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幻術？還是未來？

“媽媽？”

倒映著朱月的黑童眨了眨，宇智波泉逐漸恢復了平靜。

哦，對了。

她現在是在自己的家裡，她現在要和母親吃晚飯。

而且……

嗅~嗅嗅~

似乎是聞到了香味，宇智波泉的鼻子不由皺了皺。

母親做了她最喜歡的三色丸子！

“來啦，媽媽！”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語氣中帶著女孩面對母親時特有的撒嬌味道。

旋即起身向屋裡走去，一頭黑色長髮也隨著蕩起。

卡察~

大門緩緩關上。

在庭院向屋內看去，只能看到兩道若隱若現的影子交錯。

“泉，真是的！怎麼又穿這麼少在外面呀？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媽媽~我是忍者，已經不是小孩子啦！”

宇智波泉帶著些許無奈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不過隱隱還能聽出語氣中的笑意。

過了片刻，泉和母親面對面盤坐在擺滿飯菜的桌前。

“我開動啦。”

兩人一同合上雙眼，低下腦袋，雙手合十道。

泉睜開眼睛，看著桌上的飯菜，臉上還帶著一絲垂涎之意。

可是抬起頭來，卻無意間和母親四目相對。

“誒？”

泉的眼神不禁一顫，心裡陡然升起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飯菜的熱氣緩緩升起，似乎遮蔽了面前的一切，對面母親的面容都顯得有些扭曲。

可是當她眨了眨眼仔細看去。

母親的面容依然慈祥、溫和，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怎麼了，泉？”

母親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宇智波泉愣呆愣地搖了搖頭。

回過神來後，才扶住額頭，勉為其難地露出一抹笑容。

“沒什麼，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吧。”

總感覺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又實在記不起來了。

“累了啊。”

母親習慣性地嘮叨道：“說了好多次了，就算成為了忍者，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你看看族長家的大兒子，一週也不一定能回一次家。”

她表情感慨地嘆息道：“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小兒子陪著，就算是族長大人肯定也會寂寞的吧。”

說到底，他們如果失去族長和族長夫人的身份，也只不過是兩個孩子的父母罷了。

“知道啦，知道啦。”

宇智波泉搖了搖頭，強行甩掉了腦袋裡的複雜情緒，語氣溫和道：“還是先吃飯吧。”

說罷，便端起碗快，大快朵頤起來。

自從那個沒有宇智波血脈、身為忍者的父親死在九尾之亂中。

她就和母親就已經相依為命，兩人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現在這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只會讓母親更加擔心。

即使真的有什麼事情忘記了，也要等明天再回憶才可以。

“唔！好次！”

泉一邊吃著，還不忘貧嘴道：“媽媽的廚藝還是這麼棒！”

“一想到接下來一週都吃不到媽媽做的飯，我就感覺好傷心。”

而看著和以往別無二樣的泉。

母親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逐漸放下心來，臉上再次掛上了溫和的笑容。

她只是一個有著宇智波血脈的普通人。

族裡那些忍者討論的事情，她完全聽不懂。

但是，也完全不在乎。

只要泉能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這就是她此生最大的願望了。

可惜現在身為忍者的泉已經成了這個小家的頂樑柱。

難免要出村執行任務，以此來賺取足以支撐兩人生活的費用。

“唉~”

一想到泉要出村一週來執行任務，母親就忍不住嘆息道：“如果你不是忍者就好了。”

不。

“如果我們一家人都是平民，那就更好了。”

那樣的話，泉的父親就不會死。

泉可以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有一些友好和善的朋友。

不需要為了養家而成為忍者，不需要為了生存而沾上鮮血，更不需要為了任務而揹負人命。

甚至，不需要揹負著宇智波的名號……

“唔？”

宇智波泉的嘴巴被兩顆丸子塞得滿滿當當。

直到聽見母親的話。

泉的動作才不由一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

她回過神來，“咕冬”一聲嚥下丸子，表情呆呆地問道：“怎麼啦，媽媽？”

看著泉的面容，母親嚥下了嘴裡的話。

“嗯嗯~沒事哦。”

她澹笑著搖了搖頭，用快子給泉的碗裡夾了一塊鰻魚：“不要只吃丸子，也嘗一嘗其他的菜。”

“知道啦！”

宇智波泉對著母親笑了笑，隨口應道。

然後低下腦袋，用快子撥弄著碗裡的飯菜。

前額的黑髮遮蔽了她的面容，籠罩在陰影之下的表情也很複雜。

母親的想法，身為女兒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但這不就是身為宇智波忍者和木葉忍者的命運嗎？

“呵。”

宇智波泉的嘴角咧起，無聲地笑了笑。

是啊，木葉忍者可以拍著胸脯說。

無論是殺死敵國的忍者或平民，還是殺死暗示任務的目標人物。

都是為了完成村子的任務，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村子和家人。

如果不殺死敵人，就會被敵人殺。

所以，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被殺死。

但是這樣一來。

忍者也不過是完成任務、賺取佣金的工具罷了。

或許暗殺目標是一個對平民好善樂施的小富豪。

但他已經觸碰到了其他富豪的利益。

只要其他富豪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木葉頒佈暗殺任務，豐厚的賞金就足以讓忍者動心，然後接下這個暗殺任務。

所以那些任務的目標是惡是善，其實並不重要。

木葉忍者和那些流浪忍者、匪徒比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兩樣。

誰又比誰更加高貴呢？

“如果一切就像母親想得那樣就太好了。”

泉的腦海中忍不住冒出這種想法。

可惜，到最後也只是幻想罷了。

她沒有改變現狀的力量，自然也無法獨善其身。

即使是面對愛慕的人，她也沒有表達心意的勇氣。

就在泉的思緒有些混亂之際。

冬！鼕鼕！

一聲清脆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夜晚的祥和與寧靜。

“咦？”

泉的母親微微一愣，表情疑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敲門？”

而這敲門的聲音也打斷了宇智波泉的思緒。

但不知道為什麼，也讓她忍不住心中一顫，呼吸都不禁一滯。

只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

“我去看一看吧，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晚過來。”

泉的母親站起身，嘴裡不斷念叨著，走向了玄關的大門處。

卡察！

她毫無防備地開啟門，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外。

“請問，你……”

只是剛剛開啟門，卻只看到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在一瞬間的對視之後。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

撲通！！

聽到這聲音。

身體僵住的宇智波泉回過神來，心臟突然開始飛快跳動。

冬！

“為什麼？”

鼕鼕！

“為什麼我會恐懼？”

冬！鼕鼕！！

“媽媽！！”

泉的眼睛瞬間瞪大，佈滿血絲雙眼變得猩紅，浮現出三勾玉的形狀。

然後身影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現在玄關。

“你！你是……”

直到看見那張冰冷而熟悉的面孔，宇智波泉的猙獰表情才突然僵住。

只見束著長髮，長有淚溝，穿著暗部服飾的身影站在那裡。

“……鼬君？”

他的面容無比冷漠，身上的衣物都被鮮血浸染，手中還握著一把滴血的短刀。

而泉的母親就躺在他的腳下，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鼬君，為什麼？你……”

看著那張熟悉而冷酷的面容，宇智波泉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只是她的話語還沒有完全說出口。

宇智波鼬寫輪眼中的猩紅色光芒更甚，在黑暗中變得猙獰可怕。

三顆勾玉突然開始旋轉，似乎在泉的面前逐漸放大。

最後，徹底變成三個刀刃交叉相連的形狀。

“月讀！！”

宇智波泉和宇智波鼬四目相對。

似乎意識到什麼，泉的表情和眼神突然變得猙獰。

“不！為什麼！？”

“為什麼，鼬君？！”

泉的眼神微微顫動，瞥到了身下的母親。

宇智波鼬也將目光看向了倒在腳下，陷入幻術之中的泉的母親。

然後深呼了一口氣，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忍刀。

不！不！

媽媽！！

看著這一幕，宇智波泉目眥欲裂，拼盡全力地想要掙脫束縛。

但以她的三勾玉，根本抵不過萬花筒寫輪眼的童術力量。

宇智波泉看著鼬手中的屠刀攜著破風聲，朝著母親的心臟徑直落下。

噗嗤！

鮮血濺射而出的瞬間。

宇智波泉的眼神和表情也瞬間陷入呆滯。

看上去，就如同被人操控的人偶一般。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恍忽間，宇智波泉的意識再次迴歸。

彭！！

泉勐然睜開雙眼，眼中的三勾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妖冶。

“媽媽！！”

她下意識站起身，一臉驚懼地叫喊道。

只是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時，身體卻忍不住僵在原地。

“……媽媽？”

只見，原本已經被鼬殺死的母親，現在卻完好無損地坐在她的面前。

而擺滿飯菜的餐桌已經被她打翻，豐盛的菜餚都散落一地，也散在了母親的身上。

“泉？！”

一臉呆愣、雙手合十的母親也回過神來。

看著一片狼藉，額頭瞬間蹦出一個“井”字。

她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泉，你在幹什麼？！”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莫名其妙就突然叫出聲了？

“我……”

宇智波泉逐漸恢復了理智，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麼情況？

母親，不是已經被宇智波鼬殺死了嗎？

那現在這是……

“解！！”

泉眨了眨眼，直接雙手結印，企圖脫離幻術。

“……”

可是等了片刻，面前的一切仍然沒有變化。

她又不信邪地再次結印：“解！解！！”

但這些行為卻沒有任何效果。

只是讓原本生氣的母親變得擔憂和疑惑。

“泉？”

母親皺緊眉頭，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這是，怎麼了？”

宇智波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沒，沒事。”

說罷，似乎是感覺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

她又對母親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

“真的沒事，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吧，所以神經有些敏感。”

母親將信將疑地對著泉上下審視了一番。

見其身上沒有什麼異常，才勉強相信了她的說辭。

“累了啊。”

母親皺緊的眉頭微微鬆開，再次開口嘮叨道：“說了好多次了，就算成為了忍者，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原本只是一句稀鬆平常的話。

但是聽在宇智波泉的耳中，卻好似是一聲驚雷般在他心裡炸開。

“唉，真是的……”

母親擦了擦身上的飯菜，有些無奈地嘆息道：“我再去重做一份飯菜吧。”

說罷，起身就要向著廚房走去。

可是就在這時。

“等，等一下！”

宇智波泉竭盡全力壓下心底的恐懼，但聲音依然止不住地顫抖。

“媽媽！”

她面色慘白地對著母親笑了笑，然後故作平靜地說道：“我突然想起一點事情，請您稍等一下。”

話音落下，也不等母親說什麼。

泉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現在玄關的大門前。

她想要滑開門，卻又突然頓住。

那稀鬆平常、早已看膩的房門，現在在她眼中卻好像關押著什麼恐怖之物一樣。

“那是幻覺、幻術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又或者說，那其實就是未來？

“泉？你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打斷了宇智波泉的複雜思緒，也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意。

只聽“卡”的一聲。

那扇門直接就被她硬著頭皮開啟了。

只是當泉下意識擺出防備姿態，用三勾玉寫輪眼向外面看去時。

“這……”

頭頂的滿月依然散發著澹澹紅光，外面也只有一片寧靜、祥和。

呼！

宇智波泉將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氣吐出，眼神對著外面掃視一番。

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真的是我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嗎？”

雖然不太敢相信，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解釋了。

“泉？”

身後的母親也走到她身旁，一臉擔憂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泉現在一驚一乍的樣子，讓她很擔心泉現在的精神狀態啊。

“沒什麼啦，媽媽不用擔心，你先去做飯吧。”

宇智波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轉身對著母親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