對於見炎能夠釋放的手段，同樣需要有清楚的認識。

只有真正的瞭解見炎，那麼才可能在未來被自己徹底掌握，並且發揮出見炎的真正威力。

如果沒有肖北漠重新得回見炎，之後又沒有使用諸多秘法全力催動，那麼左風冰潔自己的力量，可能需要數十年，才有可能掌握見炎。按照左風的粗略估計，要透過自己的力量解開全部的“顯陣”和“隱陣”，自己恐怕至少要在御念中期以上才可以，而且不能假手於人。

現在有了肖北漠的“幫助”，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同時要相對容易的多。既然有肖北漠可以利用，左風又怎麼能白白錯過這樣的機會，而瞭解一件武器的做好方法，無疑就是用其來戰鬥。

就好像檢驗刀子是否鋒利，用其來切肉最直接，左風透過剛剛那些攻擊，已經對見炎當中的陣法，有了很深的瞭解。

獲得了自己想要的訊息後，左風倒是沒有再繼續折磨那些人，見炎當中的規則之力，突然就傳出了一股震盪之力。

這力量並不算太強，甚至於只像空氣稍微顫抖了一下。可也就是在那股力量顫抖的同時，許多武者的身體，立刻又恢復了行動能力。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恢復行動能力的結果，就是那些原本身體僵硬的人，此刻連支撐也沒有了，就那麼直愣愣的栽倒在地。

同一時間他們能夠看到，不僅那種襲遍全身的痛楚消失，尤其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灼燒劇痛也一同消失。

所以當那些武者倒地的同時，一個個人的臉上，都詭異的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放鬆微笑，彷彿沉浸在一種極度的美好當中。

原本在看到這樣的笑容時，會讓周圍人都受到感染，感受到這些人有多麼的高興。可是在場每一個看到之人，就連左風都微微心底發寒。

大家清楚的知道，這些人臨死前的笑容，是因為之前承受過的極度痛苦。如今只是沒有了痛苦，就讓他們露出這樣的笑容，可想而知之前的折磨有多麼恐怖。

而這些人此時能夠露出笑容，那就說明之前他們對於痛苦的感知，一分一毫都非常的清晰，細細想來這又是何等的恐怖。

正因為明白了這些，所以當人們的視線，從那些掛著笑容的屍體上挪回到見炎，之後又看向左風的時候，內心都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