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清安掏出一個小紙人,然後又召喚出雪女,當做小紙人的“座駕”,再給它配上一個燈籠鬼,用來照明,這樣一個陰陽師專屬的探查小隊就成型了。

“你下去查探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屍體或者什麼的。”

小紙人的智商不低,很容易理解羽生清安的話,點了點頭,抓緊了雪女的髮絲,指揮著她和燈籠鬼一起進入地下室。

“好厲害!”

幾個小鬼頭羨慕的眼睛都快紅了,可以聽懂人話的小紙人,還有會飛的式神,這可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個陰陽師是不是有點奇怪?他的式神怎麼都是漂亮的大姐姐?”元太嘀嘀咕咕地跟光彥說道。

光彥連忙捂住他的嘴,“別被聽到了,萬一羽生哥哥生氣了,讓妖怪去你家怎麼辦?”

元太撓撓頭,“如果都是那樣的漂亮大姐姐,去我家好像也沒什麼吧?她們看上去也不兇。”

“……”光彥有些無語,“那個看上去像是燈籠的妖怪呢?那個也是式神好不好,你想想要是你在睡覺的時候,它出現在你床頭……”

元太打了個冷顫,“好可怕的樣子。”

兩人嘀咕完才注意到步美一直沒說話,問道:“步美,你在想什麼?”

“啊?”步美回過神來,說道,“你們沒發現嗎?那個全身冷冰冰的漂亮大姐姐,和之前的青行燈大姐姐不一樣,她是有身體的,所以小紙人才能站在她肩膀上。”

“哦,然後呢?”元太摸不著頭腦。

光彥倒是想到了什麼,“步美你的意思是……”

步美點點頭,眼睛裡都是星星,“不知道能不能讓那個姐姐帶我在空中飛一會兒。”

“對哦!可以飛欸!”元太驚呼大叫道,引得一旁的人都看了過來。

“什麼可以飛啊?元太。”柯南隨口一問。

“就是……”

不等元太回答,地下室就忽然傳出驚恐的叫聲。

“人是我殺的,我認罪,不要過來啊,求求你不要過來啊……嗚嗚嗚……”

幾人面面相覷,這人喊的聲音挺大,看樣子地下室應該是不缺氧,能進的。

“下去看看吧。”羽生清安聽到殺人兩個字,頓時不再猶豫。

羽生清安打頭,幾個小鬼跟著,卡邁爾負責斷後,就這樣踩著樓梯進了這間別墅的地下部分。

沒錯,地下部分,而不只是地下室,進了地下居然還有好幾條岔道,旁邊也有各種木門,不過倒是不用發愁該往哪兒走,下了樓梯不遠就有一個透出光亮的房間。

既然小紙人沒跑回來,那應該就是安全的,於是羽生清安帶著眾人直接走向那間房間。

走到門口,裡面傳出的叫聲也愈發清晰,什麼妖怪,什麼有罪的,什麼把他帶走的,喊個不停。

羽生清安拉開門,一看,一個頭發亂糟糟,鬍子拉碴的男人,被關在一個鐵欄杆的牢房裡,正朝著雪女和燈籠鬼不停跪拜磕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牢房這種東西,羽生清安暗自吐槽,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設計。

“既然他是被關著的,而且看上去應該關了很久了,那應該還有人給他送食物和用品的人才對。”柯南在一旁出聲道。

卡邁爾奇怪地看了這個小男孩一眼,但隨後就感覺到身後有動靜,他猛地回頭,只見一個長髮將臉都遮住的黑衣人影,手裡正舉著什麼東西朝自己刺來。

卡邁爾心中一驚,倒不是因為被突然襲擊嚇一跳,而是看到一身黑衣的人嚇得。

不過也就這麼一瞬,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出手如電,直接抓住來人的手腕,手握如鉗,任憑對方如何掙扎也不能移動分毫。

“他們不是鬼神,而是人,你清醒一點啊,昭夫!”

一個沙啞的年老女性嗓音響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身體都有些在卡邁爾兇狠的逼視中瑟縮,但還是咬牙衝牢房裡的人喊道。

“哇啊,妖怪啊!”三個小鬼頭倒是被她嚇得抱在一起,縮成了一團。

但是牢房裡的男子卻恍若未聞,仍舊不管不顧地,一直保持五體投地地姿勢,嘴裡唸唸有詞。

“這就是報應……這就是我做下罪孽的報應,即便逃脫了法律懲處,也逃脫不了報應……妖怪找上門來了,帶我走吧,我有罪,殺了我吧……”

“昭夫!!!”老太太尖聲喊道,試圖喚醒他,但牢房裡的男子反倒是發狂起來。

他猛地爬起身,抓著欄杆,身體就往上面撞,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看向雪女和燈籠鬼的方向,不停嘶啞地喊著。

“報應!報應!”

“他來找我償命了!”

“讓我出去,讓我死吧,求你了……”

看著這一幕,老太太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嘴裡喃喃著,“媽媽是為你好啊,昭夫,你多忍一忍,很快了,很快你就沒事了……”

老太太早就失去了力氣,身體發軟跪倒在地,卡邁爾看著自己捏住的手腕,對方手裡拿的是一個針筒,他輕易地將針筒拿了過來,然後放開老太太。

“社長,現在怎麼辦?”卡邁爾轉頭朝羽生清安問道。

“先報警吧。”

羽生清安看著這對兒母子,不知道說什麼好,聽兩人的對話,看樣子是兒子殺了人,然後母親為了避免兒子被警察抓去坐牢,所以自己設了個私牢,把他關在這裡。

按理來說在這兒坐私牢還不如去監獄呢,至少不會被這小黑屋般壓抑的環境逼瘋,但在日本的話卻也不是一點不能理解。

因為日本的社會性死亡通常非常嚴重,嚴重到周圍所有人都會自發抱團排斥,就像是在學校的小孩子,會因為父親坐過牢,被校園暴力,而卻無法反抗。

這種小團體的抱團排斥他人的行為在日本非常盛行,不只是學校,而是充斥著整個社會,包括公司和小區。

能否成功融入一個小團體,而不被排斥在外,簡直成了日本人際交往的頭等大事。

成了殺人犯,即便服完刑出獄了,他也會因為這個身份而遭到來自社會各方的排斥和惡意,會在找工作居住等各方面受到暴力或是冷暴力,根本無法再融入社會。

下場和死亡其實也沒多少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