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愚弟子顯問兄安。

父王和母妃均已回府,身體康健,尤其父王身體恢復極好,大哥放心。

不知嫂嫂被封縣主的聖旨可到了?不能躬身前往,以觀嫂嫂得賞之喜,弟甚遺憾。

兄長何時歸?愚弟念之盼之。

另,中都素來多事,前些時日忽傳兄嫂緋事,愚弟氣極,然身無所長,所為成效甚微……

幸父王母妃回府,父王進宮求得聖旨,替嫂嫂正名,弟大喜若狂,當夜多食兩碗飯。

還有一事要說,事關趙家,母妃回府當日,林大夫人攜林語來王府,弟探聽到林家所謀頗大,其意欲破壞大哥和嫂嫂的關係,此事告知大哥,望大哥慎重之!

……】

沈念看完信,一個聒噪活潑又有點兄控的少年出現在腦海。

不過。

“林語是誰?”

蕭執眼底閃過厭惡,聲音冷沉,“無關緊要的人。”

“子顯說林家所謀頗大,還想破壞你和我的關係,所以他們是想謀什麼?”莫名的,沈念心底升騰起一絲絲小警惕。

要撕逼了嗎,瑩澈的眼睛出現躍躍欲試。

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

蕭執從來都是沈念問什麼便答什麼的,知無不言,任何事都不瞞著她。

“謀你的位置。”他笑著看著沈念。

“我的位置?”沈念尋思一番,想算計她縣主的位置?

她表情一兇,“那個叫林語的想要我的縣主之位?”

“……”

蕭執清醒理智,蕭子顯一封信就讓他猜測到林家的心思,眼下被念念一句話整的有點懵。

溫和又無奈地說:“眼紅你的縣主之位,想算計你的世子妃之位。”

這樣啊……

沒想算計她的縣主之位就好。

沈念很淡定,“沒事,別管他們。”

蕭執萬萬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你不擔心?”

“有什麼可擔心的。”沈念根本沒放在心上。

看蕭謹之臉上有詫異,大方地給他解釋。

“主動權在你手裡,林家的算計在你面前赤裸的就像跳樑小醜一樣,大可不必擔心。”

蕭執眼裡滿是笑意,“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那當然。”沈念說。

有信心是一回事,要有防人之人卻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她繼續說道:“等回中都你也要注意防備,別陰溝裡翻船,被人算計了。”

蕭執眼神一閃,薄唇微抿,看起來為難又無助,“中都豺狼虎豹居多,群魔亂舞,只要我回去就會被盯上,防不勝防,我不回去。”

話裡話外,茶香四溢。

沈念一看自己的未來夫君竟被中都那些人逼得連家也不敢回,氣紅了臉。

“回,必須回!”

“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誰敢欺負你,我替你教訓回去!”

不看看蕭謹之是誰的人也敢惦記,給狂的。

蕭執陰謀得逞,低垂下眉眼,遮去眼底的精光,“……好,那我們說好了,等太子治好病,我們和他一起回中都。”

沈念反應過來,定定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在套路我?”

“呵……”蕭執捏捏眉心,輕笑出聲,聲音帶了蠱一樣,低沉惑人,“被發現了呢。”

沈念:“!!!”

“蕭謹之,你變壞了。”

氣呼呼的小姑娘撲向笑得異常好看的青年,手掐住他的臉左右拉扯。

清俊矜貴的臉被搓的變形,看上去平白添了幾分好笑。

蕭執溫和又縱容地看著少女,環臂將她護在胸前,任由她為所欲為。

王廚子過來送冰碗,瞧見這無比膩乎的打鬧場面,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捂眼睛。

“哎呦,眼睛怎麼進飛蟲了,糟糕,什麼也看不見了……”

聽見聲音,沈念鬆開手,扭頭看王叔,擔心地道:“什麼飛蟲,很難受嗎,要不讓蕭謹之給你吹吹?”

王廚子表情僵在臉上。

世子給他吹吹?

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若非瞭解沈姑娘,他都要懷疑她想害他。

下一瞬,胖廚子拿下擋臉的手,正色道:“不用,我沒事了。”

沈念抬眼,見他眼睛都沒紅一下,小聲嘀咕,“什麼飛蟲這麼遜,也太沒存在感了吧。”

蕭執聽得清清的,險些沒笑出聲。

真是個寶。

接近寅時,太陽不那麼厲害後,沈念離開蕭府,去了洛家木匠鋪,找沈頡問射擊手環的事。

-

蕭家。

蕭執沐浴後,穿上沈念送的軟甲,步履從容優雅地走到練武場。

正在習武的流風等人有些懵。

世子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一群青年人面面相覷,各自疑惑。

“參見世子!!”

蕭執擺手,“起身吧。”

他身著一件墨色錦袍,眉眼如古井般深雋,長身玉立,尊貴自顯。

一出現就是抓眼球的存在。

流風等眾穿著汗溼的短髮,額間的發也溼漉漉的,瞬間被比成碼頭扛包的漢子。

竹溪村的人還是很有眼光的,世子別的不說,這張臉、這身氣度稱得上‘神仙公子’的讚譽。

流風是世子面前的紅人,他代眾同僚問道:“世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蕭執輕撫袖口,說了一句:“念念剛才來了,給本世子帶了一份謝禮。”

“……”

聽出世子在嘚瑟的流風沉默片刻,很給面子地問道:“是什麼?”

“軟甲。”平淡的兩個字,卻無端讓人聽出旖旎的味道。

流風驀地意識到世子來這裡的原因。

這是來試軟甲來了啊……

怪不得。

咻。

流風拔劍,猛然衝向蕭執。

氣勢很足,靠近主子時卻忽的頓住,險些氣血翻湧,反噬了自己。

蕭執察覺到,身形微動,朝他身後輕輕一掌,這才免於他倒黴。

流風穩住身形,“多謝世子。”

他捂著發悶的胸腔,心裡後怕。

蕭執皺眉,語氣微涼,“避什麼?你覺得我躲不開你的劍?”

“沒有沒有。”流風忙搖頭,“世子武功卓絕,屬下難以企及,只是這劍只對敵人,焉能對主子,一時間心中驚惶,還望主子恕罪。”

試軟甲必定要刺到身上,曾見過王爺和世子相對,似乎沒什麼,他便以為自己可以,誰知……

他實在下不去手。

蕭執倒也沒怪罪,只是搖搖頭,“也罷,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