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局在飯店。

少量在高爾夫球場。

陳德海是各種體育運動的發燒友,重新獲得龍騰隊部分股份,經常守在電視機前觀看龍超比賽。

真正參與的運動,還得是高爾夫球。

這次是蕭毅有話要講,沒有邀請任何人。

上次兩人在高爾夫球場單獨聊天,還是蕭毅剛起步的時候。

彼時他渾身都是衝勁,但個人資產並不多,還沒擺脫暴發戶和鄉巴佬的名號。

咔噠。

打火機的火苗,引燃了一根價格昂貴的雪茄。

陳德海手指夾著雪茄,享受地抽了一口。

“蕭會長,您的球技還是那麼精湛,有沒有考慮過進軍職業圈?”

蕭毅點燃另一根雪茄,笑著反問道:“高爾夫球界的最頂級職業選手,整個職業生涯賺到的錢不過幾十億美刀。你覺得我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嗎?”

“競技體育裡的運動員訓練很苦,而且容易落下滿身傷病。不是不喜歡高爾夫,而是下海經商更有價效比。”陳德海看向遠處球場。

一位穿著白色運動裝,雙腿筆直修長的美女正在揮杆打球。

不失為一種美景。

“有興趣?”蕭毅順著陳德海的眼神看過去,轉頭看向他。

“沒有,”陳德海聽到蕭毅開玩笑的語氣,立馬收回視線,“我早就過了肆意暢玩的年紀。現在這個時代,屬於你們年輕人了。”

“你兒子最近在忙啥?”

蕭毅上次見陳沖,還是在發生酒吧衝突之後,他跟著父親登門道歉。

自那以後,便沒再見過這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

“我夫人太寵他,不讓管教。”陳德海猛吸一口煙,“這小子是真不爭氣,有時候氣得我肝疼,可是又沒法子。”說完,吐出長長的煙霧。

一位老父親的無奈,在陳德海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蕭毅每次深入交流,都會配備防護措施,以免發生這種情況。

他還年輕,不想過早揹負責任。

單騎走天涯,才能天高任鳥飛。

“您掙的錢,足夠他揮霍一輩子了。只要別想不開去創業,或者染上黃賭毒,這一生都能安享榮華富貴。”

“那得有個人幫他託底才行。”陳德海看向蕭毅。

他之所以頂著榮達集團的壓力,無條件支援蕭毅,就是希望兒子以後能承他的照顧。

有這個先決條件,再加上景江區的前景,足可以作為誘餌,使這位成功的地產商上鉤。

房地產在這個階段飛速發展,但是十幾年後,開始遭遇衝擊。

蕭毅並不會把雞蛋放在地產的籃子裡,未來併購德江地產,不過是想擁有建設大型建築的行業頂尖能力。

他不僅放眼國內,也將眼光投向了國外。

那些貧窮國家,還有相當多的基礎設施建設專案。

有了德江地產的員工,足可以將這些工程攬下來,掙點洋元子。

蕭毅抽了半根雪茄,方才說道:“陳老闆,你有沒有想過把德江地產的總部遷到景江區?”

“有這個想法。”

陳德海不是傻瓜。

蕭毅這種追求極限財富的大老闆,早晚有一天會把德江地產搬到景江區。

與其等著他去做這件事,不如主動提出。

他如今大權在握,集團內部不會有反對的聲音,可以順利搬遷。

若是指望蕭毅做這件事,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被踢出德江地產。

蕭毅親和力很足,這點倒是不假。不過發起狠來,也沒幾個人能扛得住這隻笑面虎。

“你不怕錦陽區的區長罵娘嗎?”蕭毅幫陳德海續上一根雪茄。

“錦陽區已經沒有城建工程了,我再待在那,也沒辦法擴充套件業務。不如趁景江區準備大展宏圖的時機,來到這個擁有巨大潛力的地方。”儘管心裡的想法並非如此,陳德海還是把話說得很漂亮。

商人趨利。

景江區明顯更具備地產開發前景,作為地產商,沒理由不主動湊過來。

蕭毅掏出手機,給陸臨風打去電話。

和錦陽區區長溝通德江地產搬遷事宜的任務,沒有人能代勞。

打完電話,蕭毅回到休息區,招呼陳德海道:“陳老闆,再去揮兩杆?”

陳德海按滅雪茄煙頭,起身拿起高爾夫球杆,等著欣賞蕭毅的球技。

……

陸臨風給錦陽區區長尚朝陽打去電話,親自前往錦陽區拜訪。

德江地產是大企業,從別人地盤將它挖走,連聲招呼都不打,可是相當不懂事的行為。

如果是旁人提出這個請求,尚朝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然後找個理由送客。

陸臨風身份特殊,應對之法也當不同。

尚朝陽讓陸臨風落座,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熱水。

他年紀比陸臨風大二十多歲,面相還很年輕,看起來不像是有如此大的年齡差。

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相當有氣勢。

陸臨風很年輕,看起來不像領導,倒像是個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眉清目秀,有股掩飾不住的書卷氣。

“陸區長,德江地產能有今天,少不了錦陽區的扶持。按理來說,他們在景江區發展業務沒問題,但是總部搬遷這種事,我還是會堅決反對。”尚朝陽將熱水杯遞給陸臨風,接著坐到旁邊的沙發。

他沒藏著掖著,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

先點明難處,再同意搬遷,便能在陸臨風心裡留下好印象。

尚朝陽是錦陽區區長,頂了天,調到別的州府去當個州長,基本上也就走到了仕途的盡頭。

陸臨風不一樣。

人家是龍都內閣欽點到景江區的骨幹,三十來歲的年紀,跟他的職位相當。

等攢夠了經驗,就會被調回龍都。

起步是區長,未來的前途一片光明。

尚朝陽作為老油條,自然比誰都清楚這點。

“景江區百廢待興,除了泰康藥業和龍耀集團旗下的幾個公司,其餘專案都處於建設階段。您的錦陽區可是欣欣向榮,高樓大廈,幸福美滿了。權當照顧窮兄弟,幫扶一下景江區吧。”陸臨風這句話有示弱的意思,但是神態不卑不亢。

他的氣質,很像古代有風骨的文人。

正與他的名字有幾分貼合之處。

陸臨風的母親是位大學教授,在兒子出生時希望他能陽光帥氣,取了“玉樹臨風”裡的兩個字,取名為陸臨風。

父親是龍國要員,平時忙於工作,基本見不到他的面。

受母親薰陶,陸臨風從小學開始就是學霸,靠成績保送進華清大學,以研究生的身份畢業之後,便被分派到景江區擔任區長。

這樣的履歷,任誰見了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相較於混跡官場多年的同志,與他年齡差距較小的蕭毅,和他有著更多共同點。

沒有被現實擊垮,懷揣著理想,希望能在一方天地裡發光發熱。

“陸區長,聽了您這番話,我感受到了您對於景江區建設的熱忱。若是不幫這個忙,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尚朝陽本就打算送人情,趁勢下了這個臺階。

“多謝尚區長成全。”

尚朝陽微笑和陸臨風握手:“都是為了龍國的發展,何須分你我。”

陸臨風離開之後,副區長馬利走進辦公室。

“陸臨風來咱這幹嘛?”

尚朝陽坐回辦公桌後邊,擰開保溫杯蓋子,喝了一口泡著枸杞的水:“上咱這乞討來了。”

“要哪塊餅?”

“德江地產。”

“陳德海投靠了蕭毅,這事早晚會發生。您認為該如何處理?”

“像陳德海這種有奶便是孃的地產商,沒必要留著。咱們的舊城改造計劃結束,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交代人去辦這件事。”馬利對陸臨風和蕭毅足夠了解。

兩人都是頗受龍國內閣重視的人才。

胳膊擰不過大腿。

加上德江地產早已紅杏出牆,倒不如爽快點,成全了雙方,還能顯示錦陽區的慷慨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