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城的南城門外。

收到訊息的皇甫青梅帶著西門孤星過西門小雨趕了過來。

只有西門聽雪依然安坐城主府,即便李修元揮劍之間再斬二萬大軍!

因為莊婉兒沒動,如此,他也不好動,也不敢動。

要知道這一次的進攻可是他親自同意,還派出了定安城的副將丁奉一帶隊。結果跟之樣一樣,一人不剩全滅。

莊婉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跟王憐花有一搭沒一搭地坐在花廳裡閒聊。

西門聽雪聽覺得一身冷汗在往下流。

他將希望寄託在了公主皇甫青梅和自己女兒西門小雨的身上,盼著李修元能跟著兩人回來,然後跟府城的大元帥有一個交待。

王憐花望著莊婉兒問道:“我說親家,青梅和小雨能將修羅那傢伙勸回來嗎?”

莊婉兒回頭看了一眼西門聽雨,淡淡地回道:“不能!”

王憐花一怔,呆呆地看著她問道:“那你為何還讓青梅帶著小雨過去?”

莊婉兒想了想,看著她靜靜地回道:“盡人事,看天意!再說此一別,小雨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傢伙了,我不想讓她留下遺憾......”

在莊婉兒看來,我既然斬了你四萬大軍,怎麼可能因為兩個不相干的女人停下我的腳步?

若是李修元跟著自己的女兒回來,只怕她莊婉兒也從此瞧不上他。

王憐花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自作孽......”

......

定安城四座城門早已關閉,南城門如臨大敵,數萬大軍在城門處排起了陣勢,要將李修元留在定安城裡。

皇甫青梅望著李修元靜靜地說道:“收手吧,跟我回去,我和母親保你一命!”

站在她身後的西門小雨搖搖頭,意思千萬不要相信這傢伙的話,不能回去。

李修元看著皇甫青梅說道:“我做錯了什麼,需要公主大人來保命?我若想走,定安城裡誰人能留?”

“你一人能勝眼前這十萬大軍?”皇甫青梅看著他幽幽地說道。

李修元停下腳步,望向南城門下的十萬大軍,靜靜地回道:“我已經斬了四萬,不介意再斬十萬!”

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李修元的問題。

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說什麼是顯得蒼白無力。便是皇甫青梅,也說服不了李修元。

皇甫青梅沉默,西門小雨沉默。

只有西門孤星走上前來,笑道:“我不是來勸你的,我是來送行!別小氣,拿酒出來,我好久沒喝過了。”

他的聲音很沙啞,很乾澀,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喝水,而體內的一團火焰又在不停地燃燒......

這道聲音顯得很疲憊,甚至有些虛弱,但卻透著股極堅定的意味.

李修元看著他笑了起來,說道:“我說過,從我踏進城主府那一刻起,我們便不再是兄弟。”

說完取了一甕酒拍開,自己就著喝了一大口,將剩下的一甕酒遞給了西門孤星。

西門孤星接過酒甕,抱起來也喝了一大口。

然後看著李修元喃喃地說道:“李秋水那婆娘說,醉生夢死酒坊以後都不再賣酒給城主府的任何人。”

李修元看著他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從我踏進大牢那一刻起,我跟城主府便再無瓜葛。”

西門孤星看著他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堅定與信心,緩緩說道:“可是我喜歡喝那酒,怎麼辦?”

李修元看著他淡淡地笑了起來,回道:“你可以去買酒喝啊,她不賣給你一甕,如果你真的不要臉一杯接著一杯喝......以小紅的脾氣,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

西門孤星一聽,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抱著酒甕回道:“所說不要臉,我肯定比上不你啊,你這屁投一拍就是幾十年,我一個人留這裡裡怎麼辦?”

李修元指著皇甫青梅和西門小雪說道:“你還有老婆,還有妹妹,你這個要還要不要臉啊,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來?!”

西門孤星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將酒甕收了起來,靜靜地說道:“我沒有兄弟。”

李修元看著他苦笑道:“我也沒有。”說完看著西門小雨說道:“過了今日,就跟你師傅去府城吧,望天城的髒水已經流向了定安城,這裡也不乾淨了。”

皇甫青梅看著李修元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才冷冷地說道:“你要如何才能跟我回去,還是你想跟我打上一場?”

不料李修元看著她搖搖頭,輕輕地說道:“你不行!”

然後反映著西門孤星說道:“便是加上他,也不行!我已經不是昨天的我了!在定安城中,我無敵!”

再次聽到李修元將這句話說出來,皇甫青梅有些迷茫了,她用力地搖搖頭,看著李修元認真地說道:“可是,我想試試啊!”

“呼!”李修元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一臉堅決不甘心就此離開的皇甫青梅,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話沒說完,一揮手“咔嚓!”一聲......

只見他手裡的鐵劍插進了身前三尺的青石板中!

“只要你們三個任何一人,能將這鐵劍拔出,我便轉身跟你們回城主府!”李修元看著眼前三人,認真地說道。

“若我們三人都拔不出呢?”皇甫青梅望著他凝聲問道。

李修元望著她嘿嘿笑了起來,靜靜地說道:“若你們三人拔不出來,我便要射出一箭,斬出一劍,然後從此離開定安城!”

說完望著站在南城門上的龍出雲喊道:“龍大將軍聽好了,我若跟公主賭贏了,我只射你一箭,斬你一劍,若能活下,便是你的運氣!”

站在城樓上的龍出雲一愣,望著百丈外的李修元冷冷地回道:“我便站在這裡,等著你的一箭、一劍!”

李修元收回目光,看著皇甫青梅說道:“賭局我已經開出,請吧!”

皇甫青梅深深地看了李修元一眼,她早就見過這把鐵劍,也拿在手裡把玩過,心道一把重不過五十斤的鐵劍,也想難為自己?

想到這裡,忍不住看了西門小雨和西門孤星一眼,說道:“你們誰先上來試試?”

“我先來!”西門小雨跳了出來,看著李修元笑道:“師傅我說想試試,就算拔出來也不算公主贏啊!”

李修元一樂,看著她笑道:“那就試試!”

西門孤星迴頭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走上前去用力握住了鐵劍,大喝一聲:“起!”

“呼啦!”風過,用力過猛的西門小雨往後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最後還是讓自己的哥哥拉住了。

“這劍邪門!我再試試!”

這一回西門小雨上前運轉真氣,用兩隻手握住了鐵劍,大喝一聲音:“給我起啊!”

只見鐵劍紋絲不動,西門小雨再次往後退了數步。

西門孤星一把拉住自己的妹妹,自己上前握住了鐵劍,他是男人,力氣可比西門小雨大多了。

只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任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氣,也不能絲毫撼動這把鐵劍。

看著皇甫青梅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西門孤星笑了起來:“公主既然不相信我兄妹兩人,那你自己來試試吧!”

皇甫青梅輕笑一聲道:“你兄妹二人也太誇張了吧,閃過一邊,且看本公主如何將這長滿了鐵鏽的長劍拔出。”

說完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握住鐵劍,大喝了聲:“起!”

“呼啦啦!”

又是一陣風過,這一次皇甫青梅表現得比西門小雨還誇張,直接倒退了數步,跌倒在西門孤星的懷裡。

“我就不信這個邪!”

吃了暗虧的皇甫青梅看了李修元一眼,一把推開自己的男人,再次來到了鐵劍跟前。

雙手握住鐵劍,站了一個弓步,運轉全身的真氣,大喊了一聲:“出來!”

只見清風拂過,鐵劍紋絲動,她的額頭上已是汗水密佈,一身香汗淋淋。

李修元看著面前的三人,靜靜地說道:“如此,且讓我先斬出一劍吧!”

說完走上前將鐵劍從青石縫中緩緩拔出,帶出一堆青色的石屑,在鐵劍離開石縫的那一瞬間,定安城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已經踏進神符師那道門檻的李修元在整個座定安城裡寫下了數不清的符文。

在離開定安城前,在眼前十萬大軍的圍困之下,他要讓這千萬首神符醒過來,跟他一起斬天滅地,然後離開這座危城。

隨著他將鐵劍從大地上拔出,千萬道神符瞬間醒了過來。

在醉生夢死的酒坊裡,在院牆上。

在酒坊前的十跟長街,在路上。

在城主府的衙門,大牢的廢墟上。

在大湖上,在每一條大街小巷。

千萬道符文出現定安城的天空!

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神符竟然還在發生變化。

準確的說,符文從四面八方往面城門匯聚而來。

一道道神符來自天地間,最後匯聚在李修元的鐵劍上面。

鐵劍越來越長,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沉!

拔劍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李修元這一生不知道重複過多少次。最簡單的拔起,最簡單地斬出,一如揮劍斬雪。

定安城街頭巷尾的變化,也是發生在剎那之間。

最先感覺到定安城變化的,不是皇甫青梅,也不是西門小雨,更不是大街上的人們,而是坐在城主府裡的莊婉兒。

看著眼前的王憐花,莊婉兒淡淡地說道:“那傢伙已經讓這遍天地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在一劍破城了!”

西門聽雪一聽,不由得重重地跌坐在茶廳的椅中。

王憐花看著她問道:“不能阻止他嗎?”

莊婉兒看著她淡淡地回道:“青梅三人試過......來不及了!”

大湖之水突然間盪漾不已,整座定安城在輕輕地顫動,定安城的天與地聽懂了李修元的這千萬道符意。

這裡的天地,要如他的意。

就在皇甫青梅三個目瞪口呆之中,李修元仰天長嘯起來。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天地,都明白我意,要那樊籠,都煙消雲散!”

長劍太重,承受了天地之力,他一時舉不起來!

看著身邊的三人,李修元大喊道:“都給我退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