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內行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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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神情一震,“什麼藥?”
“強體丸。”
“強體丸?”這藥聞所未聞,太子當機立斷命令道:“去查,看看這藥是從哪裡來的。”
“是。”下人應聲退下。
“殿下可是覺得那強體丸與怪醫有關?”太監總管開口問。
身披大髦的青年窩在榻上,揣著手,語氣淡淡,“那樣的藥,除了怪醫,我想不到還有誰能製出來。”
太監總管:“殿下說的在理。”
太子被他狗腿的樣子逗笑了,蒼白的臉上露出清風朗月的笑。
因為笑的動作稍大,沒血色的臉染上一絲紅暈,看著氣色好了許多。
“對了,那個蕭穢眼下如何了?”
太監總管:“蕭穢公子在內行廠適應的很好。”
內行廠是隻知儲君不知當今聖上的組織,人不多但各有特長,是蕭宸的主要勢力。
太子眼裡閃過一道深意,挑唇笑,“孤原本還覺得蕭穢還是個孩子,怕是不適合進去,沒想到……孤看人的眼光不如謹之。”
太監總管:“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蕭世子比殿下更早認識蕭穢公子,自是比殿下知道的多些。”
當奴才的,自然無條件護著自己主子。
太子無奈地搖頭。
非也。
他確實上了以年齡取人的當。
“既然是謹之讓照顧的人,你給下面的人說一說,讓人多照顧著。”
“說過了,殿下放心。”太監總管跟在太子身邊多年,做事妥帖的很。
蕭宸頷首,問起豫王府的事,“我聽說蕭穢不受那位豫王妃待見?”
“殿下真真是無所不知。”照例捧了一句,太監總管回答:“可不是不待見麼,蕭穢公子在豫王妃眼裡那簡直是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在豫王府連下人都不如。”
豫王府確實姓蕭沒錯,可豫王不似榮親王手握重權,與當今也不是一母同胞,再者豫王妃是巫南公主,豫王府整一個都是小透明的存在,也是以蕭穢如何沒人管。
太子眉眼疏懶,“好歹是我蕭家人,派人時不時過去敲打幾下。”
太監總管一聽這話,知道殿下要替蕭穢公子撐腰,“奴才領命,殿下仁愛。”
榻上的青年面色有些疲憊,他輕輕擺手,屋內的下人輕手輕腳地離開。
-
竹溪村。
有蕭世子從中都要來的建房能手打頭,沈家二房的宅子幾天前已經建好,就等著搬家。
這天,沈家來了一個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
他一張臉黝黑黝黑的,身體壯實,一看就是能幹的莊稼漢子。
這是李秀孃的孃家大哥,他是專程來給妹妹和妹夫送糧食的。
“秀娘,妹夫,今年收成不算好,家裡沒多好的東西,只給你們拿了一袋紅薯,一袋糙米,還有些菜乾……
你們省著點兒吃,等明年開春我再給你們送好的。”
李家所在的村子離竹溪村很遠,沈家的好事沒傳到李大舅耳朵。
李秀娘都習慣了,還是心裡熱熱的,拉著大哥進屋,“大哥,你餓了吧,我去給你下碗麵。”
讓沈二招呼孃家大哥,她轉身去了庖屋。
“別忙活了,東西送到我就該走了。”李大舅忙說道。
妹子一家要看婆婆臉色過活,他不願意給妹妹添麻煩。
“讓她做。”沈二拉著大舅哥坐下,“大哥,家裡分家了,你擔心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分家了?”李大舅傻眼,“啥時候分的家?”
“都分一個月了,家裡忙沒得空給你們說。”沈二解釋。
“沒事,不用專程去說,我現在不就知道了嘛。”李大舅擔心妹子一家沒分到糧食,語氣擔憂,“家裡缺糧食吧,要不我回去拿點兒錢先給你們應應急?”
“不用,家裡糧食夠吃,大哥不用擔心。”沈二道。
李大舅見妹夫不像說慌,放下心,“分家了就好好過,日子總能好起來的。要是有啥幫忙的你就直說,一家人不用客氣。”
這些年沈二得了岳家不少照顧,很尊敬岳父岳母和大舅子們。
“知道。”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李秀娘端著碗進來了。
她下了一碗麵,是肉絲麵,面上放著個荷包蛋。
李大舅受寵若驚,“咋還包了蛋,日子不過了?”
李秀娘心疼大哥,說道:“大哥千里迢迢送糧食,吃個蛋怎麼了?”
沈二:“時間倉促,不然多給大哥做幾個菜。”
李大舅見這兩口子越說越誇張,急急搖頭,“不用不用,這就挺好的。”
撈起筷子吃一口,發現面里居然有肉。
他又糾結了。
李秀娘看出大哥的心思,“大哥先吃,吃完再說。”
李大舅一大早出門,這會兒確實餓了。
聽到妹妹的話,不再糾結,呼啦呼啦吃起來。
填了肚子,三人說起話來,主要說的是沈家的變化。
李大舅黝黑的臉上滿是笑容,“秀娘終於苦盡甘來了。”
那老婦再也搓磨不了妹妹了。
說到這裡,忽然想到沒見外甥和外甥女,就問:“乾哥兒他們呢?”
李秀娘:“乾哥兒他們去……”
話還沒說完,院子傳來一陣吵鬧聲。
“呶,回來了,一回來就吵的不行。”李秀娘一臉笑容地說道。
李大舅幾個月沒見大外甥幾個了,忙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誰知,一出去看見坤哥兒牽著一頭野牛,抬頭挺胸地走過來。
“大舅,你來啦。”
沈家幾個見到大舅來了,稀罕的不行。
沈唸對這人沒什麼印象,不過看二哥他們高興的樣子,立馬知道了,這是自己人。
“大舅。”她走過去喊道。
李大舅頭一回見到病好了的外甥女,有些無措,臉上扯出一個軟和的笑容,“念姐兒。”
坤哥兒:“大舅,你別笑了,你笑的跟狼外婆一樣。”
李大舅一懵,“啥是狼外婆?”
“就是妹妹講的故事啊,花言巧語騙人的壞蛋。”沈坤說道。
李大舅斂起笑,嘴角一抽。
看向壯碩的野牛,乾脆轉移了話題,“這牛是哪兒來的,這是野牛吧?”
一說這個沈坤就來勁了,“是野牛,我妹妹馴服的。”
他特別驕傲。
轉念想到自己練了好幾個月的功夫,還比不上嬌嬌軟軟的妹妹,垂下了高昂的頭顱。
李大舅看二外甥戲這麼多,一時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