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

雀啼!龜鳴!

四象成型,四柱擎天!

狂風以雷霆萬鈞之勢席捲大地,咆孝天際!

整個蒼炎之地都在四象之威下震動,妖獸跪伏,毒蟲轟散,異人和邪修紛紛吐血墜地。

神獸之下,萬靈臣服,唯江月白懸在漫天星斗之下,衣衫獵獵。

靈氣風暴從四面八方湧來,衝入四象虛影之中,以大陣之力,在轟鳴聲中扛起天際。

風眼中心,江月白眼含熱淚,烏髮飛揚,隨著天際一點點被撐起,一輪皎潔巨大的明月,緩緩出現在她背後,光耀大地。

狂風逐漸停歇,秘境法則逐漸穩固,但要穩固到自由出入,不限修為的程度,仍需一段時間讓大陣同蒼炎之地自然融合,化為一體。

蒼炎之地各處修士走出藏身地,仰頭望天,全都被銀河星斗之下,清輝明月之前那道身影驚為天人。

這一幕,讓浴血求生之人心靈備受衝擊,乃至永生難忘。

“那是誰?是拂衣真君嗎?”

“不,拂衣真君沒有翅膀。”

“那她是誰?”

“可能是……一個鳥人!”

一刻鐘前,前哨營地後方。

雲裳孤身一人站在唐未眠佈下的金剛絕靈陣後,操控十幾條巨蟒般的紅甲蜈蚣,同外面不斷攻來的異人和邪修激戰。

烈火肆虐,轟鳴聲不絕於耳。

各式各樣的法器光華刺痛雙眼,火甲飛天蜈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又被斬得七零八落。

“唐師姐,你……你快些!”

雲裳拼盡全力,激發她特殊的血脈力量操控火甲飛天蜈。

這力量她也不知從何而來,只記得她娘在她很小的時候曾告訴過她,說她是天生的馭獸師,不必契約,只要她有強大的意志,就能駕馭百獸。

“不行,還是不行,雲師妹你再堅持片刻,我再起一次陣!”

唐未眠跪坐在複雜的陣圖中央,緊張到雙手發抖,已經三次起陣失敗,陣中的傳書飛劍依舊沒有被傳送出去。

雲裳緊咬嘴唇,她身上的靈蟲用盡,雷火重傷,尚能支撐的禿毛猴子變成巨猿,正護持著仍舊昏迷的虞秋池。

她和唐未眠帶著虞秋池這一路上來,看到不少戰鬥的痕跡,火甲飛天蜈被先走一步的鄭沖和顧柳殺了不少,讓她們壓力減輕。

但鄭沖和顧柳這先一步,到底還是走遠了……

兩人的屍體,此刻被隨意的丟棄在路邊草叢中。

轟!

大地震動,星斗陣盤驟然閃耀黑夜高空,所有人都被吸引目光。

“不好!是神寂嶺方向,你等速速支援!”

大批異人和邪修退去,雲裳壓力一輕。

唐未眠驚喜抬頭,熱淚盈眶,“是我師父,她成功了!太好了!”

雲裳驚喜之餘心中一凜,趕忙對唐未眠道:“唐師姐你得再快些,秘境法則穩固仍需一定的時間,若是被青囊子先知道秘境中的變故,他一定會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先下手為強,我們必須馬上讓九川真君知道青囊子的事!”

唐未眠童仁震動,感受到火燒眉毛的緊迫,立刻埋頭調整,重新起陣。

“一群廢物,區區一個金剛絕靈陣都破不開,都給老子滾!”

外面突然走來一個築基後期的壯碩光頭,腰墜白骨教令牌,衝到陣前一把扯下脖子上頭骨組成的佛珠。

拳頭大的頭骨帶起重重血影,狂風暴雨般擊打在陣光結界上。

陰寒暴虐的血氣撲面而來,雲裳忌憚後退,眼睜睜的看著結界如同紙湖得一般破開,她立刻呼喚四散的火甲飛天蜈撲殺。

“不自量力!”

光頭邪修輕蔑冷喝,頭骨佛珠呼嘯而至,一個照面就將最後十幾條火甲飛天蜈通通擊潰。

那些頭骨發出桀桀怪笑,如同見著血的鯊魚,將火甲飛天蜈的獸魂吞吃殆盡。

“你這小丫頭腦袋長得挺圓熘,正好再做一顆佛珠!”

陰風襲面,雲裳踉蹌後退,唐未眠還在佈陣,虞秋池還昏迷不醒。

她,不能退!

再無其他手段的雲裳展開雙臂,帶著誓死不退的決心以身抵擋。

轟!

一簇黑火驟然從雲裳身上迸發,頃刻間包裹她全身,猶如蝴蝶之翼,黑中帶紅,獵獵燃燒。

頭骨佛珠撞上黑紅火焰,頓時發出淒厲嚎叫四散逃離,奈何黑紅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不消片刻就將頭骨佛珠燒成灰盡。

光頭邪修和旁邊幾個邪修異人紛紛驚恐的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如同烈焰蝴蝶一樣的少女。

雲裳同樣震驚,一隻黑底火紋的蝴蝶飛到她面前,落在她鼻尖上輕輕聳動翅膀。

隨著蝴蝶氣息逐漸減弱,雲裳身上的火焰也隨之熄滅。

“我要抽了你的魂!

光頭邪修氣急敗壞,祭出一把白骨降魔杵,頂端頭骨上一雙血厲的眼睛貪婪的注視著雲裳。

雲裳渾身一緊,整個靈魂被恐怖的寒意凍結,無力抵抗。

去!

降魔杵飛射而來,雲裳絕望的睜大眼。

錚!

高大身影突然出現,雙手持刀用力斬落降魔杵,衣袖上破爛的紅布帶著血腥味掃在雲裳臉上,叫她強撐到最後一刻的心瞬間鬆弛,眼淚決堤。

“小姑姑——”

虞秋池堅定的護在雲裳身前,雙眼冷厲,氣勢勃發。

“剩下的交給我,這種貨色,我還從未放在眼裡過!”

話音一落,虞秋池百寶匣中三十六器齊出,氣貫蒼穹,大殺四方!

兩人身後,唐未眠一掌按在陣中,陣圖光芒與頭頂星光交相輝映,一圈圈亮起,快速向中心聚攏。

嗡!

氣流爆開,唐未眠被巨力震飛,倒地吐血,她趕忙爬起來看向陣中。

傳書飛劍消失了!

可是,剛才的波動……不對勁!

與此同時,秘境外大營。

正在帳中翻閱醫書的青囊子眉頭一皺,翻手取出一塊已經破碎的玉符,勐然起身。

“青囊子師兄,我適才練功感覺有些不對,似乎是舊傷未曾痊癒,你幫我看看可好?”

黎九川踏入帳內,按著丹田,面色微白。

營帳內的氣氛緊繃且微妙,青囊子袖中拳頭握了又松,不動聲色的扣住一枚紫色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