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莉。”

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灰原哀身體一僵,隨即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絕對沒錯,這種冷漠血腥的感覺,是組織的人沒錯了。這種稱呼,難道是琴酒?

不,他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到底是誰,組織裡的其它成員?是來追殺我的?

為什麼這麼快就能發現我變小了,還能找到我的蹤跡,我明明已經十分小心了。

誒?等等,這個江戶川柯南之前表情古怪的樣子,這麼說他早就看到我身後有人了?

但是他為什麼不害怕,也不逃跑,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像驚慌的樣子。

難道說,工藤新一其實也是組織內的成員,變小這件事只不過是在釣魚?

那他為什麼會吃下這種毒藥?變小隻是極少數的偶發作用,死亡才是最標準的結果。

或者是他犯了什麼錯,所以組織要滅口,但是沒想到吃下毒藥後,他竟然沒有死,而是變小了,組織對這種情況十分重視,所以允許他繼續活下去當作實驗樣本?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灰原哀腦中電光急轉,瘋狂分析著現在的處境,但是卻找不到生路。

她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緩緩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

這個男人冰冷的表情,冷漠的眼神,和琴酒如出一轍。

“你怎麼在這裡?”柯南開口打破了寂靜的夜色。

“小蘭見你這麼晚還沒回家,就跑到我那裡找你來著,但是卻沒有找到你,所以十分擔心。

於是我就出來幫她找找你,順便散散步,今晚溫度不錯,空氣也很好。”

谷水泉聲音和夜色一樣清冷,說出來的話卻是帶著暖色的日常。

灰原哀愣住了,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

“這是你新交的小女朋友?”

“才不是呢,你知道的吧,我心裡只有小蘭。”

“哦,這樣啊,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

“喂,水泉,你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她雖然看上去只是小學生,但實際上應該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柯南面色嚴肅地說道,“另外,剛剛你說什麼雪莉,那是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是這個小姑娘的代號。”

谷水泉說著把手放在了灰原哀頭上,低頭看了一眼像是羔羊一般惶恐無助的小女孩。

“誒?代號?她是有代號的成員,那她在組織裡的地位不低啊。”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沒想到工藤新一你也和組織有關係,我還以為你這裡是安全的,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灰原哀身體不停抖著,強作鎮定地說道,“你不記得我住在哪裡了?大偵探?”

灰原哀不敢抬頭和摸著自己腦袋的黑衣人對視,只能把氣撒在對面那個表面上陽光少年偵探,暗地裡黑衣組織成員的工藤新一身上。

“我可是住在米花町2丁目22番地的哦,就在你家隔壁。”

“米花町2丁目22番地?”柯南摸著大腦袋一陣思索,右手的小拳頭砸在左手手心上,“那不是阿笠博士家嗎?”

“沒錯哦,雖然你也是組織成員,但是你和那位阿笠博士的關係不一般吧?難道你真的不在乎他的安危了?”

灰原哀已經對自己的處境絕望了,身後黑衣人的手一直放在她頭上,她已經逃不掉了。背叛組織的下場,她再清楚不過,被滅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在這之前,先讓對面辜負了自己期待的大偵探嘗些苦頭吧。

那位阿笠博士很可能也在為組織效力吧?不然這麼有才華的天才發明家為什麼如此低調。

而且他的演技也著實不錯,居然表現的像個毫無戒心的和藹老爺爺一樣。

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不但對素未謀面的工藤新一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只因為他和自己有著同樣變小的經歷,甚至輕易相信陌生人的善意收留。

這樣天真的自己,落得現在的下場也算是理所應當的吧。

整日埋頭在實驗室裡,以為自己看遍了世間的醜惡,嚮往著外面的太陽,殊不知外面的太陽也在組織的黑暗籠罩下。

這樣的世界,究竟是為什麼存在的?

爸爸、媽媽都沒了,現在姐姐也走了,對自己來說,死亡就是最好的歸宿了吧。

想到這裡,灰原哀忽然放鬆下來,當一個人徹底接受了最糟糕的情況,便可以從容面對接下來的任何結果了。

現在她只想欣賞對面這個狡猾的江戶川柯南驚慌失措的樣子。

柯南連忙掏出便攜性迷你電話,撥通阿笠博士家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遲遲沒人接聽,柯南變了臉色,心裡不停祈禱博士趕快接電話。

“可惡!”柯南心中惴惴,“水泉,你看住她,我先去博士家看看。”

說完,柯南就連忙跑向博士家的方向,留下一大一小兩個人看著他的背影。

“好了,現在我的心情好一點了。說吧,你們要把我怎麼樣?”灰原哀儘量語氣鎮定地開口說道,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後還在組織的人面前表現的那樣軟弱。

儘管她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了最糟糕的後果,但是聲音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帶有一絲顫音,那片從小就籠罩在她頭上的黑雲,帶給她的恐怖不是短時間能夠磨滅的。

“嗯?先跟過去看看吧。”

“行啊,都隨你便,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仁慈,讓我能多呼吸幾口外面世界的空氣。”灰原哀嘲諷地說道。

“這樣啊,那你以後就不要總宅在屋子裡了,多出來看看世界之大,對身心都有好處。”

“呵~我還有機會出來嗎?我知道組織那麼多機密,你們不可能會放過我的。”

“多看看星空,有助於擺正心態。對於宇宙自然來說,人的一生毫無意義,所以不要總把事情想的太過重要,無論過程如何最終的歸宿都是一樣的。

所以,不要因為害怕而錯過嘗試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性,儘可能在短暫的人生中讓自己滿意吧。”

“你這話未免太過莫名其妙了吧?我害怕什麼了?”

“你如果不抖再說這話才更有說服力。”

“我......那我還有什麼可嘗試的,我的結局早已註定了的。”

“每個人的結局都註定了,死亡,是所有人的共同歸宿。”

“詭辯,而且這話從你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也是沒有絲毫的說服力呢,我接下來的人生可是已經短暫的可以忽略不計了。”一個黑衣組織成員說這種話,如果不是打不過,灰原哀真想一腳踩在他臉上。

“也對,我這樣的人,說這種話確實沒什麼說服力......”谷水泉想起自己前世的人生,那不是讓自己滿意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