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遙遠

黎枝不知道梁孟京的病房，只好去護士站碰碰運氣。

但這種私人高階醫院，護士的警惕性很高，黎枝什麼也沒問出來。

正一籌莫展，黎枝看見了程薇喬的保鏢。

上次在機場，就是他把黎枝拽到了程薇喬面前。

黎枝立刻跟上他。

也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梁孟京的病房跟聞律的病房在同一層。

只不過那個保鏢進了病房後就把門關上了，黎枝只好停下，找了個不易被一眼看到的沙發椅坐下來。

很快，那個保鏢再次匆匆出來，也再次將病房門關上了。

黎枝什麼也看不到，只好繼續幹等，並時不時朝病房門口看一眼。

天漸漸亮了，又漸漸日落黃昏。

梁孟京沒有出來過，期間有醫生進進出出，也從來沒讓病房門大敞過。

黎枝漸漸焦灼，從來沒覺得自己距離梁孟京這麼遙遠過。

她靠在牆上，閉上乾澀的眼睛，長長地吐了口氣。

聞律從病房裡出來透氣，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綠植後面的黎枝。

他靜靜地看了黎枝幾分鐘，本打算折身回病房不管她的，但幾秒後他認命地笑了下，摸出手機翻出了沈望的電話。

“黎枝有東西落在我病房了，你讓她順路的時候過來拿？順便讓她過來聊聊工作的事情，剛好我這兩天閒著。”

沈望很快轉達給了黎枝。

黎枝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東西落在聞律病房了，但既然提到工作，她去醫院外面買了一籃水果，還是敲響了聞律的病房門。

巧的是，聞律剛好也準備出來，手裡同樣提著水果籃。

聞律看看黎枝又看看她手裡的水果籃：“這次是你買給我的？”

黎枝點頭：“你準備出去嗎？”

“我早上才知道，跟我一起發生車禍的那位跟我同一樓層，他傷的比我重，我打算過去看看。”

“傷的比我重”這幾個字像一把鐵錘、悶重地砸在黎枝心口。

她一時沒反應。

聞律從她手中提過果籃放在一邊，黎枝才回神。

聞律深看她一眼：“我腿腳有點不方便，剛好你來了，能不能勞煩你扶我過去？”

黎枝指尖一顫，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越是靠近梁孟京的病房，黎枝的肌肉越是緊繃，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聞律幾次看向她扶著自己的手，但最終也沒說什麼，只抬手叩了叩門。

很快，一個帶著細框眼鏡兒的年輕男人來開門，看見聞律後打了聲招呼。

聞律說：“我來看望梁少。”

“稍等。”很快，男人又折返回來，請聞律進去。

黎枝這才恍然驚醒一般，驚覺自己現在就是在掩耳盜鈴，頓時打了退堂鼓。

可聞律反手握住了她的小臂：“怎麼了？你不舒服？”

黎枝下意識搖頭，就這一打岔，聞律已經帶著她進了病房的裡間。

病房寬闊明亮，黎枝一眼就看到了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梁孟京。

他頭上用紗布帶圍了一圈，右眼睛的上方，層疊的紗布沁出明顯的血跡來。

“他怎麼傷得這麼重？”

黎枝嗓子眼發緊發乾，聲音也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