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是上午的八、九點鐘的樣子。

此時的大宋,早已過了早高峰,又加上是休沐,所以倒也顯得這大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

皇城這邊,或許還有一些石板路,但是等出了皇城,慢慢地,可以看到的,就幾乎全是土路了。

大宋的皇城無疑是巍峨的。

而且由於有著護城河的存在,就更是顯得別有一番說不出來的美感。

趙昕盯著那護城河,明明也算是險峻,這怎麼這麼輕易,就被金國給攻破。

而且還被人家羞辱,皇帝皇后,都去給人家行牽羊禮。

雖說趙昕讀的宋史不多,但或許是這些屈辱性的名場面實在是太有名了。

以至於……

他居然都能記得住,北宋的都城好像是被金人給攻破的。

為何說是‘好像’,因為其實他也有點不太確定,是不是金人。

但這個金人,就是這麼很自然而然地就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等出了皇城,接下來慢慢地,也就到了郊外,然後,再重新進入到城中。

他們這出城,好像是從後苑出來,然後繞了一個大圈,再回到城內。

而從這後苑過來,說實話,也是極美。

各種亭臺樓閣,各種水榭,這也就理解了,為何那麼多人都想當皇帝。

因為當了皇帝,這些東西就全都是你的。

重新進城後,這北宋百姓的日常,就開始逐漸鋪開在趙昕的眼裡了。

坐在小蝶的大腿上,趙昕這才夠高,一雙小手趴在馬車的窗戶上,便朝著外面觀望。

至於他老師,自然也是在前方帶著路。

此時的時間,應該仍屬於夏季,準確地說,是夏季轉換到秋季的這麼一個過渡的階段。

所以可以看到,這古人不少還是很開放的。

這赤手赤膊,比比皆是,有幹苦力的,推著小推車,有販賣各種小雜物的小商販。

還有賣類似狗皮膏藥的。

而像是食品店鋪、酒樓、香料鋪、絲綢鋪,更是一一正常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為何說是正常!

因為這些店鋪,還算是在趙昕的想象範圍之內。

然後……

像是一些不在趙昕想象範圍之內的,立刻就被點名了。

趙昕直接問小蝶道:“小蝶,那是做什麼的?”

小蝶也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然後道:“那是給人喝酒的。”

趙昕也是問道:“那酒館不才給人喝酒的嗎?”

小蝶又道:“那也是,酒館那是給有錢人去喝酒,這個是給窮人去喝酒的,順便還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

趙昕便點點頭:“原來如此!”

緊接著……

趙昕又指著一頭驢,問小蝶:“這是什麼!”

過了一會,又出現了一頭駱駝。

牛逼!

這倒是趙昕想都沒想過的。

這大宋,居然還能有駱駝?

不時地,身邊也是有架著敞篷馬車經過,運送的,也都大抵是一些酒水一類的貨物,有的則是空車,估計接下來是要不知道去哪裡裝貨吧。

像是行人的話,挑著兩個籮筐,以及挑著包袱的人特別多。

有的人沒有扁擔的,就直接背背上,也有人是挑著木柴的,也不知道這一擔木柴,能賣幾個錢。

可能是時間尚早,又是休沐,所以能看到的,幾乎都是市井小民為多。

這士人什麼的,好像幾乎沒怎麼看到。

當然!

想要看士人的人,其實看他老師也就夠了。

還是最頂級的那種士人。

雖說……

目前趙昕還沒有問過他老師目前的官職,但是也知道,就拿他老師身上衣服的布料以及顏色來看,就知道這傢伙的官職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

今日……

也正好是去看看,他老師家有多大,裡面豪不豪華。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主要的話,這城裡人多,也不太適合走太快,所以,當到了他老師家後,感覺這太陽,都能直接燒屁股了,而不僅僅只是曬屁股。

馬車停了下來。

或許是考慮到了趙昕的身份,所以,這晏殊一家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在門口進行歡迎。

而是進了門,再關上門,如此,在裡頭,這才一一地跟趙昕行禮,然後各自介紹。

“這位是我的夫人。”

“妾王氏見過壽國公。”

“這位是我家的二兒子。”

然後一二三四伍六,好傢伙!

這自己老師生得也太多了吧!

關鍵還全都是男丁!

這一看將來就肯定是人丁興旺。

果然!

他老師是禽獸!

不然你寫東鄰女伴做什麼。

趙昕現如今都不禁開始懷疑,他老師不是在路上看到的東鄰女伴,而是爬到牆上去看到的東鄰女伴。

而且……

他老師介紹完了他的幾個兒子後,又道:“還有一個,還在襁褓之中,年紀尚小,不能出來相見,希望壽國公不要見怪。”

趙昕也是道:“老師你家裡人真多!”

在此之前,眾人肯定也都從晏殊那裡得知了一些有關趙昕的資訊。

因此……

對於趙昕這種才三歲的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一點都不奇怪。

而且……

他這句話,確實也屬於是小孩子有可能會說的範圍之內,倒也不算是很突出。

只是……

面對晏家如此多的人,趙昕卻一點都沒有膽怯,這份氣魄,該說不說,這的確是從宮裡面出來的。

晏殊聽到趙昕說他家裡人多,也是一臉苦笑地說道:“這人多,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啊,這那麼多人,那麼多張嘴,養不起。”

這話就有點誇張了!

趙昕看他家裡這麼多人,也是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感覺。

就怎麼說呢!

要是他老師接下來一個不小心,被貶官,從此生活沒了著落,那這些人確實有點麻煩。

但這樣的念頭,也就是轉瞬即逝。

趙昕隨後便對自己老師的兒子,一個個地問他們,都會什麼。

比如說寫字,寫詩,背詩,畫畫等等。

等一圈問下來後,只能說,有句話說得好,學霸的兒子,不一定都是學霸!

好像自己老師的這幾個兒子,都挺普通的。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年紀還小吧。

所以還看不出來什麼吧。

看了一番他們寫字的作品,又看了看他們寫的詩,都不太符合自己的口味,談吐什麼的,也略顯拘束,甚至都不如他這個三歲小孩,趙昕也就沒怎麼在意了。

繼續在自己老師家,問:是什麼,為什麼。

甚至就連瓶瓶罐罐的,廚房什麼的,吃食什麼的,都給問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