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江奈緒子一臉渴望地看著羽生清安,這種狂熱的眼神讓園子有點不舒服,抓緊了羽生清安的胳膊。

雖然被人相信是好事,但面前這個年輕女人明顯不太正常,羽生清安澹澹答道:“的確有。”

黑江奈緒子眼睛一亮,激動起來,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哭號著趕了過來,打斷了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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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美!壽美!你怎麼了?!”

一個禿頂中年男人撲到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死者身邊,抱著死者的屍體就開始晃。

雖然這個時候不適合想這些,但是羽生清安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為什麼那麼多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都是搖一搖?

就算沒死腦漿也被搖勻了吧?

“找到了!就是這個!”服部平次挽著褲腿,精神奕奕地舉著一個游泳圈走了回來,後面跟著遠山和葉。

“如果死者是意外,那這個游泳圈要怎麼解釋?所以這其實是一起殺人事件!”服部平次鏗鏘有力地下了推斷,並暗自看向陰陽師,這次我可比你快多了。

然而眾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該幹什麼幹什麼了,這讓服部平次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難道查明真相不值得高興嗎?

“壽美……壽美……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禿頭男人哭的很難看,哀嚎的很難聽,但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淒涼。

服部平次也看明白了現場狀況,剛剛那點小興奮全都沒了,他沉聲勸道:“這位先生,人死不能復生,還是先查明事情真相吧,好歹讓她走的清楚點。”

壽美的父親卻只是哭號,根本不理會這些事,那邊安室透去報完警了,回來說道:“福井這邊的警察說今晚海上有大風,暫時無法出警,要等到風小一些才能來。”

羽生清安看了看頭頂烏黑的夜空,習慣性地從職業角度思考,說道:“如果他們要等幾天再來,會耽誤下葬吧?這邊島上有冰棺嗎?”

安室透搖搖頭,“我和島袋小姐聊過,這邊沒有那種東西,一般都是儘快下葬的,免得屍體腐壞。”

島袋君惠聞言也跟著解釋道:“一般情況下遇到島民離世的情況,我們是會馬上開始籌備葬禮。

基本上是明晚就舉辦守靈,追悼會,後天就送去火化,然後就下葬了,島上潮溼,能儲存遺體的時間很短。”

羽生清安點點頭,“要不就先不等警察來,先將死者喚醒問問情況吧,不行就拿錄影機將過程錄下來,回頭交給警方存檔用。”

島袋君惠眼中閃過一絲遲疑,難道這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語氣這麼肯定,不像是在胡編亂造……

安室透一直在暗中觀察島袋君惠的表情,剛剛那一點反應也落在他眼裡,再一次驗證了之前的猜測——這裡似乎真的沒什麼超凡力量。

然而事情跟死者父親一說,後者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像是在發洩情緒一樣,朝安室透等人吼道:

“不要再用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來騙人了!壽美就是因為被那種事情矇騙,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可憐的壽美啊……早就勸她不要信那些,可她就跟著了魔一樣,非說只要找到人魚墳墓就能長生不老了……”

死者父親看樣子是有了心理陰影了,也是,自己女兒就是因為什麼人魚傳說害成這樣的,現在又跑來個說讓死者復甦的“騙子”,那不正等著找罵嗎?

對於這種情況羽生清安倒也沒什麼怒氣,以前遇到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況更多,而且對方剛剛沒了女兒,心情失衡下言語激烈也能理解。

不過他也沒再堅持就是了。

服部平次將帽子正了過來,“這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雖然陰陽術的確強大便利,但我們偵探也不是吃素的,我會用凡人的方法查明這件桉子的!”

遠山和葉眼中流露出崇拜的光芒,每當服部平次將帽子正著戴,就說明他開始認真了,認真的平次,真的很帥……

羽生清安無所謂,“那這個桉子就交給你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去見一趟長壽老人,然後就回去休息了。”

“……”服部平次頓時無語,合著自己這是找了個夜班上?

因為沒有見到死者復甦,島袋君惠暗自鬆了口氣,又隱約有點失望,她溫柔地勸告服部平次:

“晚上儘量還是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河邊,森林裡,在晚上都不怎麼安全的,哪怕是本地人也很少會在天黑以後去。”

“啊?”服部平次聞言都囔道,“可是我正打算去人魚墳墓那裡查查線索呢……”

“你知道人魚墳墓在哪兒?”黑江奈緒子聞言激動地問道,島袋君惠也詫異地看向他。

服部平次撓撓頭,“是啊,安室先生也知道的吧,如果沒猜錯,所謂的人魚墳墓,應該就是我們早上看見那個。”

安室透點點頭,“沒錯,我也覺得應該就是那個。”

黑江奈緒子一把抓住服部平次的手,眼神熾熱地渴求道:“帶我去!快點帶我去!拜託你了!”

遠山和葉不爽地將身體插進兩人之間,“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黑江奈緒子立馬又繞過她,抓著服部平次的胳膊,狂熱地道:“只要你帶我去,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太可怕了,這真的跟著魔了一樣……”園子滴咕道。

羽生清安也點點頭,那些皇帝渴求長生倒好理解,權貴渴求長生也是,他們都擁有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優握生活。

對他們而言,人間就是天堂,自然希望一直這樣活下去。

但是普通人……你是打算長生了,好無限打工下去嗎?

尤其現在的日本,東京都這樣的大都市,多少年輕人沒日沒夜加班,不敢結婚,不敢生孩子,買不起房子,甚至死都死不起,美其名曰低慾望生活,但何嘗不是新時代的另類太監?

這樣的生活,一百年不夠,還想長生?

不理解地搖搖頭,羽生清安轉身離開,死者父親的哭號聲,黑江奈緒子狂熱的渴求聲,在身後交織,嘈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