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如夢如幻,看不清虛實分不明真假,深陷迷局不知所,囫圇一生,匆匆三十年。

得幸上天憐憫,重來一遭,不願所困。我以天下為棋盤,世人皆是我棋,不負上天,不負自己’。

景德三年

“娘娘,娘娘,別等了,皇上派人來說今晚歇在景政宮了。”

許芳卿被叫回了神,睜開眼睛看著苕溪。底下跪著的侍女低著頭,害怕因此事受到牽連而身子微顫。

許芳卿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神色淡然又帶著幾分厭惡。

‘莫不是睡迷糊了,怎得在臨死後又想到了從前。’

苕溪小心翼翼抬起頭,觀察到自家主子的神情,連忙解釋道:

“娘娘,現在天下剛太平,咱們陛下無心後宮之事也是正常,許是陛下被急事纏住了呢。”

“你先起來,上前來。”平時這再怎麼從容的人終是被此話震驚到,發出的聲音也帶著顫音。

“是”苕溪起身,裙子底下的雙腿已經開始微微發顫。

但是身為丞相府嫡女的貼身丫鬟,要時刻保持禮儀和儀態,起身行禮緩緩上前“娘娘。”

許芳卿看著苕溪年輕稚嫩的臉龐,不似她記憶中那般蒼老反而如當初剛進宮時的稚嫩。

許芳卿起身撫上苕溪的臉,心中震驚萬分但很快回過神,邊搖頭邊喃喃自語:“也罷,終歸也算我對不起你,你來尋我也是自然。”

“娘…娘娘,您在說什麼啊,什麼對起對不起的,真是折煞奴婢了。”

苕溪連忙跪下不停的磕頭,許芳卿的話如一聲響雷一般在苕溪的頭頂炸開。

‘她只是個侍女,怎配得上當今皇后娘娘的對不起呢。

再著,她忠心於丞相府忠心於娘娘。

別說是主子對不起她,就算為了丞相府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時許芳卿終於正視這件事情,她環顧四周,不敢相信這一幕,但是苕溪的反應確實不似當初。

她對於當初的事情早已模糊她這一生為國為家,早已忘卻自己是誰。

如果這不是夢,她這一生又該如何,她看著自己的掌心,那些繭子,猛地抬起頭,朱唇微顫:

“苕溪,你先起來,我且問你,你看我有何不同?”

苕溪感到不解,但還是開口道:

“娘娘您風華絕代,華貴雍容。只是…只是……”

“只是不得夫心,只是被困在這深宮裡,只是一顆…一顆棋子罷了”

許芳卿接過了話,跌落回椅子上。

“不,娘娘,奴婢絕無此意。奴婢想說…只是…”苕溪抬頭剛想把話說完。

卻看到許芳卿眼角流下淚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今天的娘娘太奇怪,一時之間竟覺得娘娘有些陌生。

許芳卿看著苕溪錯愕的表情,抬手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淚,眼神凌冽起來

心中不免悲憤起來,‘我許芳卿為國征戰三年,甘願當丞相府當皇帝的盤中棋。

我是大朝國尊貴的皇后,是丞相府的嫡女,是替皇帝征戰四方的將軍。

只不過這個將軍沒有幾個人知曉罷了。

但是這一次不管是夢還是巫術,這一次便由我來當那執棋人’

“苕溪,你派人去問問陛下,三年不見是不是忘了我這個皇后了,還是說不需要我許家了。”許芳卿敲著桌子,眉頭緊皺。

“娘娘,這…”苕溪猶豫,不敢起身,這等不恭敬放在以前娘娘是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還不快去!你要記住,苕溪,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你要分得清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許芳卿起身厲聲道,她望著苕溪離去的身影,心中不免泛起漣漪。

這一世

‘這一次許芳卿只是許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