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拎下來扔出去。

他跟著先生這麼久,凡是能這麼接近先生的如今都埋在獸園當花肥了。

可南初比他動作還快,她一下子跳了下來蹦到黑衣人面前,惡人先告狀,兇巴巴道,“你嚇到我了,賠錢!”

黑衣人:“???”

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活的碰瓷。

就當他在考慮是折斷她的手還是擰斷她的腳時,他唯一的老闆淡淡開口道,“墨餘,給她。”

墨餘愣了愣,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錢包,在裡面翻翻撿撿,一臉肉痛的挑出了五十元錢惡狠狠的塞到她手裡。

南初晃了晃五十元錢,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我說……”

“你還嫌少?”墨餘惱怒,可見到君墨白那不耐的神情,一咬牙,又掏出了二十元錢,“這回夠了吧?”

南初攥著錢,清秀的眉宇仍舊沒有放鬆的跡象,眼睛還瞪起來了,“你這個……”

墨餘想哭,把最後一張一百元甩給她!

南初掃了一眼他已經癟了的錢包,把一百七十元疊好揣進口袋裡,認真的看著他,“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叫墨魚呢?你是不是還字小丸子啊?”

墨餘:“……”

君墨白覺得自己剛剛有所緩解的額頭又開始疼了。

一貧如洗的南初突然有了一百多元鉅額財產,心情好了不少,“好啦,君先生,小丸子,我要處理點兒事情,後會有期!”

興許是怕墨餘把錢搶回去,她溜得飛快。

墨餘看著君墨白有點兒委屈,“那是我的私房錢。”

君墨白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按下輪椅扶手上一個按鈕,輪椅自動的看著他設想的路線緩緩啟動。

墨餘知道這是不能補給他損失了,垂頭喪氣的跟著。

……

不能跳窗,南初一路飛快的趕到樓下。

這個位於窮鄉僻壤的精神病院是當初李家給她精心挑選的地方,為的就是有一天她莫名其妙死了,也沒人追究。

尤其是每次李栩瑩來折磨她的時候,警衛鬆懈到彷彿沒有,為的就是端住李大小姐善良嬌弱的人設。

所以,她和李栩瑩她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人能及時出面阻止。

尤其今天,格外的安靜。

當南初跑到李栩瑩和杜翩翩摔落的地方時,地面上只有被雨水沖淡了的血跡,不見她們兩個人的身影。

南初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時,君墨白和墨餘也剛好過來。

滂沱大雨中,兩個男人一站一坐在黑色雨傘下,竟是衣衫未溼半寸。

而南初站在他們對面,沒有任何遮擋,任由雨水胡亂的拍打在她的身上,狼狽又孤單。

與此同時,她渾身散發的寒意竟然比這暴風雨還要冷的逼人。

“她們人呢?”南初看著墨餘,一字一頓,如冷冽的刀子,“你剛剛說解決完了?就是多管我的閒事了?”

墨餘氣急,“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要不是先生……”

南初厲聲打斷他,“她們人呢?”

只是摔斷了手腳而已,那對母女還沒毀容,還沒被流氓地痞強暴,怎麼可以就這麼過去了?

如果就如此輕描淡寫的放過她們,或者就讓她們這樣便宜的死去,那她上輩子受的屈辱折磨呢?

又算得了什麼?

誰能賠給她?

君墨白一雙眸子沉靜的看著她雙手緊握成拳,傷痕遍佈的手背上青筋猛跳。

剛剛還因為騙了點兒錢後就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靈動活潑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染了猩紅的瞳。

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悲傷難過生氣快要把她吞沒。

不知為何,君墨白突然覺得心口有些悶。

興許是這總也晴不了的天氣所致。

墨餘也是見過不少大大小小世面的,可見她這樣,也忍不住得愣了神,甚至結結巴巴得想要開口解釋,“其實……”

君墨白突然開口,“帶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