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教的教主,歷來有教主信物,便是陰虹拿出來的這枚戒指。

“當年師父本是要將教主之位傳給我的,但我卻沒有接受這個位置,而是帶著教主信物離開了南山,如果今日你執迷不悟,我便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陰虹說道。

“以你的意思,我這個教主沒有教主信物,名不正言不順?”陰竹說道。

“我們是姐妹,你若是現在迷途知返,我自然不會去與你爭教主之位,你也知道,我的目標不在巫神教!”陰虹的聲音裡面,透著一股莫名的溫情。

“陰虹,這是不可能的!”陰竹說道。

陰虹眉頭一皺,“你當真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的是你!”陰竹說道。

陰虹神色徹底冷下,“這是你的選擇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陰竹嘆息一聲,“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呢?大姐!”

“走到這一步,是你自己的決定,從即日起,你便不再是巫神教的教主!”陰虹說道。

陰竹道:“你說了不算!”

“可是我手上有教主信物,見信物,如見教主,這是巫神教的規矩!”陰虹淡然說道。

陰竹道:“你的信物是假的!”

聽得這話,陰虹卻是不屑一笑,“陰竹,到了這時候,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呢?”

“當年師父是故意讓你偷走了假的信物,真正的信物,在我這裡!”陰竹此時也拿出來一枚戒指,看上去與陰虹的那一枚差不多。

只是相比之下,卻是古樸了許多。

陰虹頓然呆住,如遭晴天霹靂。

“這是不可能的!”陰虹連連後退,兩眼空洞迷茫,其間還有莫名的憤怒。

陰竹嘆息一聲,“當年大家都知道,你才是最想做教主的人,但是師父認為,你不堪重任,我卻不相信師父,師父才設下那個局,但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偷走了教主信物!”

“按著師父的意思,在她百年之後,若是你以教主信物奪教主之位,我便要站出來拆穿你,但你卻下了南山,迷戀楚王給的權力富貴,一時間反而對巫神教教主沒了興趣!”

“你沒有站出來要做巫神教的教主,我便也沒有拆穿你,沒想到今日,你竟然將這假信物給拿了出來!”

話語說完,陰竹眼中滿是滄桑之色。

今日之局面,她不想看到,可卻是發生了。

人的慾望,當真不可形容。

“師父她老人家偏心,明明我什麼都比你好,為什麼卻不將教主之位傳給我?”陰虹徹底崩潰,歇斯底里地大聲喊道。

“看來師父還真是沒有說錯,你的確不適合做巫神教的教主!”陰竹說道。

陰虹冷哼一聲,一掌拍出。

渾厚的掌勁,就如同捲動的海水一般,攜裹一股無上威勢,向陰竹湧動而來。

陰竹神色複雜,當年她師父在彌留自己,設定了這麼一個局,如果今日不是陰虹上山,如果她不拿出來那假信物,所有一切,都會隨風飄散。

可惜,而今想這些已然無用。

思慮之間,陰竹也是出了一掌,化解來自陰虹的掌勁。

二人均是一頓身子,而後同時躍起,來到空中以快打快。

她們所學,皆是來自巫神教,但對招式的掌握,以及術法神通的瞭解與領悟,卻各有不同。

一時間,她們就像是山間的兩隻蛺蝶,于山間飛舞。

二十個回合過去,她們對了一掌,而後各自退開降落在地上。

“陰虹,楚國王室這些年對巫神教做的,已經寒了巫神教弟子的心,如果現在讓他們繼續為楚國王室做事,你覺得合適嗎?回去吧,你不屬於巫神教,巫神教也不需要你了,至於其他的,便都隨風飄散了吧!”

陰竹說完,轉身邁步封山陣法中。

清風吹動,陰虹髮絲猛地搖曳,她回過神來,看向南山,此時南山被迷霧籠罩,透著一股莫名的神秘感。

良久過去,陰虹終究是搖了搖頭,轉身下了南山。

寧軍軍營中,謝雲蕭和王暉,此時都看著南山這邊。

當然,南山上發生的一切,他們並不知道。

“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去南山上拜訪一下你那位朋友?”王暉說道。

謝雲蕭卻是搖頭,“這個時候上山,他們會很為難的,既然是朋友,就不該讓他們為難,不是嗎?”

“是的!”王暉轉過頭來,看向楚國都城壽春,神色便凝重起來。

接著,他眼中卻是泛起堅毅之色,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壽春城,一定能夠攻下來。

楚軍退到壽春城中,主帥是王子羋協,而項延則是專門負責軍中之事。

陰虹回到壽春,稟報楚王,巫神教已經封山。

楚王甚是憤怒,但眼下楚國都城壽春被寧軍圍困,他實在騰不出手去對付巫神教。

如此,生氣歸生氣,但終究還是暫且將巫神教,給拋到一邊。

“眼下形勢嚴峻,等著寧軍攻城,不是什麼好計策,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如此才能佔據主動!”楚王說道。

羋協點了點頭,問道:“要如何才能主動出擊呢?”

不得不說,這一問,卻是將楚王給問倒了。

在這時候,慕容素開口說道:“微臣前去探查一番,或許能夠找到破敵之策!”

這般一來,算是給楚王臺階下。

這一場商議,就這般不歡而散。

楚王出來王宮,來到城牆之上,卻見慕容素站在那裡。

“寡人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的!”楚王看向慕容素說道。

慕容素嘆息一聲,“王上,眼下的形勢,恐怕比想象中的要嚴峻一些,恐怕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楚王聞言,沉默一會,說道:“我壽春有二十萬精兵,隨項延回來的,也都是忠心耿耿之輩,十萬之數沒有,但八萬總有吧,兵力方面,懸殊不是很大,這一戰,我們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慕容素比誰都清楚,眼下楚國與寧國之間的這一戰,關鍵不在兵力之上。

寧軍這一路南來,沒有少人套楚國百姓,就算是要糧食,也是向百姓們收購的。

而且這一切,已經在楚國百姓中傳開。

這些年來,楚國百姓的歸宿感倒是很強的,但是如今,於他們看來,王室似乎也沒給過什麼好處。

誰做了王,於他們來說,似乎也沒什麼改變。

“微臣前去寧軍軍營中走一趟!”慕容素說道。

楚王只是點了點頭,眼下的形勢,他其實比誰都清楚。

但作為楚王,若是連他都沒有信心,那誰還有呢?

“不錯,在兵力方面,懸殊並不是很大,或許還有一戰之力!”楚王眼中,頓然泛起凌厲之色。

謝雲蕭左右沒事,便出來軍營走走。

在這時候,一道白光閃爍,彷彿一道流星,落在軍營側面的林子裡面。

謝雲蕭一步邁出,來到林子裡面,正好遇上慕容素。

二人再次遇上,各自眼中的神色,都是複雜的。

“謝雲蕭,就此退去吧,寧國要一統天下,是不可能做到的,你不明白,在這後面,還存在些什麼!”慕容素開口說道,她言語之間,透著無以形容的誠懇。

謝雲蕭聞言,卻是心神一動,慕容素是血月教中的四大護法之一,而且在四大護法中,顯然還要排在前面的,莫非她知道些什麼嗎?

這裡面,會不會牽扯上神秘之力?

另外,血月教捕捉因為詭異之力變異的生靈,他們與那詭異之力,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此間的種種,謝雲蕭曾經推測過,可惜卻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難道今日,慕容素能夠給他解惑嗎?

“是嗎?難道你們血月教從來就沒有一統九州天下的想法?”謝雲蕭說道。

血月教的人,滲透天下七國朝堂,要是說對一統九州天下,誰會相信?

“你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牽扯到什麼!”慕容素道。

謝雲蕭道:“那慕容姑娘能解惑嗎?”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卻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後面的那一隻手,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恐怖得多,天下七國,不過是他們的玩物而已,對了,你應該聽過,逆亂之劫後,天下分為七國!”慕容素說道。

謝雲蕭看了慕容素一眼,道:“難道這隻手,便是天下分為七國的關鍵所在?”

“或許是吧?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九州天下,並不是天下,除卻七國之外,在西方,有廣袤無垠的沙漠,那裡雖然沒有國度,但是卻容易出妖邪,在東方則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南方是十萬大山,在北方,還有一片遼闊的草原,而草原上的部落,不見得比七國弱多少,趙國和燕國,與草原部落之間衝突不斷,你應該好好去了解一下!”慕容素道。

“草原部落,我自然是知道的,趙國大將軍李幕,便是因為這些草原部落而出名的,不是嗎?”謝雲蕭說道。

“你既然知道這一點,那為何沒有想過,天下七國,與草原部落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絡呢?”慕容素道。

謝雲蕭搖頭,“暫且沒多的時間往這裡去想,但如今趙國疆土,已然劃入我寧國境內,避免不了要與其有衝突的!對了,你們血月教,聽說在極北之地,你們與那些草原部落,就沒有發生點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眼下血月教已經掌控了整個草原部落,你相信嗎?”慕容素道。

謝雲蕭笑道:“為什麼不信?這畢竟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