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會保護你的

蕭如玉正在突破，結果被師弟煉的築基丹毒死了。

雷劫落下時，她被毒素逼得吐出一口老血。

小師弟！你是半點譜都不靠啊！

想她堂堂藥王谷谷主的大弟子，醫毒雙修，用毒跟玩一樣，最後居然是被毒死的！

“嗚啊啊啊——”

怒罵聲衝破口腔，居然是幼嬰的哭聲。

自己身上也沾著溫熱的羊水，隨後被人用柔軟的布料擦去。

“恭喜陛下，喜得小公主！”

伴隨著產婆喜氣洋洋的聲音，蕭如玉睜開了眼。

她感覺到自己被遞給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淡淡的龍涎香在她鼻尖縈繞。

生理性的哭泣她止不住，只能靠朦朧的淚眼觀察。

抱著她的男人身著一身黃袍，面容俊朗，神色嚴肅。

可在觸及懷中柔軟的嬰兒時，又不住地溫柔些許。

這就是他的第一個女兒，他的小福星？

小臉如玉般白潔，眉眼小巧精緻，胖乎乎的小手抓著襁褓。

動作間，露出的肩膀處還開著一朵嫣紅的梅花，那是遺傳自她母親的象徵。

【公主？我這是投胎了？】

尚文帝神情一愣，先是四處張望，周圍的宮人全都低著頭，規規矩矩。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嬰兒。

剛剛，是這個小東西在說話？

【抱著我的這個，就是我爹爹嗎？長得還跟我有幾分相似嘛……】

蕭如玉美滋滋地想：【都說女兒像爹，皇帝爹爹這麼好看，我肯定也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兒！】

這般想著，小小的人兒還衝尚文帝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尚文帝聽完，忍俊不禁。

他也算是理解了，如今自己竟然是能夠聽見自己幼女的心聲！

如此奇異之事，他並不懷疑。

是因為在皇后懷上這胎當晚，他便夢見了九天之上看不清面貌的神明。

神明贊他勵精圖治多年，作為獎賞，便賜他一福星相伴。

既是他的福星，與他心有靈犀又有何不可？

【哎呀，皇帝爹爹笑起來也好看！怎麼之前還板著一張臉？以後可得多笑笑。】

“好生機靈的小丫頭。”

尚文帝實在忍不住，抬手颳了一下小人兒小指頭大的鼻子。

“是呀，小公主這看著，跟您像極了！”

尚文帝身邊的太監印公公也呵呵笑道，只是意外帝王對這小公主這般親近。

畢竟……

“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難產了，大出血呀陛下！”

產婆慌忙從屋裡跑出，面色驚慌。

“公主不是已經出生？怎會難產？”

尚文帝臉色一沉。

“啟稟陛下，奴婢方才回去，發現皇后娘娘的肚子裡，竟然還有一位皇子……娘娘懷的竟然是雙生子！”

產婆面色蒼白，嘴唇都在哆嗦：“方才產下小公主，皇后娘娘已然耗盡氣力，現下拼盡最後一口氣生下小皇子，眼看就要血崩啊皇上！”

“前些日子太醫不是診過，皇后肚子這般大純粹是胎兒長得好，並非雙生子嗎？怎的現在又變了？”

尚文帝的神情異常難看，皇后乃一國之母，身份貴重至此，太醫院怎的還能誤診？！

【啊？皇后？雙生子？難產？】

蕭如玉聲音迷茫，轉眼滿是震驚：【這不是我曾經看過的那個……】

她在閉關突破之前，有過一段時間瓶頸期，隨即去凡間遊歷，曾經看過一篇話本。

【皇家有一皇后產下龍鳳胎後死去，留下一兒一女，為麗妃撫養。

此麗妃乃集天下寵愛於一生，在領養龍鳳胎以後，便懷孕了。

帝王便封她為繼後，地位異常穩固。

而麗妃的親生女兒，便是那話本之中的女主……】

【那我呢？難道我就是那個瘋狂找二公主麻煩，壞事做盡，最後被拋屍亂葬崗的惡毒長公主？】

尚文帝聽得瞳孔一縮，一時間忘了分寸，失聲問：“皇后會難產死去？”

產婆嚇得面若金紙，連連下跪求饒：“陛下，這、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是身懷龍鳳胎啊！”

這邊是給皇后下了死刑。

尚文帝渾身僵硬，抱著幼兒的身形一晃。

他與皇后乃是少年夫妻，他對皇后並未有過特別的感情，只當是聯姻。

可多年來相敬如賓，驟然聽聞皇后噩耗，他也不免恍惚。

【呸呸呸，你才死了呢！】

蕭如玉急得淚水在眼眶中團團轉：【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還是個寶寶，怎麼能失去孃親呢？】

【誰能讓我去看看孃親呀！讓我去看看，說不定我還能有辦法！】

原本內心尚且翻江倒海的尚文帝，聽到懷中蕭如玉的聲音，回過神來。

他應該懷疑的，一個方才出生的小娃娃，能有什麼辦法？

可是萬一呢？他能夠聽見女兒的心聲，足以證明她有奇異之處。

轉眼間，尚文帝便下定決心：“朕進去看看皇后！”

這話可是嚇軟了印公公的膝蓋：“陛下不可呀！這產房血腥氣重，您進不得！”

蕭如玉卻是連連贊成：【對對對！爹得快帶我進去！咱們一起去救孃親！】

尚文帝頓住的腳步邁出，他冷冷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朕去不得的地方！”

帝王發話，沒人敢攔，尚文帝直接推開門，迎面便是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再往裡走，便是皇后愈發虛弱的低吟：“我的……我的孩子……”

厚重的被子蓋著消瘦的女人，底下的床單已然被鮮血浸溼。

尚文帝呼吸一窒，他抱著剛出生的小公主上前，聲音低啞：“皇后。”

渾身冰冷的皇后掀起沉重的眼皮，如花的容顏漸漸灰敗：“陛下，求求您，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說著，皇后喉間溢位嗚咽：“臣妾還沒有看過他們一眼。”

【啊啊啊我的孃親，這生機都斷絕了！天殺的，誰幹的？我孃親的壽數分明未盡！】

蕭如玉拼命睜開雙眼，看著產床上虛弱的皇后。

她還很年輕，面容溫柔，氣質端莊，就算瀕死讓她面容灰白，也不損她的風采。

皇后聽著稚嫩的嗓音，那一聲聲孃親，跟女兒盯著她的眼，眼淚落下。

是死去之前的幻覺嗎？

能夠聽見女兒喊她一聲孃親，她的確死而無憾……

【爹爹，別抱著我了，讓我去孃親那！我要碰到孃親才能救她呀！】

蕭如玉眼見孃親的雙眼逐漸無神，急了，迅速掙扎起來。

【我要去救孃親，要來不及啦！】

皇后渙散的神志驟然凝聚，女兒方才說什麼？

尚文帝抱著女兒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低聲道：“皇后，先莫要睡，你不是說還沒看過孩子嗎？先看她一眼。”

說著，尚文帝依照蕭如玉的心聲，將她放到皇后面前。

【孃親孃親，別怕，我來救你啦。】

蕭如玉跟皇后對視，隨即露出安撫的笑容。

稚嫩的、小小的腦袋使勁抬起，二人的額頭相碰。

皇后感覺到一陣溫暖從女兒的額頭處傳過來，她只覺自己腐朽的身軀如同枯木逢春一般。

無盡的生機再度煥發，被沉痛跟疲憊佔據的身軀緩緩放鬆，她恍若新生。

【孃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聽見女兒稚嫩的聲音在耳邊堅定地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