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您當真不去朝堂了?”太監急切說道。

可是齊王讓他過來請田奉的,這回去如何覆命?

“不去!”田奉的回答甚是乾脆。

他轉身,往石梯子走去。

“那王子去什麼地方?”太監問道,不是他要打聽王子田奉的去處,如果不知道田奉的去處,回去就沒法子覆命。

“丞相府!”田奉的聲音傳出,隨風而散。

“丞相府?”太監重複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似乎今日丞相後升,也沒有前來上朝。

田奉來到丞相府,守門的侍衛行禮,正要回去稟報,田奉卻是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去找丞相就是!”

這般境況,已然不是第一次,侍衛們聽得田奉的話,也只是點了點頭。

田奉對這丞相府,就好比對自家的後花園一般的熟悉。

後升的丞相府,並不氣勢磅礴,也不金碧輝煌,但風景是極好的。

此時後升正在一處水榭上煮茶,田奉遠遠的,便聞到了茶香味,當下他眼睛一亮,深深的呼吸一口,笑著說道:“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你這鼻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尖!”

後升是齊國的丞相,與齊王同輩,與王子田奉交好。

他們之間,不像是君臣,更像是朋友。

後升年紀雖然不小,但看上去比田奉還要年輕幾分,約莫二十一二歲的模樣。

如此年輕,不是駐顏有術,而是因為,他的修為,已經邁最為關鍵的一步。

有人猜測,後升的修為,或許已經邁步真仙。

在齊國,甚至有人覺得,後升就是神仙。

田奉倒是不管後升是何身份,在他看來,後升是齊國的丞相,也是他的朋友,如此,便已經足夠。

走到後升的對面坐下,田奉給自己倒滿一碗滾燙的茶水,

這茶水煮得的確很好,田奉也喝得很是享受。

“齊國三分之一的疆土,已然劃入寧國版圖,朝堂上文武大臣在商議如何抗寧,你卻是跑到我這裡來喝茶,還喝得這般悠然自得,真是怪哉!”後升說道。

他長得極為清秀,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儒雅氣息,透著幾許飄飄欲仙的韻味。

田奉笑著說道:“你是齊國的丞相,不也是在這裡煮茶?而且看你這雲淡風輕的樣子,還能煮出來這麼好的茶水,怪哉!”

二人相視一眼,皆是一笑。

“不開玩笑,你有什麼想法?”田奉忽然說道。

後升道:“等一個人!”

“等誰?”田奉問道。

後升道:“一個可以扭轉大局的人!”

“還要多久!”田奉問。

後升道:“該來的時候,他自然會來!”

“齊國的前途,全在你這裡了,楚國大軍,都沒能擋住大寧鐵騎,齊國,自然也不例外!”田奉對這一點,甚是清楚。

“我既然為齊國的丞相,自然會為齊國考慮,有我在,齊國自然就在!”後升說道。

田奉起身,行了一禮。

後升竟然沒有讓開,更沒有推遲,就這般靜靜地受了田奉的一禮。

寧軍分三路而走,謝雲蕭和王暉這一路,乃是正面迎擊齊軍的一路。

齊國大將軍田單,此時就在齊國北方最後一道關卡北關城。

謝雲蕭和王暉的駐軍,離著北關城,不到二十里路的距離。

“拿下北關城,我們便可長驅直入營丘!”王暉身著盔甲,看著掛在營帳中的地圖,虎目泛著熠熠精光。

“拿下北關城不難,難的是如何滅掉齊國!”

謝雲蕭抬頭看向南面,此時他們就在北關城的北面。

北關城一過,一馬平川到齊國都城營丘。

按理說來,北關城破,齊國半壁江山已經沒了。

打下營丘,齊國便也沒了。

王暉明白謝雲蕭話語裡的意思,他淡然一笑,“難就難一點吧!”

謝雲蕭也是一笑,他們此時都望著北關城的方向,忽然間,謝雲蕭說道:“你知道後升嗎?”

王暉愣了一下,“後升啊,不就是齊國的丞相嗎?”

“是的!”謝雲蕭回答。

王暉看了一眼,忽然問道:“為什麼說這個人?”

“聽說,後升很會用兵!”謝雲蕭說道。

王暉聞言,虎目中泛起熠熠精光,“會用兵啊!”

“有人說他是兵祖的後人!”謝雲蕭道。

王暉愣了一下,“這靠譜嗎?”

“不知道!”謝雲蕭道。

他還沒有與王暉手神秘之力的事,王暉也不知道這裡面牽扯到些什麼東西。

“管他的呢。就算是兵祖的後人,那又如何?”王暉說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是這個道理!”

“對了,兵祖姓甚名誰?”王暉忽然問道。

謝雲蕭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

片刻之後,謝雲蕭又補充了一句,“或許姓姜吧!”

“姓姜嗎?”王暉隨意問了一句。

謝雲蕭沒有回答,後升,難道真的也姓姜嗎?

齊國,齊王在朝堂上聽了半天文武大臣的廢話,回到後面的御書房,不由揉了揉眉心,說道:“王子和丞相又沒有來?”

先前在大殿上,太監已經與齊王稟報過了。

聞言,太監急忙上前,將去請田奉時的對話說了一遍,齊王目光微微閃爍,“難道丞相和王子,早已有了對付寧國的法子?”

“或許是的吧,在寧國攻打楚國之時,王上曾經想過出兵救楚國,但當時王子和丞相都說大可不必,這盤棋,最後是寧國和齊國下,齊國贏了,你果打下的天下,便是齊國的了!”太監說道。

齊王聞言,雙目頓然放光,“不錯,如果這場博弈齊國贏了,贏得的可不單單只是寧國,而是整個天下,可眼下寧國已經打來,我們要如何才能贏寧國呢?”

太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低著頭。

齊王忽然道:“王子回宮,就讓他來見寡人!”

太監答應一聲,傍晚時候,田奉回到了王宮。

來到齊王這邊,齊王看了一眼田奉,聞到他的身上,還有些酒味,便問道:“和丞相喝酒了?”

田奉點頭,“丞相的好酒還真是不少!”

“看來打敗寧軍的法子,王兒和丞相,已經找到了!”齊王說道。

田奉笑著說道:“應該說是丞相找到了,兒臣與父王說過,齊國有丞相,自然可稱霸天下!”

齊王聞言,也是一笑,“相信丞相,是我們的選擇,但齊國,不能只是靠丞相!”

田奉愣了一下,“父王是什麼意思?”

“如果丞相靠不住呢?”齊王說道。

田奉以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父王,兒臣希望您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你就如此信任後升?”齊王眼中泛起詫異之色。

“是的!”田奉沒有絲毫猶豫,

齊王不由一笑,“極好!”

田奉愣了一下,“父王這是考較兒臣嗎?”

“楚王之敗,敗在多疑,你記住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齊王說道。

“兒臣謹記父王教誨!”田奉行禮,而後與齊王共同用了晚膳。

北關城外二十里,寧軍軍營中,謝雲蕭出來軍營,來到軍營對面的山上。

這時候,王暉也過來了。

謝雲蕭看了王暉一眼,道:“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有些什麼想法!”

“我打算,明日便攻打北關城!”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做了決定,那便這樣!”

王暉點頭,他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間幾道寒光激射而來,目標正是謝雲蕭的背心。

這幾點寒光,甚是刁鑽,顯然殺手是很專業的。

在謝雲蕭放鬆的時候,這才出手。

如此能把握機會的人,謝雲蕭能想到的,便是曾經的地獄門。

只是如今燕國已經成為歷史,因為荊禾刺殺秦箏,滅了燕國之後,地獄門也解散了。

只是作為地獄門的二號人物紅姑,卻是就此不見蹤影。

但地獄門依舊還在,而且掌握在紅姑身上。

謝雲蕭右手緊緊一握,激射而來的幾點寒光,瞬間便都被擋在外面,而後掉落在地上。

接著,四把長劍同時刺來。

他們的方向、角度等等,都是拿捏到最好的。

王暉此時離著謝雲蕭很近,其中有一把劍是針對他的。

雖然已經是八境巔峰的修為,但是面對這突來的一劍,王暉已然生出難以形容的生死危機。

王暉只是面對一劍,尚且如此,謝雲蕭面對的是三把刺來的長劍,可想而知。

顯然,這是一個必殺之局。

王暉和謝雲蕭早就推測,齊國肯定會派殺手前來刺殺的,但誰也不曾想到,會是這等厲害的殺手。

謝雲蕭此時踏開十方步,以極快的速度讓開刺來的三劍。

同時,王暉的劍出鞘,迎擊那把刺來的長劍,鏗鏘之聲傳開,當下他們均是向後退開去。

謝雲蕭和王暉並肩而立,此時虛空中有四人緩緩降落,他們均是八境巔峰。

對於謝雲蕭來說,八境巔峰,正面交戰,已經算不得什麼。

要命的是適才突襲的幾劍,他謝雲蕭可以輕易避免,要解決眼前的這四個殺手,自然不是難事。

“齊王派來的?”王暉目光甚是凌厲。

“去問閻王爺吧!”那為首的一人,瞬間殺向王暉而來。

這一劍之凌厲,無以形容。

王暉久經沙場,一身本事,看的不單單只是境界,更是戰鬥經驗。

他揮劍迎擊出去,兩劍交擊,頓然間濺起燦爛火花。

王暉和那殺手,均是向後飛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