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地下迷宮

確實低得有點過分了...

一條小狗從腳邊路過，雷野順便扭頭瞧了一眼。

智力：2。

一般的小體型動物差不多也就這個水準。

他再次回過頭，透過鑑定鏡看了一眼那位少女。

姓名：愛爾潔潔

職業：鍊金術士

名字怪怪的，但還算順口，另外鍊金術士這個職業讓雷野有點吃驚，和工程師一樣，鍊金術士也是一個副職業，但是這個副職業的社會地位要高得多。

還有，這個職業對智力的要求相當的高，因此雷野很有點搞不懂了，為什麼這樣一個聰明而又有社會地位的人會淪落成一個這般廉價的奴隸，甚至變成弱智的呢。

看了眼面板上其他的屬性，發現也比一般的奴隸強很多，雖然智力跌破谷底，但至少其他的大部分屬性都處於平均水準，而且魔力這一項特別高。

“你好。”雷野向潔潔伸出手。

得到的回應，只是——

“啊哇哇...啊哇哇哇...”

這樣的奇怪叫聲。

目光呆滯，對雷野的戳弄沒什麼反應，只有被弄得煩了才會張開嘴巴去咬弄雷野的手指，透露出一種治好了也會流口水的弱智感。

“布婭笛，你怎麼看。”

一邊玩著潔潔牙口雷野問了一句身邊布婭笛，摸著下巴的布婭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孩子我真不好說，你確定要買這個傻不拉幾的奴隸嗎？智力可是最難提升的屬性，你買回去再怎麼養也不會變聰明的。”

都說跟那種事情沒關係了。

問過布婭笛卻沒有得到可靠答案的雷野卻反而認清了自己的想法，這都異世界了，這都買奴隸了，幹嘛不順從自己的xp呢，他就是相中了那對玉足，所以買了，怎麼了！？

喜歡腳有錯嗎？

雷野啪地把大金幣按到奴隸商人手上。

“就她了。”

就這樣，雷野以三枚小金幣的價格，買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奴隸。

雷野非常滿意，奴隸商人也為出手了棘手的貨物而感到高興，當場為雷野進行轉讓奴隸紋主權的魔法。

在雷野辦手續的時候，布婭笛悄悄湊到雷野身邊。

“話說回來，雷野先生買奴隸是要做什麼？我是明白你剛剛被出軌所以心情很差啦，但是先前也說了這個女孩子患有紅粉症不是麼，她根本沒辦法拿來做那種事情吧。”

“啊哇哇哇...”這是正在被解綁的潔潔發出的聲音。

被帶到雷野身邊的她似乎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也沒辦法好好地說話，就只是四肢著地地蹲在地上發出奇怪的叫聲，裙襬隨著她的動作摩擦著地面變得更加髒兮兮的。

只看臉蛋的話或許是個可愛的女生，但看她這般行動，更像是個大腦沒有發育好的小孩子。

一般來講，恐怕也只有那種變態貴族才會對這樣的起信譽吧。

“養著玩，你管我呢，”觀察片刻，雷野沒多解釋什麼，他掂了掂手裡剩下的金幣，指向剛才出現過的石頭妹，“稍微打個折，那個也賣給我吧，怎樣？”

“好，好的，您的xp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就這樣，雷野很快又以兩枚大金幣零七枚小金幣的價格，買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個奴隸。

...

地下迷宮，第一層。

房產的事情可能要到下午才能處理好，所以離開暗巷之後，雷野直接就帶著新買的奴隸進入了地下迷宮。

希爾流斯之所以被稱作迷宮都市，就是因為城市中心這座獨特的地下迷宮，與一般的盤踞著魔物的野外區域不同，這地方就像是遊戲裡的那種地下城，有著近乎於網遊般的特殊機制，據說有一共一百層，每一層都有著定期重新整理的魔物，越向深層就越強，而這裡的魔物在死後不會留下屍體，而是化作光粒特效消失，隨機的戰利品將會留在原地。

戰利品或許是魔石，或許是這個魔物會產出的魔物素材，又或許是稀有的魔道具甚至寶箱，總而言之這裡充滿了一賺千金的大好機會，無數探索者便是為這戰利品集結於此。

這座城市的地下迷宮就是這樣方便，又太過神奇，神奇到雷野懷疑打通一百層是不是真的就有機會回家。

只不過目前的最高紀錄也只不過是五十幾層而已，那種念想還是有點異想天開，但若是想要藉著這座迷宮小小地發財的話，能夠通關前十層就完全足夠了。

“是能賺錢沒有錯...但是再怎麼說，這裡都是吞噬了無數探索者的極其危險的地方，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幹麼？”

“是的，我確定！請務必帶我一起賺錢！”

身後是布婭笛。

...tmd布婭笛還在追我。

雷野忍不住嘆氣，按照約定，他和布婭笛在奴隸商人那裡就該分道揚鑣的，但布婭笛似乎完全拿不出租用地龍車的錢，所以一路跟著自己來到了地下迷宮。

聽說這裡打錢比較快，所以就屁顛顛地跟來了，並強烈表示要和雷野組隊一起下迷宮。

雷野其實不是很情願，魔王或許仍然沉浸在自己強大的過去之中，但是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族少女，很難在這場戰鬥中派上什麼用場，說她拖後腿都抬舉她了。

為了讓她認清現實，乾脆就讓她稍微吃點苦頭好了。

“那就上吧，諾，這是在基層探索者之間熱賣的新手長劍，送給你了，長廊盡頭的那邊有個寶箱對吧，你去把裡面的寶物拿到然後交給我，我就算你透過考核允許你入隊。”

“喔，好爛的一把劍！謝謝...話說我感覺好興奮啊，這就是被人命令的感覺麼？這就是組隊打怪升級冒險的感覺麼？這可比當魔王有意思多了！好嘞，你就好好看著我大殺四方的樣子吧！”

說著，布婭笛高高興興地操起長劍，跑向遠處的一隻小型魔物。

雷野伸手按住了她。

然後從新買的儲物袋裡掏出一身鎧甲來，一件件給她套在身上。

一直到目測能夠應付這一層的魔物的攻擊之後，才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上了。

這個過程中布婭笛眼睛一直亮亮的，她有點忸怩地調整著身上鎧甲的位置。

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話來。

“你人真好。”

這個好人卡發得莫名其妙，大概是以為自己在關心她吧。

雷野只是擔心她被一隻低階魔物一刀砍死，那樣的話實在太蠢了。

趁著布婭笛和藹一聲大喊，扭頭衝向遠處那隻小型魔物的空檔，雷野回過頭，看向身邊的石人族少女。

只能說勉強能認出個人形，她的外觀實在是和‘少女’二字不搭邊。

“我叫雷野，剛才沒有在鑑定鏡裡看到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考慮到接下來要共處很久很久，首先就從自我介紹開始互相認識一下好了。

“名字？石人不需要名字——”

“NONONO，石人需要名字！我想想，”可能石人族的確不需要名字吧，但是這樣會相當不方便，雷野稍微琢磨了一下以拳錘手，“不如這樣，就叫你墨菲好了，聽說過墨菲定律嗎？沒聽說過也無所謂，因為和它沒有半點關係，只不過這個名字會讓你聽起來有大聰明三分之二的聰明。”

“墨菲？”石頭妹愣在原地思考了好一陣，而後用力點頭，“好！墨菲——好！”

雷野拍拍手，慶賀這個第一次擁有了名字的小石頭人，對方也學著雷野的動作鼓鼓掌。

“那麼墨菲，我有些事情想和你簡短地討論一下，首先，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你是墨菲的主人，墨菲是你的奴隸——”

“很好，看樣子你對自己的定位足夠清晰，那麼作為你的主人，我希望你接下來也能夠保持這樣的清晰認知，好好地聽從我對你的安排，一般情況下，我不希望透過奴隸紋才能命令你做什麼事，這樣你不開心我也不好開心，當然，我也不會命令你去做太為難的事情或者挑戰超過你能力範圍的敵人，怎樣？我們能否達成共識？”

或許是因為這段話說得太快又念得太長，石頭妹愣在原地，稍微宕機了片刻。

而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的——”

...就當她聽懂了吧。

她遲疑了片刻之後，那對大小不一的眼睛盯了雷野很久，似乎是認為這個男人可以稍微給出一點信任之後，弱弱地問了一句。

“主人，我什麼都願意做，但是，教培——不可以——”

這塊石頭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你放心吧...我家沒有那麼大的床。”

和石頭妹的溝通還算順利，他扭頭看向被自己夾在腋下的潔潔，“oi，然後是你，你...”

“啊哇哇哇！”

得到的回應只是她胡亂地揮舞著纖細手腳的反抗。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這也正常，考慮到她智力－10的腦子，恐怕並不能明白自己作為奴隸被買走的事實，能夠理解到的事情只是突然被陌生人夾在腋下走了好久的路，兩個人的肋骨摩擦在一起都不是很舒服，所以當然會奮力反抗。

她之後真的有機會成長為女僕嗎？還是說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呢，雖說雷野有了把她作為觀賞用玉足養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但是如果一直這樣弱智的話雷野還是有點...哪怕真的只有小狗那樣的智力也好啊。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雷野扭頭一看，發現布婭笛正在被一隻小型的哥布林騎在身上砍打。

“可，可惡！你這低賤的、下等的魔物，居然敢偷襲！現在在你面前的可是高貴的魔族之王布婭笛！額啊啊啊！”

魔王，哥布林，雷野不由得想到朝凪老師的某位雜魚。

慶幸的是，雷野提前給布婭笛套在身上的鎧甲相當可靠，擋住了從拐角處跑出來的哥布林的攻擊。

而布婭笛的攻擊雖然孱弱，但對手畢竟是區區一隻第一層的普通哥布林，因此在簡單的幾回合互啄之後，布婭笛成功地一劍擊穿了哥布林的喉嚨。

“哈...哈...不過如此嘛。”

雖然喘著粗氣這樣說著，但是布婭笛似乎也意識到作為魔王因為殺死一隻哥布林就得意洋洋有失逼格，於是重新操起長劍，向寶箱前進。

下一秒，一隻吊在石壁上的哥布林從天而降，墜落在布婭笛的頭頂，把她壓倒，按著腦袋打。

“額啊啊啊啊啊！又，又是偷襲！可惡啊啊啊，少瞧不起人了！”

又託那身鎧甲的福，布婭笛這次也沒受到什麼傷，並且很快反殺了那隻哥布林。

但是連續兩次被哥布林毆打似乎讓她感到非常羞恥，她看了雷野一眼，輕咳一聲，裝作輕鬆的樣子繼續前進。

這一次她走得非常小心，每走幾步就要仔細地觀察四周。

然後她慘叫一聲掉進了坑裡。

這一次雷野沒有再遠遠地看樂子，而是一聲握草急忙跑了過來，抓著布婭笛的手臂向上拖拽。

“嗚...嗚嗚啊啊啊啊！丟臉，太丟臉了！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只是最淺層的迷宮，只是最低階的魔物，我...我...！放開我，請至少讓我自己從這裡爬出來！”

“不想當媽媽的話就老老實實抓住我的手！”

聞言，布婭笛頓時嬌軀一震，面露驚恐。

陷阱的吸力相當恐怖，因此花費了十幾秒的時間，雷野才勉強把布婭笛從陷阱拖出來。

從洞口爬出來的時候，布婭笛剛才還完好的褲子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了，腿上還纏著幾根軟趴趴的，手腕大小的粉紅色觸手，在布婭笛的腿上留下散發著腥氣的粘液。

“這...這什麼東西，噁心死了！”

兩個人一齊看向洞口。

那個黑乎乎的地方里面纏繞著大量的粉紅色觸手，像是幾十根糾結著的毒素蚯蚓，這些觸手還在不停地向布婭笛的方向突刺，試圖把她拉回到陷阱裡。

“你運氣真差，上來就碰到地下迷宮最臭名昭著的陷阱之一，你現在大腿麻麻的對吧，如果再晚一會的話，你的下半身就會因為毒素而完全失去直覺哦，若是以這個狀態被持續困在這裡的話，等到救援人員發現你的時候，搞不好下面已經是一大堆迷宮魔物的寶寶了！”

這些話完全不是聳人聽聞，都是本地基層冒險者遭遇過的真實事件。

所以看著布婭笛面露驚恐，後怕地哭泣起來的時候，雷野只是無聲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並沒有多說什麼。

害怕是好事。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好賺的錢，要對任何能夠合理賺到金錢的途徑懷有敬畏，不要輕易地覺得自己可以輕鬆踏上某條道路。

但是話說回來，這可是魔王，魔王啊，會是因為這麼點挫折就嚎哭的人來著？

怎麼回事，這些天相處下來，總覺得布婭笛小姐愈發惹人憐愛...

雷野搖了搖頭，甩掉莫名其妙的想法，看著布婭笛哭著說要回家走向旁邊的一扇鐵門。

她奮力拉扯大門，但卻沒有拉動。

定睛一看，那上面有著一行小字。

【不能從這一側開啟】

於是崩潰的布婭笛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