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淵不是魯莽的人,魯莽在亂世隨時都能被人打殺,想要活的久,得學會苟,但人又不能失去銳氣,沒了銳氣就會束手束縛,不敢拼搏,無法取得太大的成就。

他有蒼鷺的耐性,猛虎的一擊必殺。

“我會謹記在心。”

李伯這才放心,就怕他和以前一樣認死理。

現在看來,放棄讀書後,他的性格也變了,這種性格才能適應現在的世道。

“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你家裡寬裕?”

“你要借糧?”

“不影響你們正常食用的情況下,如果有多餘的糧食,能借我一些?我可以給利息,一斤糧食三兩利息。”

李伯繃著臉,很不高興:“你有困難能想到我,說明你沒有拿我當外人,我很高興!但你提利息,就把我當做外人,這讓我很不高興。”

“是我失言!”

李伯這才露出笑意:“你要借多少斤粟米?”

“十斤。”

李伯搖頭,正常省著點吃,一天兩頓飯,一頓飯二兩粟米,兩頓飯就是四兩,十斤只夠吃二十五天。

他是年輕人飯量大,按照一天一斤消耗,只能維持十天。

“你等我一下。”

回去一趟,再次過來時,提著一個米袋。

“這裡有二十斤粟米,足夠你吃一段時間。”

張淵心裡出現一陣暖流,糧食如此珍貴,十斤已經很多,沒想到他卻拿出二十斤,就算他家情況比自己好,借了這麼多粟米,家裡怕是也不多了。

“太多了,我不能要。”

“我有分寸,家裡的粟米足夠我和丫丫吃的,而且我還能打魚賺錢,要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

張淵想的長遠,這些粟米雖然能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等吃完了,糧食的問題又會出現。

到時候哪怕李伯願意繼續借給他,他也沒有臉開這個口。

刀法剛入門,自己就算無懼危險出城進山打獵,這點實力也不夠看。

三日過後還要交稅,拿不出錢來就要變賣房子。

沒了房子,按照官府律法,自己就是流民,流民只能白天待在城裡,到了傍晚就要被趕出去。

如果敢逗留,一旦讓巡邏的捕快發現被打殺也無人過問。

城裡都沒有秩序,城外更加危險。

白天稍微好一點,到了晚上殺人搶劫,或者殺人吃肉比比發生。

“你能教我打魚?”

李伯意外,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原因,他想找一門營生的手藝,面露欣慰,掌握一門手藝,才不會被餓死。

“可以!但你身上“摔”的傷好了嗎?”

“休息一晚,明天應該好的差不多。”

“明天早上你四更天起床,到時候我帶你去青河打魚,再教你捕魚技巧。”

“謝謝李伯!”

“我回去了。”

張淵送到門口,等李伯進了他自己家的院子,這才關上門回來。

餓到現在,加上剛才修煉刀法消耗的體力,若不是強撐著,早就暈倒在地上。

淘了一斤粟米做飯。

一炷香後。

吃著粟米飯,它是粗米,飯中帶著一股煙味,依舊不妨礙吃著賊香。

吃完飯。

天色已黑,拿著菜刀在臥室修煉刀法。

劈、斬、刺……

一遍又一遍,瘋狂爆肝熟練度。

迫切的想要提升實力,擁有自保的手段。

到了兩更天,這才停下來。

【刀法:(入門)】

【進度:(50/200)】

【效果:(三步之內,又快又準,一刀斬敵人首級)】

以這種速度,最多兩天就能將刀法練到小成。

睡了一個時辰,卡著四更天起床,菜刀用布包起來別在腰間,以衣服擋住,遇見突發情況也能應對。

出了門。

李伯站在門口,腳邊放著兩個麻袋,裝的很鼓。

望著他,失望的臉上露出笑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今早不過來了,看來是真的。

“來啦!”

張淵:“你等了很久吧?”

“剛到。”

“現在過去?”

“走!”

張淵主動扛著兩個麻袋,一個肩膀一個,對身體提升過後的素質很滿意,換做是之前根本做不到。

李伯驚訝,麻袋裡面裝的是漁網,上面有鐵塊,數量很多,一個麻袋大概重四十斤,兩個麻袋重八十斤。

他沒有做過重活,居然輕鬆的提了起來,再扛在肩上?

看來他天生力量很大,才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給我一個。”

“你肯教我打魚,我揹著兩個麻袋又算什麼?”

“你先揹著,累了我換你。”

倆人上路,從東門出城,這裡距離青河最近,不到十里。

青河是魚龍縣附近最大的河流,寬上百丈,連通著黑龍河,魚種豐富,數量還多。

要是運氣好打到嬰兒魚,此魚能發出嬰兒的聲音,體內有豐富的元氣,魚肉鮮嫩味美,能夠養生,價值很大,個頭超過一掌,最低十兩銀子起步,低於一掌,價格也在三兩以上。

哪怕打不到嬰兒魚,多打一些其它的魚,一天下來,去掉魚稅和船稅,也能賺個四五十文錢,夠一家三口吃上三五天。

到了這邊。

已經來了一些人,他們都是漁民,靠著青河為生,乘著小河向著河中間劃去。

李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你既然要吃這行飯,我將規矩和你說一下。”

張淵洗耳恭聽:“你請說!”

“青河歸官府管轄,在這裡打魚要報備,如果不報備就是黑戶,一旦被抓到就會被殺了,還會連累到家人。”

“還有?”

“報備過後領到魚牌,魚牌丟失要補交一百文錢,要是沒錢,就得拿三天工來抵,有了魚牌就能在官府的人手裡租船,俗稱船稅,一天五十文錢,打到的魚獲,無論數量多少,價值多大,都要上交一半作為魚稅。”

“賣魚去哪裡?”

“官府的人會按照市價回收。”

“他們不壓價?”

“你以為他們不想?”

李伯譏諷。

“不是每天都風調雨順,運氣好,每個月只有五六天下雨或者風平浪靜,運氣差,甚至十天大半個月都無法出河,這種情況下再壓價,漁民還怎麼活?不想被餓死只能改行,時間長了,沒了漁民青河就得荒廢,官府豈不是少了很多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