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拿著熱水壺打了一壺水回來燒上,在她的杯子里加了兩勺咖啡,等到水燒開後,加入熱水慢慢泡開。

把泡好的咖啡遞給孟渝。

“媽,給你,小心燙。”

孟渝伸手接過:“謝謝。”

姜知拉過椅子坐下休息,抬頭看了看窗外。

房間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顯得有些寂靜,氛圍莫名有些尷尬。

孟渝小口小口抿著杯子裡的咖啡,悄悄觀察著自己的女兒。

感覺好久都沒有這樣坐下來仔細觀察自己女兒了。

和小的時候完完全全相反了。

突然間,姜知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孟渝有些尷尬地垂下眼。

姜知突然開口:“媽,你去看過阿意了嗎?”

孟渝神情愣了一下,垂眸搖搖頭。

“那孩子他可能有點討厭媽媽,我每次打電話說想要去看看他,他都以太忙為藉口拒絕了媽媽。”

孟渝說著神情有些無奈:“即使媽媽都已經到他學校門口了他都不願意出來和媽媽見一面,都說走不開,媽媽想把給他買的東西給他都不行。”

聞言。

姜知想了想。

這的確像是姜意會幹出來的事情。

但也沒辦法,阿意從小就有點偏執,再加上只有她這個比他大半小時的姐姐約束他、管教他,可能性格就有點跑偏了。

但還是開口安慰她:“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阿意他是真的很忙,我去過他學校幾次,他連我有時候都沒辦法見,一直在實驗室裡研究做實驗,並不是針對您。”

聞言,孟渝才抬起眼:“真的嗎?”

姜知點點頭:“真的,阿意他選的是臨床醫學,在學校又成績優異,被好多教授抓著去實驗室幫忙,所以他是真的很忙。”

聽她這麼一說,孟渝心裡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不是故意躲著不見她就行,他如果沒空的話,那她就多去幾次,把要給他帶的東西給他老師麻煩老師帶給他。

說完這個,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姜知看向窗外透進來的一束陽光,腦海中想著許然老師講的那個故事裡的小男孩。

眼神逐漸堅定。

“媽。”

聽見她突然叫她,孟渝下意識回應了一句:“誒。”

“對不起。”

姜知扭頭抿唇看向她。

孟渝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知知,你.為什麼和媽媽道歉?”

姜知低下頭:“因為我太不懂事了,只自私的認為爸爸媽媽從小就不陪伴我們,覺得爸爸媽媽不愛我們,討厭我們,才把我們丟在家裡。

每次聽著班裡的小朋友說著他們爸爸媽媽又帶他們去哪玩了,總是覺得好羨慕,別人都有爸爸媽媽陪,而我們沒有,我們只能自己被丟在家裡不管不問。

以至於心聲怨念,自以為是地對爸爸媽媽進行疏遠,豎起高牆橫在自己最親近之人的中間。”

孟渝呆了呆,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姜知打斷了:“但我現在知道了,因為當時家裡真的很困難,而且我們家是兩個孩子,開銷自然要比別人家還要大。

如果爸爸媽媽不出去工作,我們家就要沒飯吃了,所以也不能像普通家庭或富裕家庭一樣陪伴我們成長。”

孟渝眼眶微微紅了,一滴眼淚忍不住滑落。

她捂著嘴,低低抽噎著:“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們.沒有給你們一個很好的童年要你們早早就開始獨立.媽媽也很後悔對不起。”

姜知無奈抽了幾張桌上的紙,動作輕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媽,不用道歉,你只是做了一個為家庭最有利的事情,事實證明,你們才是對的,您和爸爸成功白手起家,現在能夠給我們富足的生活,這就是證明。

成功的背後總要付出點代價,而您和爸爸成功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失去陪伴我和阿意的成長罷了,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我們可以慢慢來。”

“知知.”聽她這麼說,她這個已經年近四十的女人哭得更大聲了。

不少崽崽聽見聲音全都聚集了過來。

“老師,你房間誰哭啦?”

“老師,是那個漂亮阿姨哭了還是你哭了呀?”

“老師,你沒事吧?”

“.”

崽崽們都站在她的視窗下抬頭擔憂地看著視窗。

姜知起身走到窗臺露了個臉,笑道:“老師沒事,你們都去玩吧,老師有些悄悄話要和漂亮阿姨說。”

見姜知臉上沒有淚痕,那就應該不是她哭了,是那個漂亮阿姨哭了。

崽崽們這才三步一回頭地散開繼續去玩了。

姜知把窗戶關上,又重新坐回位置上。

看向已經哭得不行的孟渝,眼神溫柔又無奈:“媽,別哭了。”

孟渝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下心情。

見她平復了心情,姜知才繼續說:“所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再糾結於過去怎麼樣,我想著眼於現在,放眼於將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要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和解,也想和爸爸和媽媽徹底和解。

媽,以後我們一家五口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

聽見她說一家五口。

孟渝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但這一次,她是喜極而泣,不是懊悔,也不是內疚。

是滿心滿眼的喜悅。

她抓住姜知的手,用力點了點頭:“好!以後我們一家五口好好生活!”

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眼神逐漸擔憂起來。

“那阿意那邊”

姜知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因為姜意與她不同,她相同了想和家裡和解,但姜意不一樣。

他的執念有點太深了。

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

他不喜歡和爸爸媽媽親近,甚至如果不是她一直叮囑他每月都得打一通電話回家裡,她會檢查,他甚至連一通電話都不願意打。

每個月定時定點打電話回家,不像是打電話回家敘舊。

更像是為了完成她給他的任務一樣,機械性地打回家慰問兩句。

然後掛掉給她報備說他已經打了。

根本不是他想打電話回家,而是她要他打電話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