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眼裡有精光閃過,好奇地問:“你還有後招?是什麼?”

她就知道這個糟老頭子不會白白吃虧的。

那麼記仇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任人欺負?!

怪醫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哼聲:“不說幾句好聽的,我會告訴你?”

“怪醫爺爺,醫術天下第一的怪醫爺爺,你告訴我吧,拜託拜託,我想知道……”沈念雙手合十,聲音本就清甜,放軟後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怪醫見小丫頭終於服軟了,樂的嘴都合不攏。

“行吧,看在你都這麼求我的份兒上,我就給你說說。”

沈念忽視他這句充滿嘚瑟的話,目光灼灼,充滿期待。

小丫頭也有今天!

怪醫心中得意,卻也不敢太過,說道:“常言道,莫得罪大夫和廚子,得罪了這兩種人可有的好果子吃。

老夫作為江湖上還算有名字的大夫,哪能一點倚仗都沒有?

那些人也就佔著地理優勢騙騙過路人,這種套路我都見過多少次了,哪裡會上當,不過是看那些人又蠢又沒底線,拿他們當乾哥兒的磨腳石罷了。”

他這個徒弟心性純良,比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見識見識人心陰暗,他怕以後乾哥兒想岔、走偏路。

沈念眼底跳躍的怒火淡了些,好奇道:“你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讓他們把搶劫來的財物退回去,再按大越律法去開沙河修水壩……”怪醫淡淡道。

那些人愛好奪人錢財、不勞而獲,他偏要他們不勞動連野菜窩窩都吃不上!

開沙河、修水壩……這些都是官府的水利工程,去的有百姓,也有觸犯大越律法的。

百姓有工錢,犯法的人有野菜窩窩吃就不錯了……

那村子的人慘嘍。

沈念滿意地點頭,“這還行。”

否則她都想走一趟。

怪醫酸溜溜地說:“放心吧,你大哥沒吃虧。”

回來形象都堪比乞丐了,這還沒吃虧?!

沈念簡直無法直視吃虧這個詞。

難道等人發臭了,才算吃虧嗎……

有事求怪老頭,她懂事地壓下到嘴邊的吐槽,乖巧又禮貌地開口,“怪醫爺爺,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怪醫神色微頓,說道:“你又給老頭子我攬上什麼事了?”

“什麼叫攬事,給自己人看個病怎麼就叫攬事了……”沈念語氣帶著些不贊同。

下一瞬,小臉染開笑意,奉承他:“怪醫爺爺醫術天下無雙,我當然逢人就推薦您啊,看在我兢兢業業替您管理藥田的份兒上,您就答應了吧?”

怪醫被小丫頭捧的高興,臉上卻端著。

過了一會兒,才道:“又想救誰?”

沈念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應承下來了,清澈的眸好像灑入漫天星輝,聲音又軟甜了幾分。

“保證是好人,不會壞了您的規矩。”

隨後,提了沈先生,“也是我們村的人,只不過沒住在村裡,所以您沒見過,以前跟著蕭謹之他爹做事。”

跟著榮親王做事,竹溪村的人……

沈?

難道是……?

怪醫脫口而出:“……沈晏深?”

“怪醫爺爺認識沈先生?”沈念驚訝。

“哼哼。”怪醫傲嬌的輕哼兩聲,小丫頭真是識時務,有事求的時候從來都嘴甜的不行。

偏他還就吃這一招。

“一出山便名聲大噪的沈先生,誰人不認識。”

尤其他這種混江湖的,知道不要太多。

只是。

傳言沈晏深出身神秘,卻是竹溪村出去的麼…

沈念擊掌,得意地仰著頭,“看看,我可沒騙您!為沈先生診治不會墮了您的名聲吧?”

“那倒不會。”聽到要診治的人是沈晏深,怪醫馬上就同意了,但是不想讓小丫頭囂張,他話音一轉道:“老夫可以給他看看,不過有個條件。”

沈念警惕地看過去,“什麼?”

“你這什麼眼神!”怪醫氣的不行,“我能誆你嗎?”

“這誰知道呢。”沈念小聲嘀咕。

見怪醫瞪眼睛,忙收斂了表情,認真道:“您老多德高望重啊,哪會誆我一個小丫頭,到底啥事您說,我先聽聽。”

合理就應下,不合理還能商量嘛。

怪醫也不為難她,說道:“我替沈晏深診治,你替我種三年草藥,以此作為交換,答應不?”

種草藥?

就這……

種草藥對沈念來說是灑灑水的事,順手就搞定了。

但是。

“三年太長了,最多一年。”

怪醫呵呵一笑,“你這丫頭不誠心啊,那算了。”

沈念:“!!”

這老頭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你來我往的相互博弈一番嘛?!

心裡吐槽,她撇撇嘴,“怪老頭你為老不尊,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怪醫氣笑了,“我為老不尊?我欺負你一個小姑娘?我怎麼欺負你了?”

知道若非不是他心甘情願,一般人請他出馬有多難不?這個小丫頭好不識貨!

呸呸,他才不是貨。

沈念轉了轉眼睛,垂下頭,掩飾眼底小狐狸般的狡黠。

“你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呢,我怎麼可能跟你賭,最起碼加個條件吧,比如說你一定治好沈先生。

還有啊,你讓我種的草藥不能太難,太難我要花費太多心力,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這不行……”

聽罷,怪醫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乾脆二話不說出診,全聽你安排,什麼要求也別提。”

沈念佯裝聽不懂怪老頭的陰陽怪氣,眉眼間染上喜色,笑容明豔如深冬時破開天光的驕陽。

“可以嗎?”

“呵呵!”怪醫瞥開眼,冷笑:“真敢想。”

沈念看怪老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語氣遺憾:“看來是我強人所難了,那好吧,您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說著話,站起身,嬌慵地伸了伸腰,清甜的聲音溢滿雀躍。

“這麼說來,我好像不用整天管後院的草藥了誒,尤其那個什麼朱果,實在太難伺候了,每天最少得看三遍,真是麻煩……”

“還有那個什麼千藤草,也麻煩,見不得一絲光也就算了,稍微不注意它就要蔫兒,麻煩中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