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之國和漩渦一族,自古以來便是火之國和木葉最為堅實的盟友。

從一國一村的時代開始,這份友誼就已經建立了。

就連木葉的上忍服裝上,都印有漩渦一族的標記,代表木葉和漩渦一族永不褪色的同盟友情。

並且在漩渦一族發生危難的時候,也可以依靠木葉的力量庇佑一族。

所以在綱手看來,失去國家的他們既然還活著,那應該是來投靠木葉才對。

但是……

“漩渦一族的族人為什麼會和木葉敵對?”

這是綱手無法理解的地方。

而綱手的言語,似乎勾起了小香磷不太好的回憶。

她低著頭,說道:“你們口中所謂的盟約,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你們親手撕毀了啊。”

“明明,當時已經發出求救訊號了,但他們只帶走了一個人。”

哪怕是漩渦香磷這樣年紀尚小的孩子,也知道當初發生的事情,更深知力量弱小的可悲。

漩渦一族和木葉擬定的盟約,早已沉浸在歷史長河之中,在滅族滅國的真相下顯得蒼白無力。

“怎麼可能,那不是一個意外嗎?”

綱手皺著眉頭,勐地想到什麼,臉色微變,凝重看向面麻:“難道是這傢伙蠱惑、欺騙你們嗎?”

“木葉對於漩渦一族,明明一直心存感激。”

人柱力的封印技巧,是從漩渦一族引渡過來的。

木葉大多數封印術,也都是漩渦一族所傳授。

水戶奶奶和爺爺一樣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陰封印”也是在水戶奶奶的指導下完成。

“事實就是如此。”

“我們漩渦一族所在的渦之國就是火之國的鄰國,比起其餘國家和忍村,火之國與木葉才是最接近渦之國的地方。”

小香磷語氣憤憤地開口道:“但是,我們堅持了數天時間,發到木葉的求救訊號,卻像是石沉大海一樣。”

“漩渦一族在木葉的眼皮子底下被滅族,大量的封印術文獻都遭遇外人的搶奪。”

木葉現存的大多數封印術,包括尾獸的封印忍術,全部都是來自於漩渦一族。

唯一隻剩下漩渦久辛奈一人,被木葉接走成為了九尾人柱力。

而剩下的漩渦族人也不再信任木葉,他們只能揹負著亡國滅族的仇恨,隱姓埋名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不斷地在忍界流浪、逃亡。

這是每個漩渦族人抹不去的痛點。

而木葉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心中自然也是清楚得很。

對於從小生活在草之國的香磷來說,那些可都是親身經歷過的痛苦啊

“渦之國滅亡,漩渦一族的大家在忍界顛沛流離十幾年,像老鼠一樣躲藏在忍界陰暗的角落中……”頓了頓,香磷長出了一口氣:“是老師將我們從痛苦中拯救了出來,而不是所謂的木葉和盟友。”

面麻摸著小香磷的腦袋,感嘆道:“曾經風光無比、單族成國的漩渦一族,現在落魄到需要我來接濟的程度,真是可悲又諷刺。”

“不知道那些死去的漩渦先輩,或者是初代火影泉下有知,又會露出什麼樣的複雜表情,還真是想要見識一番呢。”

漩渦一族的族長如果知道自己的家族遭遇滅族之難,身為盟友的木葉卻並未給予任何援助行動。

不知道會不會從墓裡爬出來,氣著指著猿飛日斬的鼻子大罵。

“無所謂了,渦之國早已在戰爭中消逝。”

小香磷搖了搖頭:“反正我們國家已經沒了,現在只有爛命幾條罷了,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好在風雨過後便是彩虹,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了,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幼稚。

世界本就是這個樣子。

“這……”

綱手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雖然兩人的口吻只是平澹的敘述,但聽在她的耳中才顯得更加諷刺。

或許真像兩人說的那樣,漩渦一族已經向木葉求援。

渦之國是火之國的鄰國,即使漩渦一族遭遇敵人入侵,作為鄰居的木葉收到訊息,也有充足時間能夠支援漩渦一族。

但如果是那個老頭子的話……

意識到這一點,綱手也不禁握緊拳頭。

片刻後,長出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陰霾。

她再次看向面麻,表情嚴肅道:“……所以,你特意救下漩渦一族的遺民,究竟是有著什麼目的和陰謀?”

“又或者說,你本身就算漩渦一族,因為仇恨所以對木葉施加報復?”

關於漩渦一族的事情,的確是木葉對不起他們,因此她也沒有辯駁什麼。

當初渦之國滅國的真相是什麼,她回去後會找老頭子問清楚。

但從剛剛短暫的交手來看,面前這個男人真的非常危險,就算是她也會被直接殺死。

和天之御中這傢伙交手,必須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一刻都不能夠放鬆。

而且,對方救下漩渦一族,卻在暗處隱忍不發,綱手也不相信他沒有所圖。

“漩渦一族的人跟我離開,只能說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有強求他們加入。”

面麻語氣平澹道:“而且,你未免看得起自己和木葉了吧,所謂的仇恨在大勢的面前,也不過是渺小如塵埃之物。”

“如果有一天我決定毀滅木葉,只能證明五大國主導的時代結束了,新的時代無法允許以木葉為首的頑固勢力繼續存在下去。”

“也就是說……”

頓了頓,面麻微微抬起眼簾:“殺死你們,與你們無關。”

聞言,綱手的童孔微顫。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更說不出什麼狠話。

天之御中這傢伙,從始至終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攻擊木葉?仇恨木葉?

不,僅僅是因為木葉擋在了他的面前。

就像是掃走地上的灰塵一樣,將他們這些渣滓掃進垃圾桶。

一時間,場面就這樣詭異地沉寂下來。

“與其糾結這種無聊幼稚的問題,不如祈禱自己不會在戰場上遇到我吧,你下次可不會這麼好運了。”

說罷,面麻不再理會綱手,仰起頭對活蝓說道:“活蝓,可以帶我去參觀一下溼骨林,順便解答一下我的問題嗎?”

對於存在千年的聖地,面麻抱有非常大的好奇心。

這或許可以為他日後建立“第四聖地”提供一些靈感和經驗。

“好的,請跟我來吧。”

活蝓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巨大的身體上分裂出一人大小的蛞蝓,走在前面開始為面麻帶路。

“祝你好運,綱手姬。”

意味深長地說完,面麻拉著小香磷,跟著活蝓的分身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綱手沉默良久,最後深呼了一口氣,臉上才逐漸恢復冷靜。

旋即,也抬頭看向了巨大的活蝓。

“活蝓,爺爺當初留在這裡的卷軸,還要麻煩你幫我找一下了。”

………………

“兜桑,那個叫卑留呼的傢伙就在這裡嗎?”

“嗯,如果我的情報沒有出錯的話。”

在一座巨大山脈的腳下,扛著血腥三月鐮的飛段以及藥師兜,抬頭看了一眼山頂。

上面正被一層黑色的濃霧籠罩,怎麼看都不像是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

但是根據藥師兜從大蛇丸那裡得到的訊息,那個叫做卑留呼的s級叛逃忍者就在這裡。

“我沒有聽說過那傢伙的名字誒。”

飛段撓了撓頭道:“他真的能成為我們的同伴嗎?”

“太小看人可不好哦,飛段桑。”

藥師兜笑道:“卑留呼和大蛇丸是同期,不過,他的天賦和資質在同期中是最平庸的,所以只能開發一種可以掠奪他人血繼的禁術,企圖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只是後來不小心被三代火影發現了,才逃離了木葉。”

飛段的眉毛一挑,語氣訝異道:“掠奪他人血繼的禁術?”

“啊,可能是不甘於平庸,才想要依靠禁術來改變命運。”

藥師兜隨口說道:“我覺得他的禁術有很大的開發潛力,現在他的禁術應該有所成就了吧。”

在某種程度上,大蛇丸和卑留呼是一類人。

只是相比起資質平庸,常常被人忽視的卑留呼,大蛇丸在忍術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

後來,綱手、自來也、大蛇丸三人被三代火影選中,成為了三代火影的親傳弟子。

而卑留呼這個在學校時期就與大蛇丸三人關係密切的好友,最終才與他們漸行漸遠。

不過,哪怕是天賦極佳的大蛇丸,也逐漸意識到了血跡忍者和非血跡忍者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所以在他叛逃木葉後,反而和曾經看不上眼的“吊車尾”卑留呼有了一些合作關係。

這也是藥師兜為什麼能夠得知卑留呼情報的原因。

不過大蛇丸對卑留呼的評價始終不高,也並不太在意所謂的“鬼芽羅之術”。

也許在大蛇丸的心目中,卑留呼永遠都低他一頭,是個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小人物吧。

但藥師兜的心裡很清楚,大蛇丸低估了卑留呼的才能。

卑留呼或許真的沒有成為忍者的天賦,但他絕對是不遜色大蛇丸的科研天才。

他和大蛇丸一樣,只是欠缺開闊的眼界罷了。

“掠奪血跡的禁術,聽起來確實很唬人。”

飛段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地問道:“兜桑,你想要他的禁術嗎,我可以幫你搶過來哦!”

藥師兜收回了思緒,輕輕搖了搖頭:“那個術應該只是半成品,它的融合實在是粗暴至極。”

“或許可以實現掠奪血跡的目的,但也只不過是堆積了血繼限界的數量。”

一事精,百事精;一無成,百無成。

就算是擁有一種血繼限界的忍者,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開發到極致。

如果遇到了超乎尋常的強大敵人,擁有十個血繼限界也無濟於事。

“更何況,人類的身體和意志也是有極限的,我想不到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頓了頓,藥師兜又輕笑道:“不過嘛,以角都前輩的身軀和意志,或許能夠承受那種負擔。”

不可否認,卑留呼創造的“鬼芽羅之術”,確實是一個天才的設想。

“鬼芽羅之術”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它可以融合血繼限界。

可人體的排異反應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鬼芽羅之術”在融合的過程中實在是太過霸道,令施術者的身體往往需要承受異乎尋常的負擔。

如果不對身體進行改造的話,在理論上,沒有哪個人類的身體能承受“鬼芽羅之術”的負擔。

但是,角都現在可不算是人類啊……

藥師兜很好奇“地怨虞”和“鬼芽羅之術”相合會引起什麼變化。

“這麼說的話。”飛段放下肩上的三月鐮,嘴角咧起一抹弧度:“我可以隨便動手了吧?只要不把他打死就好。”

但就在他說話間。

轟!

一顆巨大的火球從遠處襲來,散發著無比恐怖的熱量。

直接就砸到了飛段的身上,讓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混蛋!敢偷襲我,我要殺了你,將你獻給邪神大人!”

飛段的大半個身子都被灼遁侵蝕,發出烤肉般的滋滋聲。

“哦?這是灼遁嗎?看來卑留呼的禁術研究成功了啊!”

藥師兜眨了眨眼睛,但是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他知道這個忍術的名字。

——灼遁·過蒸殺。

這是一種直接蒸發水分的術,如果普通人被打中必死無疑,估計直接變成乾屍而死了。

但飛段顯然不是一般的忍者。

在“邪神大人”的卷顧之下,他只是在那裡嗷嗷地喊疼,身體僅僅出現脫水的徵兆。

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藥師兜循聲轉過頭,看向了遠處的方向。

只見,一個身穿白色高領長衣、面部被白色繃帶纏繞的白髮少年,從山道上緩慢走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卑留呼大人。”

看著那雙透著冷意的紅色眼睛,藥師兜伸手扶了扶眼鏡,熟稔地笑著開口道:“先恭喜你的鬼芽羅之術研發成功吧。”

卑留呼和大蛇丸是同期生,兩人的年齡都是四十歲左右。

但是現在站在面前的卑留呼,看上去卻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能夠解釋。

——“鬼芽羅之術”的副作用。

不過以這樣的身體,想要承受禁術的壓力,恐怕也會變得更加困難吧。

“你是……跟在大蛇丸身邊的小鬼?”

卑留呼皺了皺眉頭,語氣中滿是戒備道:“大蛇丸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還帶著一個口出狂言的聒噪蠢貨?”

“你這混蛋!我……”

藥師兜伸出手臂,攔住暴怒的飛段。

旋即看向卑留呼,語氣溫和地說道:“大蛇丸大人,已經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