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秋天,遠芳和意生直接去了皇家學院沒有回家,回為納蘭焜煊收到了納蘭雨的信,知道了兩是的國師的親人。

於是派出學院的長老,將兩人接到學院,要親自教兩人修煉天山劍法。

在他眼裡,納蘭雨便是一個不聽話的傢伙,不學劍法偏偏去修煉了刀法,讓他很是無語。

眼見有兩個不錯的苗子,自然想要將天山劍法發揚光大,找到兩個傳人了。

皇宮裡的月氏,在耶律燕的精心照顧下,用了李修元配製的靈藥,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好。

看得耶律燕直嘆氣:“嫂子,我估計你生下孩子不久就要破境了。”

惹得月氏時不時地問她:“國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傳奇,為何相公要把明珠送到他身邊修行,難道妹妹不能帶著她嗎?”

耶律燕一聽咯咯笑道:“我哪能跟國師大人比,要不是他,我們一家三口估計早就去見長生天了。”

月氏嘆了一口道:“等我生了孩子,得去小鎮看看國師和明珠去。”

耶律燕搖搖頭道:“等到你明年開春見到他倆時,估計明珠已經開始修煉劍法了,到時候說不定嚇你一跳。”

“那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呢?”月氏有些著急了。

“你急什麼?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先天就用靈藥補了身體,便是生下來也比當初的明珠要結實,有花落雨姐姐呢!”

說完,看著月氏幽幽地說道:“你也別打國師的主意,他能帶明珠已經不錯了,他回到五域本來是不收徒的。”

月氏嘆了一口氣,笑道:“如此,只能給落雨姐姐和花姐姐添麻煩了。”

……

小鎮的後山叮叮噹噹忙碌了一個多月,佛殿豎起了一半,倒是幾間廂房、廚房先整了出來。

王三想著以後幾個孩子要在這裡修煉,又在佛殿前後讓一幫石匠用青石鋪了兩個不小的坪場。

而鎮上的百姓一聽小鎮來了老和尚,都等不及後山的小廟修好,來廟裡上香許願。

很多老人嫌白玉城路遠,身體不方便無法去見佛,這下好了,小鎮也有了自己的寺廟。

這對於災後重建的小鎮來說,可是一件大事。

耶律明珠現在比富生和王如意辛苦得多,晚上要跟著老和尚一起數星星,早上要跟著李修元一起彈琴。

下午還得跟王意一起,跟在花落雨的身後揮動手裡的竹劍。

便是這樣,她也沒喊苦。

咬著嘴唇實在受不了不,就喊李修元給她吃用蜂蜜醃製的杏脯。

李修元摸著她的腦袋笑道:“等再過些日子,就讓你花姨帶你去後山摘些秋梨回來,我再醃製放在冬天給你吃。”

小姑娘一聽有吃的,當下也不喊苦了。

淬了三回體,眼下的她已經將一雙小手磨鍊了出來,便是彈琴一個時辰,手指也不會再被磨破了。

這比她看見夜空裡最亮的那顆星得,還讓她感覺驕傲。

便是花落雨,也不得不佩服師徒兩人的毅力,硬是生生讓一個三歲的女孩,安靜地坐在琴臺前,每天彈上一個時辰。

只不過,不光是花落雨沒有聽明白,便是老和尚也沒聽清楚,李修元竟然讓還未入琴道的耶律明珠練習《鎮魂曲》。

或許在他看來想要十年磨一劍,讓耶律明珠從一個不懂音律的小女孩,漸漸修煉出一曲能鎮壓天地的神曲。

歐陽東籬偶爾會問上一句為何練了這麼久的琴,耶律明珠總是在反覆彈奏那幾個最簡單的單調。

李修元看著他淡淡地笑道:“她才多大,便上花上十年的功夫,能入琴道,也值得。”

天天跟在王如意身後捏著一把竹劍揮舞的耶律明珠,則是盼著冬天的來臨。

因為師父跟她說過,冬天,就可以修煉那絕世的劍法了。

……

風雲城中,紫竹院裡。

已經是初冬時節,雖然天山的雪花還未飄來,卻也寒風起百花盡謝的情景。

已經是二十左右的李小龍正站在院子裡練習刀法,唐胖子和小菊坐在堂前煮茶賞景。

服下李修元帶回來的靈藥、靈酒,眼下的李小李已經在前些日子,就在唐朝和小菊的守護下,破境到分神。

這在阿貴和小紅看來,是絕對不敢想象的事情。

夫妻兩人明白若是沒有李修元的靈藥,自己的兒子是決然不可以突破這一道門檻的。

本來夫妻兩人想著要去小鎮看李修元,沒想到哥哥會突然帶著華生回來。

這讓兩人嚇了一跳,更是讓胡青山夫妻兩人抱頭痛哭了好幾天,整整十年了,沒有兒子的訊息。

沒想到歸來的胡歌轉眼就要跟唐朝一樣,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境。

而且之前殘缺的身體已經完好無損,夫妻兩人看著兒子說:“這下來得趕緊找個媳婦,給胡家傳宗接代了。”

誰知道胡歌在家裡也沒呆上多久,在看著李小龍破境之後,便帶著華生往天山而去。

而且放了一句話,不到渡劫中期,決不下山。

華生更是放下豪言壯語,看著叔叔嬸嬸們說不入元嬰,決不下山。

結果就是小紅為師徒兩人準備了無數吃的、用的、穿的衣服,將兩人一路送到了天山腳下。

唐有魚看著胡青山笑道:“胡歌這是要效仿國師當年跟先生上天山,去打磨自己的境界啊。”

陳倩和白雪瞪上了小菊,兩人放下話來:“不生個娃出來,哪裡也不許去了。”

畢竟眾生日夜牽掛的哥哥已經安然無恙,而且修為也不比兩人差,接下來的頭等大事,便是生孩子了。

偌大的紫竹院沒幾人住,於是唐朝和小菊就在這裡落腳,一邊安心修行想著傳宗接代的大事,一邊教李小龍修煉青城的刀法。

只有阿貴時不時來一句:“等到春天,無論如何要去看看哥哥。”

唐朝指著李小龍笑道:“到時帶上這傢伙,說不定還能再破兩境。”

只有小菊望著天山的方向,悠悠地說道:“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想的,一個人帶著華生鑽進了天山,這眼見就要下雪了!”

唐朝看著她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那兄弟當年上天山的時候才六歲,你哥現在多大了,華生怕是有九歲了吧?”

小紅在一旁笑道:“我什麼都不耽心,就是想著你哥哥去哪裡找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小菊一聽也跟著犯愁,看著小紅苦笑道:“我哥從天山下來,怕是我跟唐朝都不如他了,這可如何是好?”

唐朝想了想,小心地問道:“不行去皇家學院問問,要麼等阿貴去見哥哥時,讓他捎個信給天山劍宗,那裡女弟子多。”

小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啥事都要給李夜哥哥添麻煩。”

……

天山之上,已經是雪花紛飛。

當年先生搭過的木屋、小花修整過的木屋已經徹底塌了。

還好李修元教會了華生和胡歌兩人進入的法訣,兩人花了幾天的工夫又在石坪上搭了一間木屋。

當胡歌將屋後石壁上的青苔揮劍斬落,讓華生花了兩天的功夫清理出來之後。

華生被震撼住了,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就是乾爹當年雕刻在這裡的經文。

胡歌當也是盡到了做師傅的責任,上早就在山下準備了白布,將石壁上的經文拓印了下來。

然後讓華生一直在木屋外的石板上用鐵劍學著雕刻每一個經文。

就像當年先生帶著李夜修行一樣,胡歌並沒有給華生講太多道理。

而上指著每一個拓印的經文說:“當年你乾爹不到七歲,便在字裡行間有了自己的劍意,師傅笨,只能讓你再走一回你乾爹的路。”

華生在家便聽過李修元對他交代了許多關於上天上後要學的東西,知道自己要想練好劍法,沒有便捷之路,只能拼了命地苦修。

二話不說,握著一把鐵劍,在石屋外的石板上苦修起來。

手掌磨出了水泡,磨出了血水,胡歌便是藥草給他包紮傷口,好又接著再來。

終於,在天山第一場風雪來臨之前,他已經能在山洞裡的石板上,雕刻下第一行,屬於自己的經文。

這些天小黑也沒閒著,在天山深處轉了幾圈,抓了不少的野獸回,讓胡歌薰成肉乾,這是李修元交代他的任務。

說是下雪前不打獵,冬天就要等著餓肚子。

小黑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便一頭飛進了山洞之中,說自己要睡一個好覺,不許胡歌和華生吵他。

華生自然不敢跟師叔多嘴,他正陷在修行的考驗之中。

正如胡歌說的那樣,他可以不修佛,但是必須經學會李修元石壁上經文裡蘊藏的劍意!

更何況,李修元對他的期望是將無相法身的佛門心法修煉到第六層的圓滿,下才下山。

要知道,眼下的華生可比當年的李修元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因為所有的淬體靈藥李修元都已經為他準備好,他只需要埋頭苦修,並不需要四處去苦苦地尋找靈藥。

這便是李修元跟他在小鎮後山反覆交代了二天的事情。

冬日微雪,早起的華生獨臨深淵,感受到了一股天地間的威壓往他迎面襲來!

一陣寒風吹過,感覺身體無比沉重,像是天地間有一道無形的意志力量從他身上穿過,然後飛向山澗的對面。

雪花輕輕地飄落,華生將往日裡用來雕刻經文的鐵劍換成了竹劍,這個時節是他開始修煉李修元教他斬雪劍法的時節。

他清楚記得李修元曾跟他說過,當初便是修煉出了自己的劍意,乾爹依舊是花了整整一個冬天,才將斬雪劍法修煉入門。

沉寂的山間,華生抬頭望向天空,眼前這漫天飛雪,自己能像乾爹那樣,花上一個冬天的時間,一劍斬雪嗎?

天與地相連之處,是天山之巔。

當年,便是李修元也不敢前往的地方,華生想著會有那麼一天,自己要爬上去看看。

此刻,晚起的胡歌躺在山洞之中,放出的神識默默地注視著風雪中的華生,看著他將自己站成了一個雪人。

看著他終於斬出了顯得笨拙的一劍,看著山洞石壁上的那一行經文。

心裡想的卻是,要不要跟華生一樣,也去風雪之中,斬出那看似笨拙的一劍,去感受李修元當年在天山上的孤寂。

若不是自己親自帶著華生來到天山之上,若不是這漫天風雪將要封山,他怕是永遠都無法去體會那種孤寂!

那種天山之上獨有的孤寂。

或許,只有習慣面對這種孤寂,才有可能花上一個冬天的時間,一劍斬雪。

風雪中的華生正在感應雪花標落的痕跡,想要用手裡的竹劍去捕捉。

一如當年落霞山上的南宮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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