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挽挽踹開門,把東西扔院裡,邁著小短腿衝進屋子。

醜東西又來禍害漂亮媽媽。

不可以!

許挽挽進屋子時,張翠花一巴掌把戚琉璃扇桌子上。

“你個狐媚子!許褚和是我兒子,我要他點錢怎麼了?你還敢不給?”

“你是他媳婦咋了?我是他娘!媳婦沒了能再找,娘沒了能嗎?”

“把錢拿出來!”

張翠花張牙舞爪,老臉皺紋橫生,黝黑的面板,像是有上千條蚯蚓在蠕動。

戚琉璃紅著眼,身體顫抖。

看到許挽挽,她更是驚愕的瞪大了眸子。

趕緊慌張爬起來,不想讓許挽挽看到她這幅樣子。

“挽挽……”

戚琉璃一出聲,張翠花就打了個哆嗦。

許挽挽隨手抄起一張椅子,朝著張翠花走過去。

“醜東西,為什麼欺負漂亮媽媽?”

張翠花忍住恐懼,指著許挽挽大聲警告:“我是你奶奶!你媽是我兒媳婦,我就是找她要點錢!”

“不給。”

許挽挽吐出兩個字,乾脆利落。

張翠花聽到‘不給’,怒氣直飆。

她是來要錢給小兒子還債的,要是還不上,小兒子肯定會被斷手斷腳,這可不行。

“你爸爸是我兒子,我找他要錢他就得給!”

許挽挽揉了揉耳朵,黑眸漆漆,沒有一絲感情,“爸爸的錢是我的,不給你。”

許挽挽想的理所當然。

“你一個丫頭片子竟然敢肖想你爸的家產,你個不要臉的賠錢貨!”張翠花怒氣飆升,一口一個賠錢貨,“你爸的家產沒你的份!”

戚琉璃聽得不得勁,老一輩重男輕女是老一輩的事,可他們這一輩不能。

“娘,挽挽是我和褚和的女兒,她有權……”

“我呸!”張翠花唾沫橫飛,“老大家還有個兒子呢,等以後老三結了婚,生了兒子,你們就分給他們,反正輪不到這死丫頭片子!”

戚琉璃捏拳,大哥和三弟家的孩子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要他們掙了錢全都送給大哥家和三弟家?

“醜東西,我爸爸真的是你親生的嗎?”許挽挽嘲諷。

張翠花眼底慌亂一陣,立馬大聲反駁,“你爸爸不是我生的是誰生的!你個賠錢貨再亂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許挽挽一甩手,椅子砸在張翠花身上,疼的她尖叫不停。

這抹慌亂被戚琉璃抓了個正著,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底鋪陳開來。

許挽挽上前,踩住張翠花的嘴,“醜東西,我先踩爛你的嘴。”

許挽挽小腳一蹬。

下一秒,直接脫離了地面。

戚琉璃拎起許挽挽,紅著眼眶,抽抽搭搭,“挽挽,媽媽不能讓你犯錯。”

許挽挽不喜歡戚琉璃這麼懦弱,掙扎著要下來時,戚琉璃又開口。

“讓媽媽來。”

許挽挽垂下頭,看著戚琉璃一腳一腳踹在張翠花身上。

一邊哭一邊踹。

疼得張翠花吱哇亂叫。

對戚琉璃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許挽挽有些高興,往戚琉璃香香軟軟的懷裡蹭了蹭,“媽媽,吃肉末茄子。”

戚琉璃見許挽挽開心,也笑了,把她放到地上,讓許挽挽去菜園子摘兩個茄子。

許挽挽出去後,戚琉璃把張翠花扶了起來。

張翠花一臉怨毒,“別碰我!貓哭耗子假慈悲!等老二回來,我讓他休了你!”

戚琉璃掐住張翠花的胳膊,幽幽盯著她,聲音低得可怕,“娘,褚和真是你兒子嗎?”

張翠花渾身泛冷,“你放什麼屁!老二不是我生的還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看你被那個怪物迷惑了!真是瘋了!”

張翠花掙脫開戚琉璃的手,腳步飛快往門外衝,背影慌張。

戚琉璃摸了摸被張翠花扇紅了的臉,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許挽挽摘完茄子,就看到戚琉璃黯然神傷。

她討厭這種氛圍,心底煩躁,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消失。

她把茄子放到屋外的窗臺上,抱起木櫃子和石墩子進了房間。

戚琉璃注意到許挽挽的身影,臉上又喜又悲,不知道在想什麼。

頂著大太陽,張翠花渾身冷汗跑到許老大家。

許家早在許褚和考上大學那年分了家。

許老爺子死的早,張翠花就成了許家最大的長輩,她向來偏心老大和老三。

許褚和是老二,不受待見。

當初許褚和考上大學,張翠花不樂意拿錢供他上學,直接鬧到了村長家,當著全村人的面分了家。

後來,許褚和趕上了好時候,畢了業和幾個好兄弟創業辦廠子。

現在廠子紅火,許家也不再提當年分家的事,扒著許褚和吸血。

張翠花邁進許老大家,衝著正在洗衣裳的許老大媳婦張巧兒抱怨。

“老二家媳婦就是不行!給她要三百塊錢都不給,摳死她得了!”

“許挽挽那個賠錢貨還敢打我,沒教養的傻子!”

張巧兒是個潑辣的,但也有點心眼。

張翠花要錢是給老三還賬,如今沒要到錢,又跑來她家,肯定是找老大來要錢。

三百塊不是小數目,村裡人想掙夠三百塊,怎麼也得大半年。

這錢要是借出去,鐵定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娘,老二媳婦做得確實不地道,不過您也是,您忍著她點,先讓她高興了,這錢不就能要到了嘛。”

張巧兒不給張翠花說話的機會,又大倒苦水。

“您也知道,子希跟子山都在上學,吃穿哪裡不要錢?子山還是個男娃,以後娶媳婦也要錢吶,要不是我們家困難,我肯定把這三百拿給您!”

張翠花被堵住了嘴,但她不信張巧兒的託詞。

倆人什麼德行,早就互相清楚,可張巧兒說得對,她大孫子許子山以後得娶媳婦,老大家不能出這三百。

這錢,還得讓老二家出!

張翠花定了定心,又開始想法子要錢。

張巧兒瞅了張翠花一眼,心底幸災樂禍:戚琉璃那個狐媚子嫁得好又怎樣,還不是被婆婆磋磨?

夜色降臨,許挽挽跟戚琉璃在院子裡吃晚飯。

“挽挽,你的手為什麼受傷?”戚琉璃小心試探。

“不小心劃傷。”

許挽挽沒有多說,戚琉璃只能壓下各種揣測。

“挽挽,明天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包子。”

“好,明天媽媽給你蒸包子。今天出去玩,有沒有認識新朋友呀?”

“認識了一個傻子,他叫應恕。”

“……挽挽,不許這麼說話,不禮貌。還有,應恕?!”

戚琉璃嘆了口氣,應家那小子才7歲,他爸爸就死在了礦上,他媽媽跟著一個男人私奔,捲走了家裡所有錢,把應恕扔在了家裡自生自滅。

“挽挽喜歡和應恕玩嗎?”戚琉璃心軟,“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帶回來一起吃飯,他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他一個人……”

戚琉璃說不下去。

門外,藺老爺子停住敲門的手,衝應恕挑眉示意:你小子幸運啊。

“媽媽,應恕不缺飯吃,紀雲薇特別善良,她會養應恕!”

許挽挽想到紀雲薇這個女主,忍不住感慨。

雖然紀雲薇有點臭臭的,還忘恩負義,但她無差別對人善良,應恕那麼傻,她都願意幫助,真不愧是未來大佬們的白月光。

她不一樣,她只喜歡漂亮的、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