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河邊夜談，說殺氣

小蝶兒點了點頭，回道：“小蝶兒和師弟，現在每天可以煉化五塊靈石了哦。”

這話聽得楚霓裳一頭霧水，心道一個金丹境的小女孩怎麼可能一天煉化五塊靈石，這簡直是在燒錢啊？

七長老卻輕輕地點了點頭，放開小蝶兒的手，微笑著說道：“此事不能著急，慢慢來。”

小蝶兒眯著眼睛笑道：“師傅也說，來到了這裡，就不要著急了。”

直到此時此刻，七長老烏嘯天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李修元苦笑道：“說來說去，這真的是一場天大的誤會啊！我有事下了一趟山，素雲去了鳳凰城......”

這一下，楚霓裳也終於明白過來，眼前的少年沒有說謊，看來師徒三人真的是路過雪山，去見師姐的。

李修元淡淡一笑，又往師徒兩人杯裡添上靈酒。

微笑著回道：“有了這些誤會，晚輩只怕不方便再上玉龍雪山，倘若素雲小姐回來，可以明年春天，來梅山見我。”

聽到這裡，莫說之前已經聽過一回的楚霓裳，現是七長老也是大吃一驚。

去梅山？梅同是凡人都能去的地方嗎？

便是同為雪原深處的雪原聖地弟子和長老，也不敢輕言前往梅山，而眼前的少年卻隨口道來，就跟回家一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道：“未知公子......”

李修元靜靜地說道：“我跟雲前輩有一些交情，應該會在梅山住上很久，不會著急著離開。”

“呼......”

七長老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這一回怕是掌門出關，也不好輕易拿捏眼前的少年了。

雲......山下的世俗之人可能不知道梅山的情形，他們玉龍雪山的長老，可無人不知，梅山的聖人，那個神秘的女人便姓雲。

當此之下。

已經離開了梅山的雲天虹，身在銀川城中客棧裡的女聖，眉頭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

看著面前的老和尚說了一句：“師兄，有人在唸叨我......”

老和尚聞言哈哈一笑：“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在唸叨著那小傢伙，沒準此時此刻的他，也正在想念你呢？”

雲天虹淺淺一笑，看著老和尚說：“師兄可真會開玩笑，他有什麼事情需要來求，倒是我著急見到他，為了琉璃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他沒事找你，沒有見到他之前，怕是誰也說不清楚。”

老和尚笑道：“萬一，他從諸天之中，給你又找了一個寶貝徒兒呢？”

雲天虹搖搖頭：“一個紫衣快磨光我所有的耐心了，哪裡還有心思再收徒兒？”

“哪可不一定。”

老和尚看著她認真地說道：“諸天萬界，奇事奇人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我倒是希望，他替我也找一個寶貝弟子。”

“好吧，只要他有替我解決琉璃的麻煩。”

雲天虹看著老和尚靜靜地說了一句：“就算我再費些心思，教一個有意思的寶貝弟子，那又如何？”

“沒錯，只要不離和琉璃的事情解決，我們哪怕帶著你新找的徒兒，也可以去諸天周遊一番，我已經等不及了。”

老和尚說道：“師妹相信我，這一刻那傢伙也在想著你呢。”

......

“聖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李修元將烤好的魚放在七長老的面前，心裡卻在力量自己跟雲開虹的有關係。

以他跟梅山女聖的交情，雖然不是師徒，卻跟師徒沒有多少分別。

更不要說，雲紫衣跟歐陽夏雲的親事，還是自己當年在通天河邊無心之下，促成的。

楚霓裳想了又想，試著問了一句：“公子跟梅山的關係......”

李修元淡淡地笑了笑：“還行吧。”

在外人面前，他並不想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畢竟按他的計劃，以後小蝶兒怕是要留在梅山上修行。

他可不想在楚霓裳的面前，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

只有七長老心裡清楚，眼前的少年便是跟女聖有深厚的交情，只怕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說出來。

讓自己的弟子去往梅山一趟，這在玉龍雪山上的一些長老，弟子的眼裡看來是不敬，是狂妄。

只在他這個知師傅才知道，這可是一份難得的機緣。

畢竟聖人不出世，並不是世間修士想見，便能見到的。

想到這裡，七長老又喝了一口靈酒，跟李修元說道：“公子放心，待到素雲從鳳凰城回來，我便讓他春天的時候，去一趟梅山。”

楚霓裳一聽，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她已經在心裡暗暗下了定心，這次回山，無論如何，就是耍無賴也要纏著師姐，讓她春天的時候帶上自己。

在她看來，只是多一個人，眼前的少年和梅山上的聖人，應該不會拒絕。

想到這裡，她又嚇了一跳。

還好，自己在雪山之巔沒有多嘴，也沒有亂說話，否則只怕當下的師徒三人要嫌棄自己了。

小蝶兒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別怕，只要你不坑小蝶兒，師傅也不會怪你的。”

小蝶兒明白師傅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別人坑自己。

畢竟眼下她和烏鴉還不能自保，否則師傅也不用如此小心了。

喝了三杯靈酒，七長老指著不遠處的鑄劍臺問道：“難不成，公子還有興趣鑄劍？”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是一個窮人啊，想著春天的時候要見不離和宇文琉璃，想來想去，只能想辦法給他們湊一份禮物。”

此話一出，讓楚霓裳直接無語。

心道若不是師妹在雪山上跟眼前的少年無禮，自己當下只怕也能厚著臉皮，跟少年討一個人情了。

畢竟能拿出來送給聖人弟子的靈劍，不用想，也比她眼下的靈劍好上許多啊？

七長老想了想回道：“雪山鑄劍卻是世人想不到的事情，這裡的冰河用來淬鍊靈劍，卻是世間最好的所在啊。”

李修元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是鑄出靈劍，也得找一處合適的環境溫養上一些年頭吧。”

不說別的，當年無心和茉莉的凡劍，便在康川城外的日月山上，溫養了不知多少年。

更不要說，當下他為不離和尚，宇文琉璃和小蝶兒所鑄，也是一把人間難得一見的凡劍。

只不過，以他眼前的修為，不用像當年在天山上，要花上那麼久的功夫，去鑄造一把凡劍了。

想想，自己的劍還藏在天山呢。

楚霓裳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看著身旁的老人問道：“七長老，這靈劍出爐，還需要溫養嗎？”

七長老一時竟然無法跟她解釋，只好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又跟了一口酒。

然後試著跟李修元問道：“如此，溫養出來的靈劍當能震懾一方了吧？”

誰知李修元卻淡淡地回道：“劍好還得人強，否則只怕劍的主人還沒用上幾日，便被有人之人惦記上了......”

這個道理不用他多說，七長老也能明白。

楚霓裳偷偷地嚇了一跳，心道能讓世間修士惦記的靈劍，那得是什麼模樣的啊？

直到面前的四人吃飽之後，李修元才給自己烤了一條魚，看在七長老和楚霓裳的眼裡，卻忍不住暗讚歎了起來。

今夜，果然主人好客，連魚兒也是讓她們吃好了，主人才慢慢地去烤自己的晚飯。

而這個時候，七長老卻問起了不離和尚在通天河邊的修行。

“為何不離和尚跟鳳凰城的小公主，寧願在通天河邊風吹雨打，去做一個世間的凡人，這其中有講究嗎？”

便是玉龍雪山的七長老，在沒有聽聖人說法之前，依舊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因為，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在李修元的眼裡，眼前的七長老就跟當年的師尊納蘭若玉有幾分相似，都是錯過了化凡的時機。

而玉龍雪山有長老，也輪不到自己去點化。

沉默半晌之後，李修元想到那一年的冬天，他眼裡的不離和尚看著老和尚釣魚的情形，心裡淡淡地笑了起來。

看著楚霓裳好奇的眼光，看著小蝶兒盯大了眼睛，摸著一旁的烏鴉說道：“因為那一年，不離和尚看了他師傅釣魚......”

“同樣的一條魚兒，老和尚能輕鬆地釣起來，而不離去釣，魚兒遠遠地就跑走了，所以他要去通天河邊做一個掌櫃跟夥計......”

“為什麼？”小蝶兒和楚霓裳同時問道。

“這是為何？”連七長老也想不明白，只好請教李修元。

“師傅，老和尚是不是把釣上來的魚兒統統都放了回去？”烏鴉想了想問了一句。

“唉......”

李修元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三人還沒有烏鴉聰明，不會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於是，他只好苦笑道：“佛說萬物有靈，冰湖裡的魚兒親近老和尚一心聞道，而不離上去只是想吃掉魚兒......”

小蝶兒這才明白過來，看著師傅面前的魚兒說道：“原來是不離師叔殺氣太重，連湖裡的魚兒也不喜歡他？”

“沒錯，我讓他跟鳳凰城的宇文琉璃去通天河邊做一個凡人，就是想用通天河水，將他們身上的一身殺氣洗掉。”

沒有化凡入聖之說，李修元換了一種說法，回到了不離當年最初的心思。

如何才能讓他坐在湖邊，坐在老和尚木屋的露臺上，讓湖裡的魚兒跳出湖面來親近他。

而眼下的他，還不知道不離和宇文琉璃兩人已經於一夜之間雙雙涅槃。

楚霓裳想了想問道：“如何得知我身上有沒有殺氣，殺氣有多重？”

七長老聽到這裡的時候，卻低頭默默地沉思了起來。

李修元的這句話打動了他數十年不曾泛起波瀾的心思，他要細細想想這句話的道理，畢竟連聖人的弟子，也要去掉身上的殺氣。

而且在通天河邊一待，便是將近十年的時間。ωω

這，別說世間的修士，便是讓他這個玉龍雪山上的長老，讓自己的寶貝徒兒烏素雲，怕也做不到。

畢竟，這樣的日子太單調，太寂寞了。

李修元看著小蝶兒迷惑的眼神，看著楚霓裳笑了笑。

說道：“冬日放晴的時候，有鳥兒來覓食，你試著在手上，在你的身邊撒一些靈米，試試。”

烏鴉一聽驚叫道：“師傅我知道了，鳥兒的天生警覺，是不會去一個有殺氣的傢伙手心，吃這靈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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