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雨看著兩人繼續說道:“你父皇從我這裡離開後,曾說過你要麼回青城待著,要麼去南疆找你哥哥,不要呆在皇城裡。”

唐秋雨看著她點點頭,說道:“就眼下的形勢,梧桐確實不適合呆在皇城。”

“母后,要麼你跟我們出去逛逛,話說你呆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不悶麼?”夏梧桐看著她說道。

姜若雨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道:“傻丫頭,我哪能離開皇城,我得替他看著這裡。”

夏梧桐問道:“為什麼呀?母親不是已經出家為尼了嗎?”

唐秋雨看滿臉通紅的小姑娘,溫柔地跟她說道:“你不懂,只要敬德皇后還在這裡,他們再亂也得有所顧忌。”

梧桐恍然大悟地看著姜若雨說道:“難道皇城中的那些大臣把母親當成了菩薩不成,明明不理朝政,卻還得供著您?”

姜若雨瞪了她一眼,轉向唐秋雨說道:“我家這丫頭,這些年給唐先生添了不少的麻煩,以後還得望先生照顧她。”

沒等姜若雨接著往下說,唐朝秋雨揮手止住了她,溫和笑道:“皇后,您說這話可就跟我見外了,我跟梧桐的感情與您跟她的何嘗不是一樣?”

姜若雨怔了怔,喃喃回道:“是啊。”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唐朝秋雨轉過身拉著夏梧桐挨著姜若雨坐下,輕輕地說道:“只要我還在五域,就請皇后放心梧桐的安全。”

聽到唐秋雨這句話,姜若雨站起來身來跟她深深地福了一個。

歉然地說道:“我已經出家,便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感謝唐先生的恩情了,我在這裡替皇主給先生道謝。”

唐秋雨趕緊起身回禮,對她認真地說道:“皇后萬萬不可,五域中人誰不知道皇后是一個端莊賢淑之人,我們何以在意世間之人的眼光?”

低下頭來想了許久的夏梧桐,抬起頭來看著唐秋雨問道:“師傅,我們去南疆逛逛好不好?話說我們有好些年沒見過那傢伙了。”

“你呀,別忘了你大哥也在哪裡。”姜若雨撫摸著她的頭髮,淡淡地笑道。

“是哦。”夏梧桐歡快地應了聲,然後捏著裙角說道:“我也許久沒見過大哥了,這下子正好,就去南疆見見這兩個傢伙。”

唐秋雨看著她,溺愛地點點頭:“就隨你吧。”

“這皇城裡怎麼辦?”安撫好了小姐姐,唐秋雨看著姜若雨問道。

“還能怎麼辦,隨他們愛自己折騰就怎麼折騰,又翻不了天,怕什麼?”眼下的姜若雨,放眼五域皇朝,還真沒她看得上眼的對手。

唐秋雨無語地看著她,心道您心真大,這都鬧著新皇登基了,您還是一幅風清雲淡的模樣。

也許是看到唐秋雨耽心的眼神,姜若雨看著她笑道:“你別忘了,皇朝的大軍可是在南疆,哪裡不僅有大元帥,還是一個讓皇主和莫先生都信任的弟子。”

“那小子麼?那可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傢伙。”唐秋雨一想到李夜,不由得笑了起來。

夏梧桐看著唐朝秋雨,小聲說道:“那傢伙連南疆的馬賊都不怕,肯定能搞定皇城這幫老傢伙。”

“那是草原鐵騎,二十多萬的大軍,不是馬賊。”姜若雨看著眼前不經人事的女兒,不由得有些頭大。

看來皇主的果然有眼光,要把她託付給南疆的那個小傢伙,否則等自己有天也去渡劫,不知道這五域中還有誰能照顧她。

“這傢伙,總算辦了一件正經事。”姜若雨自言自語道。

......

東玄域,四方城,域計府中。

李明珠跟東方昊天,大夫人吳輕雨三人正在煮茶聊天。

東方昊天看著李明珠說:“皇城來了訊息,要我們派出大軍去永珍城。”

大夫人吳輕雨皺著眉頭問道:“他們不是沒調兵的虎符嗎?按理我們婦人不應該理這事,但此事可是事關我們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不小心。”

李明珠看了大夫人一眼,心裡也是暗暗叫苦,說不出話來。

東方昊天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女兒已經許配給了二皇子,而二皇子竟然在突然登基稱帝,給了遠在東玄域的他一個措手不及。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東方昊天看了李明珠一眼,沉聲說道:“他們這是逼著我們做選擇,正如夫人所說,一不小心就會連累家人。”

李明珠看著他,呆呆地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輕聲回道:“那我們也不能拖著不辦呀?畢竟玉兒跟二皇子,哦,當今的新皇可是訂了親事的。”

“她不是還沒嫁過去嗎?這會她應該還在皇家學院裡修行吧?”東方昊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李明珠一驚,連忙回道:“剛捎信回來,說是呆在皇家學院裡,沒有回皇城。”

“馬上給她回信,讓她暫時不要回皇城,待南疆戰事結束後,大皇子回朝解決了皇城的麻煩後,再作理論。”

軍人出身的東方昊天,自然明白手握重兵的大皇子,自己這些兵馬,跟南疆那些從戰場上撕殺回來的將士,完全是兩回事。

“那皇宮裡的旨意天君要如何處理?”大夫人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東方昊天看著面對的兩位夫人,頭一回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此事容我仔細想想,萬萬馬虎不得。”東方昊天冷冷地說道。

李明珠看著東方昊天,起身說道:“我有些頭疼,回屋去歇會。姐姐陪著夫君再聊會吧。”說完轉身出了花廳。

直到李明珠離開了好一會,大夫人吳輕雨才皺著眉頭跟東方昊天說道:“別怪我話多,當初就不該聽她的話,跟那小子退親的,人家現在可是國師了。”

東方昊天看了大夫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事已經過去了,許說那時候我兩人都不清楚情況,要怪只能怪她一人了。”

“只不過,眼下國師跟大皇子鐵定是一條船上的,他們這可是生死的交情,別忘了二皇子跟二夫人當初可是找人暗算過國師的。”吳輕雨靜靜地說道。

在她眼裡,即便是退了親事,也不該派出殺手去暗算別人,這算什麼回事?

大夫人雖然沒有出家,即跟皇后姜若雨一樣,有一顆菩薩心腸。

東方昊天看著她點點頭,輕聲說道:“所以此事萬萬不能輕率,否則我們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還用得著想?等著南疆的戰事結束,十幾萬大軍反攻中域皇城,那些幾十年都沒打過仗的傢伙能抵擋剛從南疆打了勝仗回來的鐵騎麼?”

大夫人冷冷地替他分析。

“還有一點,別說夫君你,就是皇城那幫大臣和二皇子等人想不到的,如果這回國師打贏了這場戰爭,他會不會趁機跟草原諸部的汗王借兵北上?”

“如果草原大軍跟南疆大軍合而為一,我想不用十天,皇朝裡的那個新登基的皇帝就會乖乖也交出一切。”

大夫人說完這番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一邊轉著著手裡的佛珠,輕聲念起了佛經。

如果說前一會東方昊天還在猶豫不決的話,聽了大夫人這一番分析的他如同捱了當頭一棒,徹底清醒了過來。

“還是夫人明智,我險些做出錯誤的決定害了大家。”東方昊天長嘆了一聲。

夫妻兩人經過一番謀劃,最後決定由副將帶著三千兵馬去皇城跟二皇子交差,就說東方昊天有病在身,不能親至皇城。

再由師爺帶著東方昊天的親筆信去南疆找到大皇子和國師,把自己的無奈之舉跟二個表明。

這樣的結果就是二皇子怪不了東方昊天,大皇子和國師也能體會到他的苦處。

不管最後誰做了皇帝,都不會拿他開刀。

“夫人,我有一種預感,那塊虎符,就在國師手裡。這回不知道那個傢伙會倒黴,反正我們是逃過了一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是一幅放鬆下來的表情。

話說這年頭誰不怕死,誰又願意為了別人的利益而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大夫人也明白自己男人的苦心,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明明有一個好機會擺在夫君的面前,你就是不想要。”

東方昊天看著她無可奈何地苦笑道:“我再怎麼狠心,也得替玉兒想一下,誰知道以後的情況如何?”

“只發如此了。”吳輕雨輕聲說道

“這是兩全之計,我們全家不求發達,只要個平安就夠了。”他已經有了決定,不管往後如何,再不摻和這皇城裡的爭端。

看著面對大夫人風清雲淡的模樣,東方昊天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

中域,皇家學院。

院長夏淵的客堂裡,納蘭焜煊正瞪鼻子上眼。

“你說那些王八蛋想做什麼?這皇主才離開多久,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推著老二登基?”納蘭焜煊今天火氣很大。

夏淵靜靜地看著他,伸手給他倒了一杯涼茶,笑道:“喝杯涼茶,去去火氣。”

“這些是人做的事嗎?我能不上火麼?”

“你有沒有想過,這不僅是朝中某些大臣們想要的結果,也是二皇子一直期盼的?”夏淵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納蘭焜煊一楞,指著門外說:“你說是......”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夏淵淡淡地說道。

“皇主離開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有今天?我不信他沒找過你。”納蘭焜煊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我能不能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夏淵忽然微笑著說道。

“不能!”

“你不要去瞎操心,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來料理。”夏淵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納蘭焜煊看著他斬釘截鐵說道:“除了大皇子我誰也不會支援,殿下是皇主指定的繼承人,誰敢亂來,我就跟他拼命。”

夏淵看著他緩緩抬起頭來,指著屋外笑著說道:“你去殺光他們呀,跟我吼有什麼用,做事不能太心急。”

納蘭焜煊一怔,強行壓抑下心頭怒意,小聲問道:“這麼說來,皇主早有安排?”

夏淵看著他搖搖頭,往天上指了指,緩緩地回道:“用你的腦子想想,眼下五域哪裡在打仗,打這場戰爭的人是誰,以是誰握著帝國的軍事大權?”

納蘭焜煊一聽,拍著桌子吼道:“原來是哪兩個小子,害得老子白耽心。”

想了想,又繼續問道:“最近有沒有收到南疆戰報?”

夏淵看著他,苦笑起來:“自從皇主離開後,皇城就再沒收到過南疆的戰報!”

“這不就對了嘛!人家自成一體,跟你彙報個毛!哈哈哈,這兩個小傢伙有意思,老頭我喜歡!”納蘭焜煊大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場戰事何時才能結束?”夏淵看著他,幽幽地說道。

“管它呢,只有那兩個小子在,這事就不著急。”納蘭焜煊滿意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