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怎麼贏得那大爺,我感覺他的棋力不在錢叔之下。”

丁琳琅對錢權剛才表現出來的卓越棋技也很驚訝。

“他驕兵必敗,我攻其不備。”錢權道。

丁琳琅半信半疑地看著錢權,提議說:“我們來下盲棋?”

“咱們輕輕鬆鬆吃頓飯吧,都忙了一天。”錢權笑著婉拒。

“好吧。”丁琳琅也不強求。

二人點了大份微辣的酸菜魚。

等魚上桌的過程中,有個打扮時髦的小姑娘過來要微信,聽她的意思,她本人要的是丁琳琅的微信,順便幫她閨蜜要下錢權的。

正如那句老話說的那樣,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女孩可以對帥哥主動到什麼地步。

錢權和丁琳琅二人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

錢權轉過頭,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相貌文秀的女孩正朝這邊看,接觸到錢權的目光後,立即羞澀地低下頭。

“你們可能誤會了,我也是女生,”丁琳琅友好而熟練地解釋起來,說著伸手示意錢權,“而且他和我是一對。”

時髦女孩聞言,頓時尷尬得無以復加,慌忙彎腰舉手道歉,迅速逃離現場。

“等以後上了大學,咱們不能再用這招了,可能會耽誤你的姻緣。”丁琳琅微含笑意地看著錢權。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吧,如果搭訕的妹子不符合咱們的審美,就繼續用這招擋掉,如果妹子長得實在太好看,不妨將錯就錯加上好友,進一步接觸接觸。”錢權有理有據地說道。

丁琳琅呵呵一笑。

不一會,酸菜魚端上來了。

……

“我們家魚頭不錯,你們嚐嚐。”

康順酒店,孫少康正在和三位社會上的朋友喝酒,等服務員把剁椒大魚頭端上桌,他開始招呼大家。

“少康,你和你那個小女朋友發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上手呢?”坐在孫少康左邊的光頭男喝得紅光滿面,一臉油笑地問道。

“誒,別提了,現在只讓牽手摟腰,給她買了蘋果手機和LV包之後,才勉強讓摸,還特麼要隔著衣服!艹!”孫少康滿臉怨念。

“哈哈,女孩子是這樣的,後面她會比你想象的還主動,到時你想怎麼玩怎麼玩……”光頭男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孫少康聽得心馳神往,一想到宋曦和自己的某些畫面,心就開始怦怦跳。

“話又說回來了,少康你為啥不用點強?”坐在孫少康右邊的矮瘦青年抽著煙,眯虛著眼問了一句。

“那不成強姦了嗎?我們是正經戀愛,肯定要雙方自願才有意思,我孫少康可幹不出那麼沒水準的事……”

光頭男也笑道:“少康還是學生,跟你這種流氓是不一樣的。”

矮瘦青年不以為意,哈哈大笑:“我說錯話了,自罰一杯。”

孫少康笑了笑,不知想到什麼,又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坐在矮瘦青年旁邊的那位一直沉默不語的年輕人見狀,問道:“康康,你之前說你們班上有個男生向宋曦表白,現在怎麼樣了?還在纏著你們嗎?”

“那倒沒有,他被我打擊得不要不要的,估計現在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

孫少康語氣得意,隨即嘖了一聲:“但,我對他還是有點心結,想到他就覺得不爽。”

“為什麼?”

孫少康想了幾秒,道:“具體說不上來,就是莫名不爽,一想到他的告白在宋曦心裡留下過痕跡,以後又要跟我們去同一座城市讀大學,我就渾身不自在。”

矮瘦青年彈了下菸灰,問:“那男生什麼路子?家裡幹什麼的?”

“他家庭條件一般,沒什麼可談的,就是他本人,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還天天跟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混在一起,在學校很引人注意,特別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女生,專門喜歡他那樣的。”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個男生小夥子長得比較帥呆了,在學校很受女生歡迎,且跟宋曦曖昧過,所以才讓孫少康這麼介意。

“這都小事情,你告訴我們他家住哪,回頭我們找機會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光頭男提議道。

孫少康心裡一動,道:“倒不用真的打他,你們可以去嚇唬嚇唬他,他現在在望淮肯德基做服務員,你們哪天有空可以過去看看。”

“就明天去,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孫少康點點頭,再次提醒道:“意思意思就行,千萬別把人搞傷。”

“放心吧,我們幾個是專業的,有分寸。”

……

錢權第二天去上班,業務水平就已經有了明顯的提升。

中午收銀時,還被巡店的店長當面誇獎了,建議他以後大學畢業可以考慮去肯德基應聘儲備經理。

錢權聽了,一笑而過,他的理想從來就不是什麼肯德基儲備經理,現在有了神秘系統加持,更加不是。

十八九歲的少年學生,尚未遭受社會毒打,最基本的理想也是買下肯德基或者創辦一個比肯德基更牛逼的企業嘛。

下班後,錢權點了一個秘汁全雞+可樂的套餐,吃完後,準備去赴鄰家大爺的象棋之約。

不料剛踏出肯德基大門沒走幾步,就被三個人攔住去路。

那三人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一個身材矮瘦、面相陰狠的青年,還有一個看著有些清秀的年輕人。

“你們找我?”錢權心生戒備,同時發現那個清秀年輕人有點眼熟。

“不找你,難道找你媽?”光頭男向前走一步,滿臉貓耍老鼠般的戲謔表情。

錢權平靜地盯著光頭男看了幾秒,轉身回肯德基店。

“這就嚇跑了?”

三人面面相覷,旋即啞然失笑。

“現在怎麼弄,進去找他還是等他出來?”矮瘦青年問。

“等他出來吧,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光頭男表情愉悅。

兩分鐘後,錢權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手裡拿著一把森然的不鏽鋼刀具,直視著光頭男,聲音不高不低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雖然沒有大吼大叫,但錢權全身射出一股由憤怒能量凝聚而成的暴戾之氣,剎那間懾住了三人。

“你特麼嚇唬誰?”光頭男終究沒敢重複剛才那句挑釁的話,但仍然不輸氣勢。

“我知道是孫少康讓你們來的,我也知道我打不過你們三個,甚至今天可能會死在你們手上,但我不會怕你們的,我更不會賭你們手下留情的機率,我會拼命反抗,我會盯著你們三個中的其中一個,然後把刀插進他的心臟!

“如果不成功的話,我會用盡全身力氣去咬破他的動脈,我會把手指插進他的眼睛裡,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我一定會在你們把我打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

錢權邊說目光邊從三人臉上掠過,好像在尋找那個目標。

可能是因為他手裡有刀,明明佔據優勢的三人居然被他看得一陣背脊發涼,似乎被他懟得有點不會了。

“不管最後死的是誰,我是正當防衛,而你們是蓄意殺人。”錢權說到最後,臉上無表情,語氣中亦不帶任何情緒。

“你以為你拿把刀,我們就怕你嗎?”矮瘦青年可能感覺面子上掛不住,回懟了一句。

錢權不再多說,微微弓腰,握緊手裡的刀,擺出一副誰先動手就捅誰的架勢。

局面一時有點僵持。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昨天是你和湖爺約好下象棋的吧?”

就在這時,一箇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客氣地詢問錢權。

錢權轉頭看了眼,答道:“是我。”

“湖爺在等著了,要不你先過去?”中年男人道。

錢權看了眼三人。

“沒事,剩下的我跟他們談。”中年男人語氣和藹。

“沒什麼要談的,我們今天是來吃肯德基的,正好碰到他,就順帶著幫朋友帶一句話,結果他拿把刀要打要殺的,搞得跟真的似的。”光頭男嗤笑道。

中年男人微笑道:“這麼說,那就是誤會了,行,那你們三位繼續去吃飯吧……誒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你們以後需要住酒店的,可以找我。”

中年男人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光頭男。

後者接過一看,表情立變:“你,您是望淮酒店的梁萬軍、軍哥?”

梁萬軍,江湖人稱“軍哥”,望淮酒店總經理,望淮最知名的地頭蛇之一。

“對,是我。”梁萬軍笑容不減。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在望淮,梁萬軍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

矮瘦青年和另清秀年輕人聞言,表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哦哦,軍哥,那什麼,我們不知道他跟您認識,我們也真的不是特意來堵他的,純粹偶遇幫人帶句話,真就一句話的事情,結果搞誤會掉了,哈哈……”

光頭男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再次尬笑著做了解釋。

梁萬軍道:“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我看,要不就這樣吧,也不耽誤你們吃飯了。”

“好好,你們忙。”光頭男連忙擺手,帶著兩個同伴朝肯德基走去。

“咱們也走吧,別讓湖爺等太久。”梁萬軍催錢權。

錢權緩緩吐一口氣,道:“走吧。”

梁萬軍帶著錢權直接進了望淮酒店,來到二樓的一個會客室。

穿著藍色對襟T恤的湖爺已經擺好棋在等他。

“來來,小夥子,我們今天在屋裡下,沒人打擾。”

錢權走過去,在湖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接昨天那盤,您先走。”錢權心中憤怒仍如激雷滾滾,語氣盡量平靜。

湖爺已經知道錢權水平,不再託大,當仁不讓,先走了一步。

錢權緊跟著走了一步。

湖爺吃一塹長一智,開局就下得很謹慎,步步為營。

但錢權今天卻換了風格,棋走得兇狠凌厲、殺伐果斷,好像在釋放著無窮的怒意。

不到三十步,二人的棋子幾乎全部兌完。

錢權的走法似乎也不再是奔著贏棋去了,為了殺戮而殺戮。

若棋盤如戰場,此時必是滿眼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最終,湖爺被殺的只剩一個光桿“帥”,而錢權還剩下士象全——

和一個邊卒。

“拱卒。”

錢權輕輕把邊卒往前一推。

小卒便過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