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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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誤會成大財主的鳳青梧摸了摸自己的金色惡鬼面具，面上沒有絲毫的異色，權當做預設了這話。
見她這般作態，水雲商會的管事更加肅然起敬，沒想到哪怕是一番吹捧，她居然連氣息都沒有波動。
這讓管事的立刻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之意，原本想要多榨些油水的心思都淡了幾分。
‘看樣子，這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原本在鳳青梧摸出築基草的時候，管事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那過分白皙修長的手，看上去年紀不算太大，而這種年輕人，很有可能是大家族子弟。
有錢，且不可一世，有些還可能比較紈絝，而且對靈石什麼的，都沒個數，典型的人傻錢多。
這樣的人，管事也算是見得不少。
往往多奉承他們幾句，討好幾句，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得他們的信任，或是讓他們放下防備，自己則是在交易中更容易獲利。
但是沒想到，鳳青梧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
管事的深吸一口氣，這才道：“不知閣下，還有多少築基草在手中，又想要出多少的價碼？”
‘我根本就沒打算賣……’
鳳青梧在心底默默地說著，但面上她卻默不作聲地屈指，扣著桌面。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搞到更多的築基草，甚至……我也能拿出大量築基丹。”
“若是我能直接拿出成品築基丹，恐怕能替你們水雲商會，節省不少請煉丹師的靈石支出吧？”
鳳青梧一頓：“所以，得看你們能給什麼了。”
聞言，管事的不由得一皺眉，這顯然是遇到了硬茬子啊，但是鳳青梧這身價看起來就一般，也不能草率應對，因此在沉默了半刻鐘以後——
管事的終於道：“不如這樣，我現在派人去取我們水雲商會的單子，上面羅列的是我們現有的商品，也有我們透過渠道能買到的，您再看看？”
“這樣，也是讓閣下看看水雲商會的實力。”
“嗯，這樣也可以。”
鳳青梧微微頷首，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很快，管事的就讓手下人去幹了。
而就在這等待的時候，鳳青梧狀若無意地問道：“對了，你們那什麼珍奇兇獸，到底是真是假，怎麼各種說法都有？”
“這……”
管事的似乎在猶豫說不說。
但伴隨著鳳青梧用指尖扣著桌面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那桌子上擺放的一把築基草，眼前之人隨意地好似丟了一把野草般，管事的眼珠一轉。
雖說明晚的品鑑大會，才是真正想賣靈寵。
但是有沒有人拿得出這樣一筆錢，那還是另說，但眼前這位可是有錢的主，提前勾搭到買主也不錯！
很顯然，鳳青梧抬高自己身價的做法是對的，對於看人下菜碟的商人來說，唯有更高的利益，才能讓他們本就不多的底線退讓。
管事的這才解釋道：“其實，說起這件事，的確有不少的傳言，但真相也是再簡單不過了。”
“我們的商隊不久前從宣城出發，準備往極北方向去那邊採買貨品，但沒想到半路中，商隊就打道回府了，正是因為在路上遇見了這隻靈寵。”
“那時候正下著鵝毛大雪，商隊在雪夜裡看到了一片瀰漫著黑色霧氣的區域，那霧裡還夾雜血色。”
管事的擰著眉：“看上去，非常不祥。”
聞言，鳳青梧隱藏在惡鬼面具後的面容微沉，但下一刻她反問：“然後，你們就發現了那靈寵？”
“哪有那麼順利的事情。”
管事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嘆息道：“商隊在發現了以後，並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本想著直接從那片黑霧籠罩的範圍外繞過去的，但是……”
“沒想到還是出了事，那黑霧擴散，吞了好幾個商隊的人進去，就連慘叫聲都沒聽到，就直接爆成血霧，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這可把商隊的人嚇了一跳，全都想要跑路，但是那片黑霧的區域竟然在不斷地擴大，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說到這裡的時候，管事的臉色也很是難看，似乎也回想起了那段不好的經歷，又是不斷嘆氣。
鳳青梧反問：“那黑霧是衝著你們來的？”
“是，也不是。”
倒是管事的搖了搖頭，矢口否認：“帶領商隊的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他也是最後唯一逃出來的人。”
“他告訴我們，那黑霧並非是想要‘吃’了他們，而是無意識的，憑藉本能地從中心向外蔓延，然後不斷地吸納生命力，來補足本身。”
“也就是說，其實也是我們商隊的運氣不好，才遇到了這麼個要人命的玩意兒，把我們派出去的商隊人全給‘吃’得七七八八了。”
“再這件事以後，那金丹期的修士本來想要回來，但是沒想到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那原本在擴散的黑霧竟然開始消散了。”
聽到這裡，鳳青梧忍不住挑眉：“他回去看了？膽子倒是大。”
管事的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總之，那個金丹期修士就回去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了那兇獸。”
“那兇獸的體形很大，似犬又似虎，看上去相當威武不凡，只是通體毛髮深黑如夜幕般，唯獨那雙獸眸夾雜著絲絲的血色，看上去很不祥。”
“也不知道，當初那黑霧是它搞出來的，還是它伴隨著黑霧而降生，總之我們估計它和黑霧脫不了干係。”
鳳青梧忍不住嗤笑一聲：“那你們還敢把它帶回來？”
管事的又是一笑：“怎麼不敢，它當時昏迷在雪地上，我們就撿了回來而已。”
管事剛才所說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嘗說的不是他們水雲商會自己呢？
別聽他說得這般輕鬆，輕飄飄地就帶過了，但鳳青梧可真不信他的話，恐怕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在感受到契約的羈絆，以及聽到管事的描述後，鳳青梧就有把握這兇獸就是自家小白了，這才能安穩坐在這裡，並不害怕。
但水雲商會才是真正的膽大，在經歷了黑霧的事件後，哪怕知道兩者有聯絡，但是也能猜到兇獸的血脈不凡，大著膽子撿了回來。
想到這裡的時候，鳳青梧扣著桌面的手都暫停了一瞬。
“不得不說，你們真是大膽到……”
——近乎愚蠢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