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9世紀末的義和團與紅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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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和團是清末民間武術團體與秘密教門的混合組織。由大刀會(金鐘罩)、義和拳、神拳和梅花拳等民間秘密結社互相組合、發展而成,為義和團運動的基幹力量。
這些刀會、拳會與秘密教門雖各自更名義和團,但互不統屬。同年春,山東清平縣(今高唐)大刀會、直隸景州(今河北景縣)大刀會改稱義和團。九月,義和拳在平原森羅殿戰鬥中自稱義和團。
山東巡撫毓賢曾於是年夏將義和拳改稱義和團。各種名目的民間秘密宗教與武術團體遂紛紛更名義和團,以爭取“合法”地位。次年,京津地區也普遍建立義和團,迅速形成義和團運動高潮。
各地團民多以農民、手工業者和販夫為主,間有部分遊民、兵勇和富人加入。成員多為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另有婦女組織紅燈照。以團、壇(場或廠)為單位,以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中的一字自立團號。
其中乾字團、坎字團人多勢眾,分佈地區廣泛。各團以老師、團首、大師兄、二師兄等為首領,無統一信仰,但“神靈附體”、“刀槍不入”的信條基本一致。
各壇互不統屬,以傳帖作聯絡,互相配合,並以“扶清滅洋”為口號,反對外國侵略,打擊教會勢力。義和團運動失敗後,冀中義和團以“掃清滅洋”相號召,繼續開展鬥爭。旋被清軍鎮壓。
來歷考證:
根據《冠縣縣誌》記載,光緒十三年(1887年)德國的一個郎姓神父,到冠縣的梨園屯傳教,並且在幾年之內就吸引了不少教眾。
梨園屯地處直隸與山東的交界處,民風彪悍管理混亂。這個郎神父拆毀玉皇廟改建教堂,引發了村民聚集反抗,最終引發了義和團運動。
早在同治八年(1869年)的時候,梨園屯村有個教民分地的時候,分到了三畝玉皇廟的地皮。光緒年間這個教民不知道怎麼想的,轉手把這三畝地送給了傳教士梁司鐸。
這個傳教士梁司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竟然仗著這三畝地在手,直接拆了玉皇廟改建十幾間教堂。
玉皇大帝作為我國民間信仰的至高神之一(實際存疑),別說晚清那會兒,就是現在也農村也會引發不小的爭議。
當地村民為了表達不滿,推舉文生王世昌、武生閻德勝聯合具名上告,要求拆毀教堂重建玉皇廟。
晚清時期的地方朝廷,對洋人的畏懼幾乎不亞於害怕上級,村民們告狀,哪裡能得到公平處理?
王世昌、閻德勝一路上告到府、道、院,結果不但沒能要回來玉皇廟,還把地皮全給弄丟了。
當地人見告狀這條路走不通,一怒之下,閻書琴、高小麻等十八個人聚集在一起,號稱“十八魁”,帶領當地鄉民強行拆毀了教堂。
光搞破壞肯定解決不了問題,神父又拆掉了玉皇廟,重建教堂,鄉民不服,再次打官司要求拆除。
此後的幾十年間,這塊地皮上到底是建玉皇廟還是建教堂,成了當地官府頭疼不已的問題。
光緒十八年(1892年)春天,當地團練組織梅花拳隊,在與傳教士談判的過程中發生衝突,教士一方關門之後,試圖用火槍擊退梅花拳隊眾人。梅花拳隊眾人被槍打之後,用扔石塊和火把向傳教士還擊。
雙方武器裝備差距這麼大,衝突的結果可想而知。
腐敗無能的清廷官府不管,梅花拳隊一怒之下請道士魏合意到玉皇廟主持大局,並且把民團的器械都搬到了玉皇廟,跟教士教民展開大規模械鬥,雙方都出現了多人死傷。
官府收到訊息之後,不但派兵彈壓了梅花拳隊一方,還把玉皇廟又斷給了傳教士。
這種明顯偏袒洋人的做法,肯定不能服眾。
附近各個地方的民團、拳民紛紛聲援梅花拳隊,並推舉直隸威縣沙柳寨拳民趙洛珠(又名趙三多)為首,四處襲擊教堂,殺害教民。
地方官為了不讓形勢進一步惡化,就召集各地民團,勸令他們解散民團拳隊,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梅花拳隊為了避諱官府,把民團和拳隊合二為一改名為“義和團”。
另附澎湃新聞版義和團介紹——
義和團運動一直被解讀為人民的反侵略鬥爭,但從結果來看,義和團運動有百害而無一利,朝廷中的頑固派挾義和團抵制洋人,利用民粹鞏固自身權力,終造成了百年以來最大的外交災難。
雖然義和團運動有其正義性,但光憑這點“道義”不能改變中國的命運,義和團運動最終在頑固派的有意縱容下演變為了一場屠殺異己的狂歡。
整個1900年,被義和團殺死的洋人屈指可數,但卻有大量教民、學生和無辜百姓慘遭屠戮,就連頑固派大臣徐桐也被義和團抄家,徐桐跪拜求饒,才逃過一劫。
義和團運動對於國人的傷害遠大於洋人,義和團之後,清廷威嚴掃地,地方擁兵自重,革命風起雲湧,大清王朝的統治就此走向盡頭。
義和團的口號是扶清滅洋,但在實踐中,義和團對於國人的殺傷遠大於洋人,義和團當時把國人進行劃分,其中從二毛子到十毛子不等,二毛子是指信奉基督教的教民,三毛子是是通洋語,著洋裝,買洋貨之人,至此到十毛子為止,基本上單但凡和洋子沾邊的,都在義和團的處決之列。
《拳事雜記》記載:有用洋物者“必殺無赦,若紙菸,若小眼鏡,甚至洋傘、洋襪,用者輒置極刑。曾有學士六人倉皇避亂,因身邊隨帶鉛筆一支,洋紙一張,途遇團匪搜出,亂刀並下,皆死非命。”甚至有“一家有一枚火柴,而八口同戮者”……。
仲芳氏也在《庚子紀事》中說:“哄傳各家不準存留外國洋貨,無論鉅細,一概砸拋,如有違抗存留,一經搜出,將房燒燬,將人殺斃,與二毛子一樣治罪。
對當時中國最開明立志救國的維新派,更是要“拆毀同文館、大學堂,所有師徒,均不饒放”。
按照義和團的標準,顯然我等接受過義務教育,學過英語用過外國貨的,都屬於三毛子,是絕對要消滅的物件。
《庚子剿匪電文錄》記載:義和團凡有富厚之家,皆指為教民,則所掠無算,過往之客,指為間諜,則所殺滋多,盜賊所不敢為者,彼乃公然為之。
《庚子傳信錄》則說:義和團夙所不快者,立殲之,不曰教民,則曰漢奸。
到了運動後期,義和團已經到了隨意扣帽子,濫殺無辜的程度,只要看上你的財產,就以扶清滅洋為名,隨意給你冠上漢奸的名號,一概殺之。當時記載義和團進入BJ後,“被害之家,嬰兒未匝月亦斃之,慘無人理”,“京師盛時,居民殆三百萬,自拳匪暴軍之亂,劫盜乘之,所過一空,無免者。”
八國聯軍之後進攻BJ,百姓為列強運送補給,除了酬金的原因,恐怕也是對義和團恨之入骨,這場反侵略鬥爭已經演變為清除異己殺戮同胞的暴民運動,2012年的反日遊行也是民族主義失控後演變為了劫掠,直到如今,還有不少人有類似的思想。(原文複製貼上,未作修改。此處亮明屁股,劃重點)
義和團殺自己人起勁,真到了和洋人對陣的時候則不堪一擊,義和團的各種神功法術在洋人的槍炮面前不堪一擊。
西什庫教堂之戰,裡面不過40多名洋兵和2000普通教徒,擁有10萬兵力的義和團卻數月久攻不下,義和團甚至還請來和尚來和洋人的“邪法”對峙,面對如此少的敵人,竟然要靠裝神弄鬼來挽回顏面。
除了愚昧殘忍,義和團的勇氣也是存疑的,《庚子使館被圍記》記載:“環繞予等之外者,但有中國之軍隊,不見拳匪之影”。在整個戰鬥中,一直是清軍和洋人戰鬥,而義和團幾乎一觸即潰,每到關鍵時刻都見不到他們的蹤影。
著名的廊坊大捷,是聶士成率領清軍應用抵抗,用進口的德國重機槍給聯軍造成了重大傷亡。當聶士成與洋人激戰時,義和團卻專注於縱兵搶掠,聶士成忍無可忍,派兵鎮壓義和團,從此和義和團結仇。以至於自己的母親妻子女兒最終死於義和團之手,聶士成戰死後,屍體差點遭到義和團侮辱,反倒是列強軍隊趕走了義和團,用紅毯子蓋住其遺體,交還給清軍。
《天津一月記》記載了義和團拳師的虛偽,其中寫道:“團與洋人戰,傷斃者以童子最多,年壯者次之,所謂老師、師兄者,受傷甚少。傳言童子法力小,故多傷亡;年壯者法力不一,故有傷、有不傷;老師、師兄則多神術,槍彈炮彈近身則循衣而下,故無傷;人多信之。有觀其後者,歸語人曰,臨陣以童子為前隊,年壯者居中,老師、師兄在後督戰,見前隊倒斃,即反奔。”
可見拳師們之所以傷亡小不是有什麼神功,而是打仗時臨陣脫逃讓手下的童子去送死,拳師們可謂天下第一人渣。
義和團不過是借愛國之名行搶掠之實。
——本文原名為《失控的民變:義和團運動中的反智與醜聞》
姑且預判一下,會有人對此堅信不疑,畢竟“人家資料這麼多怎麼可能是假的嘛!”
下面介紹重點,也是兩部作品中都有大量戲份的紅燈會歷史原型——紅燈照。
首先還是百度百科版。
紅燈照,是義和團在天津獨有一種專收女性的拳會,一作紅燈罩,是義和團運動中的女性組織之一。一般說法是她們全身穿著紅色裝束,手提紅燈籠,故稱作紅燈照。
紅燈照義和團的組織,是以壇為基層單位,分屬於八卦八個團(總壇),各團有老師為首領,而壇有大師兄、二師兄……等為其領導。
義和團中女性組織亦也似男性組織,但獨立在男性各團外,而有自己的壇口,然而經常附屬於某個總壇而配合,例如黃蓮聖母所領導的天津紅燈照及張德成的坎字團就是這種關係。
團員互相以師姐、師妹稱呼,首領稱作大師姐、二師姐……等,在天津的紅燈照,首領為黃蓮聖母、二仙姑。女性組織的發展以天津城最發達,並以這為中心在周邊地區發展。
義和團中女性的出身類似男性,多來自社會的中下階層。例如天津紅燈照的領袖黃蓮聖母林黑兒,即本出自船家,而且曾為妓女,她在天津地區就多召集下層的女性加入紅燈照。
又如在義和團中地位不低的女性翠雲娘,早年是與父親賣藝江湖為生的。下層的婦女經常感到生活的困苦及外人的壓迫,且較易相信迷信的法術信仰,因此加入者較多。
在義和團運動中,女性的主要參與包括醫療救護、情報的蒐集、實際作戰、以及在宣傳和團員心理上的支援等。
在醫療方面,紅燈照的黃蓮聖母自稱能醫治各種病傷,因此向她求醫的人甚多,而且據一些參與義和團運動的老年人的口述,她們真的醫治好了不少受傷的人,並且稱讚黃蓮聖母的醫術。
在實際作戰上。一方面紅燈照經常四處出動,憑藉她們的“法術”焚燒西人房屋教堂及船隻等,她們因被認為不怕“穢物”,不怕槍炮,因此常與義和團男性組織聯合作戰,由天津的義和團首領張德成常和黃蓮聖母聯絡,商討作戰計劃,可看出二者在戰場上的緊密關係,紅燈照成員們雖為女性,但在史料中記述許多人在戰場上作戰英勇,視死如歸。此外,在東北也有紅燈照組織對抗俄軍的記載。
在宣傳和心理上。如黃蓮聖母到鐵鋪買縲絲釘,卻自稱盜自洋人大炮,又宣稱能用香灰治槍傷,又用各種神蹟的宣傳,使人們相信紅燈照都具有神力,一方面使人們敬服,一方面能提振團眾的信心及士氣.
而另外有所謂“踩城”的制度,每隔七到十日出戶繞村子跑,邊耍刀邊喊口號;又有“出風”,即在公共場合綀功夫。借著這些方式,達到對大眾宣傳的效果。
當時下層百姓受到外人及教民欺侮而生活困苦,正需要如聖母或紅燈照仙姑們這種一方面“法力高強”能對抗外人保護大家,另一方面又具有溫柔女性形象的“神”來作為心靈上的慰藉,這和中國傳統女姓神祇如觀音、媽祖等廣受到大眾歡迎的情形頗為類似,而義和團也正利用這種群眾心理,刻意地以宗教宣傳等手法塑造出了紅燈照及聖母們“女神”的形象。
除了紅燈照之外當時還有青燈照、藍燈照、黑燈照、砂鍋照等等團體。
和藍燈照招收中年婦女,黑燈照招收寡婦不同,紅燈照主要招募12歲以上18歲以下的年輕女孩。她們多來自社會中下層,沒有受過多少教育。每日艱難求得三餐的壓力和心中壓抑的不滿讓她們具有反抗精神,加之普遍迷信的傳統,這些年輕女孩往往選擇加入紅燈照。
慈禧太后向全世界宣戰過後,清軍和義和團與各國展開激戰,大規模進攻教堂和使館區。這時,紅燈照和義和團積極出動焚燒歐美各國的教堂和輪船火車。紅燈照成員們同時還四處宣傳,蒐集情報,治療照顧受傷的團民。
1900年6月27日,紅燈照成員們配合義和團參與了攻打天津老龍頭火車站的戰鬥。紅燈照的年輕女孩們提著紅燈喊著口號,狂熱的跑在最前面衝向八國聯軍陣地。在成排火槍的密集攢射和大炮的齊聲轟鳴之下,她們血肉橫飛卻先撲後繼,直至全部身亡。
根據後來倖存的義和團員回憶:”紅燈照那些小閨女們…進攻火車站,都被打死了。“和紫竹林一戰類似,場面之慘烈,可謂迷信思想在先進科技面前撞的頭破血流。
7月13日,一萬多名八國聯軍開始攻擊天津城,義和團張德成等人率團民配合清軍防禦南門,紅燈照也協助團員們作戰。結果法術不靈,抵抗僅一天就歸於失敗。
7月14日,八國聯軍進佔天津,張德成等人趁亂脫走,林黑兒和其他很多首領被捕。
義和團運動此時歸於失敗,由於信仰之深,不少紅燈照成員自殺徇死。林黑兒和妹妹等人被抓時也非常從容,毫不畏懼。
被關押入獄以後,有法國婦女綠蒂探視過這位傳奇女性。據回憶,囚牢中的林黑兒和妹妹三仙姑被關押在同一間牢房。她們雖然”絕望“,卻仍透露出一種”尊貴的風度“,平靜而堅定。
綠蒂等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們乾站著,生怕做出某種誤會的舉動。當探視者掏出幾塊銀元扔到她們的牢床上時,林黑兒(也許是妹妹)立即撿起來扔於地下。
銀元落地之時,綠蒂明白了這兩位”義和團的女神“與歐洲來的軍官之間有著多麼深不見底的鴻溝。
根據老人們回憶,林黑兒在都統衙門裡受盡折磨和侮辱,但她從未屈服。被審訊時也毫無懼色。此後,林黑兒再沒有記載,人們對她的結局眾說紛紜。
同樣另附公眾號奇文一則——
清末“紅燈照”鬧劇:土娼搖身變聖母,一碗香灰抵萬金
提起“紅燈照”三字,想必許多人並不陌生,但卻少有人知道紅燈照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又是如何出現的。今借清末文人俞樾親眼所見紅燈照亂象,講一講紅燈照的真相。
甲午中日之戰,天津大沽一帶居民,擔心受戰火波及,於是攜家帶口往天津北郊暫居。挖土搭建窩棚之時,發現一塊殘碑,上面字跡不清,辨不清殘碑年代。
晾曬數日,用鹽水沖洗數遍,方能看清上面刻有二十個字,乃為:“這苦不算苦,二四加一五,紅燈照滿街,那時才叫苦。”
流民之中無一人能參悟其中內涵,遂將此殘碑送交天津道臺衙門,道臺衙門隨即將其搗為碎石。
不久後,山東曹州興起義和拳,拳民以師兄師弟相稱,尊稱帶頭者為大師兄。大師兄在各村各莊設立壇口,一時間烏煙瘴氣,百姓受其蠱惑者數不勝數。
彼時,袁世凱官拜山東巡撫,袁見義和拳聲勢越發浩大,有妖言惑眾之嫌,於是將諸位大師兄請到校場,觀其演練刀槍不入之法。袁嗤之以鼻,認為義和拳皆為欺世盜名之輩,借怪力亂神蠱惑人心,於是請“總大師兄”朱紅燈到面前來,問他是否真的可以“刀槍不入”?
朱紅燈聲稱只需誦動法咒,再喝一碗符水,瞬間變為銅筋鐵骨,便可刀槍不入。袁世凱讓其示範,命屬下用德國造毛瑟槍射擊朱紅燈後背。只一槍,朱紅燈便一命嗚呼。
朱紅燈死後,麾下眾位師弟流竄至直隸河間等地,繼續開壇授徒。庚子年(1900年),義和團乾字拳與坎字拳,率先進入京津兩地。四五月間,坎字拳大師兄張德成聲稱玉皇大帝親派紅燈照大師姐前來“降妖除魔”。
隨後,先是張德成的老相好,侯家後一家妓館的老鴇子自稱“黃蓮聖母”下凡。而後幾日,出現十幾個身穿紅衣紅褲,挽著雙丫鬢的女童左手持紅燈,右手持紅巾或紅色摺扇,於夜間滿街行走,聲稱玉皇大帝欽派紅燈照大師姐已經下凡,不日將降臨津門。
幾日後,義和拳眾突然全部出動,聲稱迎接聖母。拳眾站立河岸,二指朝天,右腳跺地,口吐白沫,滿口胡言,瘋癲至極,鬧騰一夜,方才罷休。
津門百姓紛紛出門觀瞧聖母真容,有幾個四十歲的婦女,全身披紅,手持拂塵或摺扇,自稱太師姐,她們聲稱聖母並非凡人可見,若想見聖母者,先要加入紅燈照,練就七七四十九天心法,才能見上一面。
一時間,津門婦女踴躍加入,但必須奉上一筆孝敬,才顯得是真心加入。太師姐每天端坐八人大攆之上,聲稱可以腳踏紅燈飛到空中,從空中投下火焰,燒了洋人的教堂。
若非洋人奸細,就在家中懸掛紅燈,這樣太師姐飛昇空中投擲紅火球之時,就不會燒到好人家。津門百姓深信不疑,於是家家戶戶掛紅燈。
隔了幾日,又有一批外省人進入津門,自稱“砂鍋照”,每人環抱一個砂鍋,挨家挨戶要米要錢,若是不肯給,便指認這家人是洋人奸細,拉到街上,一刀斬殺。
隨即,又有“鐵鍋照”,“瓦盆照”進入津門,全都破衣爛衫,惡吃惡拿,強佔民居,致使津門百姓怨聲載道。
五月底,張德成的老相好“黃蓮聖母”乘船停泊在北門外,鑼鼓亂打、嗩吶亂吹,船頭豎著兩杆杏黃大旗,上寫黃蓮聖母四個大字,船身周遭纏滿紅布,船上有一位三仙姑,一位九仙姑,弄出兩大盆香灰,以高價售賣,聲稱吃了香灰,便能吉運一生。津門百姓爭相購買,數日不絕。
直隸總督裕祿,身穿朝服,步行到河岸上,對著紅船九拜,而後請聖母坐自己的大轎,前往侯家後一家神堂暫居。聖母每天高坐神櫥中,閉目不語,成千上萬的信徒拿著米麵錢物前來膜拜,得一碗香灰者興奮至極,不惜傾家蕩產答謝聖母賞賜,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香灰也可抵萬金。
諸多鬧劇,殘殺無辜,最終招致聯軍攻來,紅燈照隨即奔逃。城破之後,抓到自稱聖母者三人,又有仙姑十幾人,審問過後,方知全部為土娼,借妖言惑眾從中斂財,真叫人哭笑不得。
——當年這類小作文可以說是鋪天蓋地,但信的人也確實不少。畢竟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