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說魚，雪山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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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當下的鳳凰城中群雄匯聚，各家客棧裡賓客滿座。
單單說上了雪峰山，安靜地跟在老和尚身邊修行佛法的王強，已經身著僧衣，開始了自己苦行僧的修行。
他甚至也會像當年的不離和尚一樣，遠遠地守在湖邊，看著老和尚將已經凍結的湖面敲開一個窟窿，然後雪中垂釣。
讓他感到不解的是，老和尚明明釣上了魚兒，卻在轉瞬之間，一揮手又扔進了冰湖的窟窿裡。
一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湖邊看不懂的王強，還是為了那不遠處白塔裡涅槃之中的徒兒不離。
不離不在，自然不會有人替王解釋師傅為何喜歡垂釣。
老和尚卻在這個問了一句：“如此，在你的眼裡這是湖裡的魚兒貪吃，還是世間之人？”
王強聞言一愣，他先是想到了天雲山的掌教，又想到了樓蘭的陳家，再然後便是那斷腸崖上的三好老人......
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過了良久，才怔怔地回道：“弟子沒有釣過魚兒，卻在短短的時間裡經歷了無數次生死追殺，自然，是世人貪婪了。”
老和尚點了點頭，靜靜地說道：“人活一世，跟這魚兒有何分別，都是為了生活。”
王強聞言一驚，頓時回道：“為了活著，也不能追著弟子不放啊，我又沒有惹到他們。”
“君子無過，懷璧其罪......在某些人的眼裡，你搶走了有可能是屬於他們的機緣，雖然那並不是你的錯。”
老和尚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道：“因為你弱，所以他們就要欺負你，就像這湖裡的大魚，也會欺負小魚一樣。”
王強這才回想起來，當年在天荒山上經歷的那些事情。
望著老和尚喃喃自語道：“原本世間，也跟天荒山上一樣，奉行的是叢林法則。”
老和尚淡淡一笑：“難道不是嗎？罷了，你回佛堂去看看佛經，再想想這魚兒的道理吧。”
王強聞言當下雙手合十行禮回道：“多謝前輩。”
待到王強離開之後，老和尚才望著雪花紛飛的天空，問了一句：“他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何不來見我？”
......
玉龍雪山，雪峰之巔，轉眼間離大年不到十日。
每日跟著師傅苦修不止的小蝶兒和烏鴉，不知煉化了多少仙靈石，一身修為已經恢復到了金丹中期，可以去山間打獵了。
只是李修元依舊不允許兩人單獨外出，這裡是玉龍雪山，不是定安城。
便是在定安城中，像小蝶兒和烏鴉眼下的修為，也是跟菜鳥沒什麼分別。
倒是小蝶兒的拔劍術真的如她所說，一番苦修之下，速度越來越快，連著一劍斬雪，也比之間更快更準了一些。
倒是李修元替烏鴉可惜，時不時看著他笑道：“你看看這好好的重修一回的機會，讓你錯過了。”
烏鴉呱呱笑道：“不急，等著羽毛長齊了，等弟子見到傳說中的聖人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化形。”
“他們啊......快了，立春之後，我先去這山中訪友，再下山帶你們倆去見傳說中的聖人。”
李修元淡淡一笑：“只不知道，到時候聖人會不會嫌棄你太弱，只肯收下小蝶兒，不要你這個妖獸。”
“那是不可能的，烏鴉要保護師姐，不能分開。”
烏鴉看著小蝶兒笑道：“師姐師傅這算不算挑拔我們之間的關係？”
小蝶兒咯咯笑了笑：“師弟要是害怕，就趕緊化形吧。”
......
山上無日月，李修元也不知道轉眼間就是大年。
而雪山之上，茫茫白雪之中，正有一行人往山巔而來。
去了鳳凰城的烏素雲還沒有回到玉龍雪山，宗門裡的弟子卻例行往年的規矩，在大年之前，往雪山之巔來狩獵了。
今日來的一幫弟子，卻不是七長老烏嘯天的弟子，而是宗門三長老烏神雲，跟五長老諸葛南山的一幫男女弟子。
眾人已經出來了五天，一路收穫不少。
打算到玉龍之巔轉轉，看能不能遇到一隻妖獸帶回宗門，若是運氣不好，最多在山間待上兩天，就要回家了。
而這個時候，李修元正坐在洞中守著一壺茶，心裡想著不久就能去見當年在通天河邊遇到的那個少女。
不知道這些年過去，當年的七長老可好，少女有沒有如願破境？
烏鴉正蹲在洞口，看著雪地裡練劍的小蝶兒。
心裡卻在想著等到春天去見聖人的時候，自己要不要化形？
揮劍不止的小蝶兒，卻想著等著師傅見到女聖大人的時候，怎麼著也得將一身修為恢復到元嬰之上，否則真的要被嫌棄了。
兩個小傢伙哪裡知道，他們眼下只是將一身真氣轉化，還算不上真正的重修一回。
越到越後，恢復得越快，要不了兩年，便能恢復到東海太平島上的修為。
只是李修元怕兩人懈怠，懶得跟她倆解釋得這麼仔細。
天空飄著小雪花，洞外的小蝶兒在揮劍不停......
不多時，玉龍雪山的一幫男女修士眼見離山頂越來越近。
只見一片白雪覆蓋的石塊上，坐著一個清麗的身影，渾身一襲白裙跟天空的雪花融為一體，顯得純淨無瑕。
一頭黑髮罩著一個狐皮帽子，露出一雙無瑕的大眼，正自靜靜地望向前方。
此女是玉龍雪山三長老的女弟子烏小青，煉虛七重的她跑得快，坐在石塊上等待。
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隻妖獸，她想回家了。
不遠處，又有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飛身上前，看著止步不前，坐在石塊上的烏小青喊了一聲。
“師妹也不怕這雪地寒冷，就這樣坐在上面。”
來人，卻是五長老諸葛南山的弟子楚霓裳，年方不過二十五歲，卻已是煉虛八重的修為。
一襲青衣卻遮不住逼人的英氣，跟一雙明亮烏黑的大眼睛，一張秀臉被山風吹得通紅，如雪中綻放出一朵桃花。
楚霓裳人還沒有飛掠到烏小青的跟前，便讓人眼前一亮，有一種一見傾城的錯覺。
烏小青看著楚霓裳嘻嘻一笑：“師姐我們只怕要白跑一趟了，我看山頂的妖獸不知躲去了何處，我們打道回家吧。”
楚霓裳嘆了一口氣：“如此，我們要讓師傅他們失望了。”
“那也沒有辦法啊，我們不是已經收穫了足夠多的獵物了嗎？宗門又不是隻有我們出來，不是還有人去了別處？”
烏小青淺淺一笑，看著不遠處踩著積雪往上而來的幾個男子，揮了揮手道：“師兄
師弟不要上來了，這裡沒有妖獸。”
還沒等她的聲音落下，楚霓裳卻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師妹不對，山上這麼有人，難道宗門還有師兄過來不成？”
說到這裡，她直接從烏小青面前飛掠而出，往山巔的方向而去。
烏小青一見之下，只好跟著飛躍而出，跟著師姐的身後往前掠去，兩人一前一後，往風雪中的小蝶兒所而來。
遠遠地，烏小青喊道：“師姐等等我。”
......
“嗖嗖......”
兩女一前一後快若閃電，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經飛掠到小蝶兒身前的三丈之處。
烏鴉一見，頓時驚叫道：“師姐小心，有人來了。”
剎那之間，小蝶兒只覺得眼前的風雪瞬間凝固，隨後也看到了楚霓裳和烏小青兩女，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寒。
因為，他從兩女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敵意，這是她神龍之體的直覺。
隔著三丈之地，楚霓裳看著一身大紅棉襖的小蝶兒，跟蹲在山洞邊上的烏鴉，不由得一驚。
脫口說道：“哪來的野人，竟敢闖入玉龍雪山禁地！”
烏鴉沒有搞清楚情況，大聲喝道：“你才是野人，我們來到這方世界，就降臨在這雪山之上了！”
烏小青一聽不對勁，跟著說道：“不對，這裡是玉龍雪山，千萬年來都是我們宗門禁地，外人禁止進入，你們是打哪來的？”
小蝶兒一聽傻了，只好指著天空喃喃道：“喏，我們前些日子打哪裡來的。”
楚霓裳哪裡肯相信，看著眼前不過金丹境的小蝶兒，怎麼可能是天外來客？
一個少女一隻烏鴉，竟然闖進了玉龍雪山的禁地。
要知道，這裡是玉龍之巔，也只有每年將近大年之時，得到掌門的允許，才可以由門下弟子來此峰狩獵。
而且狩獵還有諸多限制，只准他們象徵性地帶回一頭妖獸。
如果像今日沒有遇上，便是空手而歸也不許再狩獵其他弱小的野獸。
兩女卻沒有想到，宗門的禁地被一個外人闖入了。
“小姑娘，跟我回宗門吧？”
楚霓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隨後看到了跟上來的師妹，烏小青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師姐的意見。
於是，兩女的眼神漸漸寒冷。
“你們想要綁架我師姐？”
烏鴉目光閃爍，他看了一眼烏小青，又看了一眼楚霓裳，臉上帶著一抹不屑的神情，心道師傅還是裡面呢。
“這麼大一座雪山，都是你家的？”
烏鴉呱呱說道：“就算是你家的，我們只是路過，沒有損壞這裡任何東西，最多我們離天，你們憑什麼抓走我的師姐？”
楚霓裳一聽怒了，她感覺到烏鴉和眼前的少女有意隱瞞一些事情，她的直覺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特別是烏鴉的神情。
一隻妖獸，也敢對自己如此說話？
“師妹，不要跟這妖獸廢話。”
楚霓裳冷冷地看著小蝶兒和烏鴉，特別是她的目光遠遠看到了小蝶兒握在手中的靈劍，露出一抹異色。
一個金丹境的少女，憑什麼握著一把靈劍？
“去拿下這妖獸，正好我們今天空手而歸，就拿這該死的烏鴉回去祭天吧。”
烏小青看著楚霓裳說道，在她看來，正好今日空手而歸，眼前這烏鴉也算是一隻成了精的妖獸，可以拿回家交差了。
“該死！”
烏鴉經歷過魔山下的祭天，也經過望天城外的老魔一戰，更是聽師傅說過東海的玉仙兒，欲要拿孔雀祭天。
眼下再聽到眼前的少年要拿自己回家祭天，不由得怒火一下子冒了出來。
小蝶兒臉上也露出一抹異色，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楚霓裳，冷冷地喝道：“你要抓我的師弟去祭天？”
話音落下，烏小青衝了過來，伸手往洞口的烏鴉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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