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各處都開始混亂起來,中森銀三咆哮著質問手下為什麼怪盜基德會忽然消失,懷疑監控畫面出了問題。

儘管下屬一再宣告,怪盜基德真的是在他面前忽然崩碎成光點消散的,而且監管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有另外兩個同事一同目睹了這一幕。

但是中森銀三還是不肯相信,憤憤不平地噴了他一臉口水。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怪盜基德啊!還沒捂熱乎就沒了!

同樣在東京都裡的組織成員,正在從四面八方圍獵赤井秀一,看樣子天亮之前,一切就將見分曉。

……

函館的酒店裡,兩個鈴木園子互相瞪著對視了半天,結果誰也不肯回東京上學,都抱著谷水泉的胳膊不肯鬆手。

谷水泉憋笑很辛苦,太真實了,說到上學,不管是鈴木園子的本體還是分身,反應都一模一樣。

“好了,那就乾脆還是請假算了,理由也很充分嘛,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故災難,需要幾天休息的時間不是很正常?”

然而谷水泉的話不但沒安撫住兩個鈴木園子,反而吸引了火力。

“還好意思說,都是你說的什麼讓分身上課,我陪你在函館玩,所以我才放棄跟小蘭他們一起回去的,結果現在呢?”

“我就是你,你都不願意去,為什麼會覺得我願意回去上課?”分身攤了攤手。

“……”鈴木園子忍不住捂臉,太丟人了,不過好在這裡只有阿泉,萬一被別人看到,那可真是……

“時間不早了,要不……先睡覺?”谷水泉弱弱地開口。

鈴木園子頓時盯住了他,“你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什麼主意?”谷水泉一臉無辜。

“還能是什麼?你不就是想要雙倍的快樂嗎?”鈴木園子咬牙切齒地逼近,“好啊,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今晚你別想睡了,我要讓你以後聽到這種事就怕!”

話音剛落,兩個鈴木園子就配合默契地將谷水泉按到,兩個人的力氣都不是谷水泉能抵抗得了的,根本沒給他反抗的餘地。

二十四個小時……谷水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能不能熬到天亮,這是一個問題……

……

赤井秀一終於沒能熬到天亮,被水無憐奈一槍爆頭,隨後在火焰中被吞噬。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遲到一步的安室透看著火焰滿心不甘,連帶著對斷了他幫諸伏景光復仇的機會的基爾也語氣帶刺。

“恭喜你了,你可以去見boss了,這下子一定會被好好提拔吧?”

“僥倖而已。”水無憐奈不想多說這些,她剛剛在第一時間就將擊殺錄影傳送給了琴酒,生怕出現意外。

而且除了她還有這麼多組織成員在四周,根本不敢給他們看到赤井秀一的機會,所以這一切進行的都十分迅速,迅速到……連琴酒都做不到像她這樣漂亮。

安室透自然輕易注意到這些不正常之處,“沒想到組織裡還有你這號人物,實力真是不容小覷啊,連琴酒奈何不了的人都會敗在你手裡。”

面對安室透明顯深有意味的話,水無憐奈保持著冷漠,沒有多言語,直接離開了。

松田陣平在遠處的樹上一直看著,將結果悉數報告給谷水泉,只不過後者此時十分忙碌,根本無暇分心在這裡的事上。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逝到傍晚,有的人在忙碌,有的人在煎熬,有的人在懊悔,有的人在忐忑。

……

熟睡中的小琴酒猛然驚醒,大汗淋漓地喘著氣,貝爾摩德連忙坐到床邊,將他抱在懷裡安撫著。

“又做噩夢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掉……”

貝爾摩德話沒說完,就被小琴酒推開。

“閉嘴。”

琴酒自己用手捂著額頭和眼睛,試圖平復下心情。

貝爾摩德在一旁用手擺弄著髮絲,並看著他,對於琴酒的過往她是知道一些的,這也是她當初不介意其冰冷的態度,靠近對方的原因。

只不過……琴酒這個男人,是不會敞開心扉接納任何人的。

這一點貝爾摩德很清楚,但是在這個黑暗的組織裡,也就琴酒和自己的經歷最相似,所以她也不在意更多了。

貝爾摩德是從一大堆實驗品裡存活下來的,然後成為了boss的“收藏品”,琴酒是也是從一大堆人裡殺到最後活下來的,然後成為了boss的“刀”。

就在那個地圖上找不到的小島上,琴酒殺光了和他一起的上百號人,最終成為那個唯一被允許活下去的人。

伏特加也去過那裡,就是前段時間,只不過他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改變了一些制度,因為人才奇缺,臥底和叛徒叢生,要求已經沒有那麼嚴格了。

況且他又是去“進修”的,所以經歷的廝殺烈度遠不如琴酒當年。

伏特加從門口探頭進來,見氣氛好像不太好,所以一時間僵在那裡也不敢吱聲。

最後還是琴酒發現了他,然後皺眉道:“有什麼事?”

伏特加訥訥地進屋將手機遞給他。

“哼,幼稚的把戲。”琴酒看了一眼傳到手機上的影片,看著赤井秀一慘死的一幕,絲毫沒有相信的意思。

“如果那個男人這麼容易就會被擊殺,那可真是諷刺。”

貝爾摩德走到他身後,熟練地伸手揉捏起琴酒的小臉,“小孩子就要多笑一笑嘛,不要總這麼板著臉~”

琴酒頓時目露寒光,抓住貝爾摩德的手腕,回頭凝視著她。

然而貝爾摩德依舊一臉笑意,不以為意。

“怎麼?你要毀約?這可是你答應我的。”

貝爾摩德和琴酒達成了交易,只要琴酒任她揉搓,她就無條件幫他。

“如果不是計劃必須要用到你,你現在已經死了。”琴酒面無表情地鬆開了手。

貝爾摩德不但沒被嚇到,反而得寸進尺,將琴酒抱在了懷裡,畢竟銀髮小正太冷著臉也只會讓她覺得好玩。

伏特加像是一堵牆一樣,立在一邊,一言不發。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敢這麼對大哥的人,哪怕大哥變成了小孩,他也不敢放肆。

貝爾摩德,恐怖如斯!

“好了,今晚就出發,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可別讓他們等急了。”琴酒冷笑一聲,按下手機上的傳送鍵。

“這麼急做什麼?我還沒玩夠呢~”貝爾摩德一邊揉搓著琴酒的臉,一邊問道。

“那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琴酒嗤笑一聲,“如果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等不及就第一時間就把我解剖了,或是送去當實驗物件。”

“我這麼長時間不出現,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懷疑了,背地裡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跟那位說過我的壞話了,再拖下去,局勢就更難把握了。”

貝爾摩德一聽他這話也是面色難看起來,她自己就曾是一個實驗品,只不過運氣好活了下來罷了。

貝爾摩德忽然展顏一笑,“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在你最需要人手的時候,只有我這麼積極地跑來幫你,你痴迷的小貓咪可不在你身邊哦,而且恐怕還巴不得你死掉。”

琴酒厭惡地躲開她捏自己臉的手,現在他還時不時會想起當時的情況。

在他開始痴迷雪莉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偽裝成雪莉騙他!

更讓他難堪的是,他當時還真就沒發現,一直到把對方按倒在床上的時候,這才發現似乎有些熟悉。

這種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讓他很是反感,所以對幹出這種事情的貝爾摩德也免不了心生厭惡。

連帶著,對於易容這種事情,琴酒也是深惡痛絕。

簡直就是反人類的技能!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呢……”

伏特加默默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敢動……

……

“琴酒忽然改變主意,打算帶著這次所有參與圍獵赤井秀一的成員,一起去組織老巢,不過只有基爾可以見到boss,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候boss命令。”

谷水泉看著松田陣平發來的郵件,一陣深思,現在更明顯了,琴酒就是在搞事。

但是這一定程度上也算陽謀,就算安室透等臥底明知道這趟組織老巢的旅程有問題,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去。

畢竟,之前可從未有過這種機會,萬一是真的呢?

而且,至少這次看起來像是真的,獵殺赤井秀一的功績,理論上確實可以當做見boss的通行證。

至於會不會有什麼陷阱,這不是還有這麼多“真正的組織成員”嘛。

畢竟,臥底不是隻有自己嗎?

而且,身後的機構也會看著自己的……

這大概就是臥底們麻痺自己的理由了,當你付出了很多代價,自願隱入黑暗多年,終於見到希望的曙光時,哪怕明知道那可能是虛假的,也忍不住要試一試。

試了,就有機會成功。

失敗,也可以早點結束這種煎熬的生活。

或多或少的,都帶點這種想法,雖然可能只是一閃而過。

兩雙手再次攀上谷水泉的後背和胸口,試圖將他拉回被窩裡,谷水泉連忙開口道:

“園子,你家在這邊有私人飛機嗎?”

“有啊,怎麼了?”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那好,那今晚我就把分身技能用在自己身上了。”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兩個鈴木園子一骨碌爬起來,一左一右,掐住谷水泉腰間軟肉,“告訴你!絕對沒門!這種事情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

谷水泉連忙解釋,“你誤會了,我是打算把分身送回東京,我不是先問的有沒有私人飛機嘛。”

鈴木園子眯了眯眼睛,覺得這個解釋好像沒問題,“真的?你真沒想奇怪的事情?”

“沒有。”

“真的沒有因為太過勞累所以產生了報復心理?”

“絕對沒有,明明是享受的事,我怎麼會想著報復呢。”

“好啊,你說出心裡話了吧?你果然蓄謀已久,就是故意的!”

“……”

谷水泉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將兩個鈴木園子拉到自己懷裡……

……

半夜三更,安室透和一幫黑衣人站在碼頭,他的警惕性提高到了極致,這次的行程總讓他感覺有問題,但是面對這種機會,他都不抓住的話,背後公安部門的上司恐怕都會懷疑起他的忠誠。

儘管他是真的忠誠,但這不代表別人也會同樣相信他,安室透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上面的人,不是每一個都帶腦子。

所以,即便心存疑慮,他也必須跟著一起去。

水無憐奈站在一旁,孤零零的一個人,明顯是被排擠了,說不得回頭還會有人陰陽怪氣地向高層舉報她可能作弊了。

赤井秀一的名頭在組織內部也是響亮的,不光是他作為臥底時的實力有目共睹,更是因為連琴酒都沒能擊殺他,你基爾憑什麼?

憑運氣嗎?

水無憐奈現在沒心思管其他人想什麼,作為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無論是組織這一行人的行動,還是身後的聯邦情報局的行動,她都是關鍵。

她的壓力是極大的,不是因為有生命威脅,而是為了同樣因為這份事業而犧牲的父親,她不能失敗!

一艘小型遊艇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碼頭,但是在場的人都很敏銳,早早就發現了,並暗自警戒。

一直到遊艇靠岸,伏特加出現,眾人才各懷心思地跟著上了船。

“琴酒呢?好久沒見,還有點想他了。”安室透一副熟絡的樣子,拍著伏特加的肩膀問道。

伏特加繃著臉,根本不回話,說謊什麼的他不擅長,但是閉嘴不說話他還是可以的。

安室透自討沒趣,但也不覺得尷尬,而是自顧自地找地方坐好。

愛爾蘭陰陽怪氣地嘲諷道:“琴酒的架子還真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老大呢。”

伏特加聽到之後,唬著臉往他面前一站,也不說話,就這幅身形和氣勢,沒一會兒就讓愛爾蘭感覺壓力山大,一言不發地轉過頭去。

伏特加也不揪著不放,轉身走到駕駛位,沒一會兒,遊艇就在午夜中破浪離開了碼頭,朝著太平洋裡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