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兒這段時間總是心神不寧,吃飯口無味,睡覺又睡不著。她常常把自己鎖在閨房之中。

她的父母知道她在思念著她的賢哥哥,也就是她還在娘肚子裡就已經許配給當時只有三歲的蔣賢。

在她十歲那年,蔣賢家發生了變故,有一個惡棍霸佔了他家的田產,反而把他的父親打傷,蔣賢為報仇刺傷了那惡棍。這事鬧到縣衙門,那縣太爺正是那惡棍的姑父,說蔣賢教子無方,打了五十大板,並把田產判給那惡棍。

那時的蔣賢正好十三歲,在雷公廟習武,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縣衙門公堂外,用弓箭把那個徇情枉法的縣太爺的眼睛射瞎了,因此遭到官府通緝,從此亡命天涯,沒有一丁點兒訊息。

賢哥哥,你在哪裡?!這麼多年怎麼沒有你一點音迅?你是不是在外面成家了?或者是遭遇到了什麼不測?

正當金鳳兒胡思亂想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金鳳兒還沉浸在思念之中,懶得去開門。

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金鳳很不樂意的下了床,稍微梳妝一番,便穿著拖鞋懶洋洋的去開門。

門剛開啟一條縫,只見一個蓬頭垢面長滿絡腮鬍子的男人映入金鳳的眼簾。他的後背還揹著一把大刀!

哎呦!金鳳兒嚇了一跳,以為是來了強盜,說時遲那時快,急忙把門關了起來,心裡想著,這個人是誰呀?到這裡來是不是打劫的?

門外的漢子開口了,說道,“姑娘,別害怕,我問你一下,你是不是叫鳳妹子?”

金鳳兒聽到外面那男子能叫出她的名字來,更加的詫異,心裡想著,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鳳妹子,請你開門,我是蔣賢的師兄弟。”門外的漢子見屋裡的姑娘預設了自己的名字,想必她就是金鳳兒了。

“你真的是賢哥哥的師兄弟?”金鳳兒在屋裡反問了一句。並從門縫裡張望這個陌生的男人,手裡拿著信件晃著。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表面上兇狠,實則並無惡意。

“是的呢。”那門外的漢子手耐心的說道,“我叫周彪,是來給你送信來的。”

聽說這個人是來送賢哥哥信的,金鳳兒一下子興奮起來,總算盼著賢哥哥的信了!

金鳳兒羞紅著臉,快步把門開啟,接過厚厚的信件,低著頭輕聲的說道,“怎麼有這麼多信?”

“哦,這是賢老弟幾年來寫給你的信。”周彪說道,“有些我沒有拿了,這只是近兩年的信。”

“那以前的信怎麼不寄給我?”金鳳兒嗔怪的說道。

“怎麼寄給你?”周彪笑著說,“我們都在深山老林,根本無法寄,可賢弟還是在寫。”

金鳳兒搬來一條板凳,請周彪坐,併到廚房裡端來一杯水遞給周彪。

“這位兄弟。你家是哪裡的?”金鳳兒邊遞水邊問道,“你怎麼認識我的賢哥哥的?”

“我是白頭山的,”周彪邊接過水杯邊回答說,“我與蔣賢認識還真有緣分呢。”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緣分?”金鳳兒睜大眼睛問道,她特別想知道賢哥哥的任何訊息。

周彪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乾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接著說道:

“有一天早晨,我跟我娘去山上打柴。”周彪回憶著,“我走在前面,發現有一個人倒在路邊,我原以為是個死人,嚇了我一跳,後面我娘探了探那人的鼻孔,說還有氣。”

“那個人是不是我的賢哥哥?”金鳳兒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怎麼跑到你那裡去了?”

周彪沒有理會金鳳兒,繼續說道,“我把那個人背了回去。我娘煮了點粥餵給他吃,他便慢慢的恢復過來了,原來他是餓昏的。”

金鳳兒聽到這裡,眼圈都紅了,她不敢想象她的賢哥哥在逃亡的路上吃了多少苦。

“那個人醒來之後把他的經歷都告訴我們了,”周彪說道,“他說他村裡有個惡霸叫李正虎,相中他家裡的那一畝三分地來修房子,他爹不同意,便動手把他的爹打傷了……”

“這個別說了,”金鳳兒聽到這不堪回首的往事,眼淚便汪汪的流了出來,她懇求的說道,“你只說他後來怎麼樣了?現在又在哪裡?”

“後來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我們倆人還結拜了兄弟,我大他一歲為兄。”周彪說道,“蔣賢說要去雲霞山去學武報仇,我也有深仇大恨,便跟他一起去了。”

哦,這些年賢哥哥沒有一點訊息,原來他是去深山老林裡學武去了。

“彪哥,你這次回來了,賢哥哥怎麼沒有回來?”金鳳兒問道,她多麼希望賢哥哥能馬上、立刻回來!

“本來他是很想回來的,”周彪說道,“無奈雍親王要招他去親王府當差。”

“雍親王是誰呀?”金鳳兒詫異的問道,“要招我賢哥哥幹什麼?”

“雍親王是當今皇上的四子,人稱四阿哥,他喜歡結交武林高手,常常在江湖上雲遊。”周彪說道,“有一次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圍攻,是我們把他們救出來的。”

“那雍親王怎麼沒要你去親王府當差?”金鳳兒問道。

“本來也要我去的。”周彪說道,“可我家裡就只有我老孃一個人在家,蔣賢雖然也念著他父母還有你,可他考慮自己是被官府通緝之人,他要我先回家探探口風,他先到雍親王府去幹一段時間。”

他們正說著,一個婦人提著餵豬的食盆從外面進來,她用驚訝的神色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又用疑惑的眼光望著金鳳兒。

金鳳兒忙起身打招呼,“娘,賢哥哥來信了!是這個兄弟送來的。”

周彪聞言,突然想起只顧著和金鳳兒說話,賢弟弟帶回來的銀子還沒拿出來。

周他從懷裡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金鳳兒,說道,“你的賢哥哥還送了這些銀子給你。”

“賢哥哥不是在習武嗎?哪來的銀子?”金鳳兒問道,“聽說學武還要交錢給師傅的。”

“這是雍親王獎賞給賢哥哥的,你不用擔心這銀子來路不明。”周彪笑道,“雍親王也賞賜一些給我,還說我是一個大孝子。”

金鳳兒接過銀子,她把銀子交到母親的手中,滿臉的幸福,之後抱著那一大疊信回到房間裡去了。

金鳳孃的臉色逐漸舒展開來,笑著說道,“兄弟,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一路上辛苦了!”

“確實夠辛苦的,從雲霞山到這裡有六百里,我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天,”周彪笑著說道,“我這一身像不像乞丐?”

鳳兒娘笑了笑,說道,“我開始真的以為是乞丐,可背上插了把刀又使我嚇一跳。”

“鳳兒,”鳳兒娘對著鳳兒的房間喊道,“我去做飯了,你爹在河裡打魚,去把他喊回來,看他今天打了好多魚。”

“好咧!”金鳳兒今個兒特別高興,她歡快地朝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