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策臉色一點也沒緩和,薄唇殷紅如血,輕輕勾起:“本王記得他們是父皇和母妃賞下來的丫鬟?”

下人低著頭:“回王爺,是的。”

每次王爺這麼笑的時候,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既是丫鬟,不幹活怎麼行?”

下人立馬明白了:“小人這就去讓管家給她們安排活計。”

趙策讚許的看他一眼,這個倒是比上一個機靈。

“不急,她們還說什麼了?”

下人仔細回想:“雲珠姑娘說蘇姑娘吃得多,說…說王爺您喜歡身材纖瘦的女子,蘇姑娘這樣恐怕……恐怕會失寵。”

最後那句不是雲珠說的,是下人根據當時情況自己猜測的。

趙策冷笑:“本王怎麼不知道自己喜歡身材纖瘦的女子?”

下人把頭壓得低低的,這個雲珠姑娘恐怕要倒大黴了。

書房內安靜極了。

下人呼吸聲極輕,不敢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趙策忽然開口:“既然她們都這麼說了,本王不滿足她們的要求,豈不是很不近人情。”

“吩咐下去,從今日起,後院那幾個的例菜減半,每日由三餐改成兩餐,本王喜歡纖瘦些的女子,希望她們能不負本王的期望。”

下人忙道:“是。”

王爺甚至連她們的名字都沒記住,直接用‘後院那幾個’代指,一時分不清是可笑多一點還是可嘆多一點。

三餐改成兩餐,每餐的例菜還要減半,再加上日後要乾的活,她們這下慘了。

惹誰不好,非要去惹那位,這下踢到鐵板了。

……

土窖的火逐漸熄滅。

開窖,熱騰騰的空氣從裡面冒出來,蘇靈玉用鉤子把簡易的蛋糕盆勾出來,瞬間,香甜的氣息在院子裡肆意飄散。

“好香。”蘇耀祖迫不及待湊上去,“姐,快給我嘗一口。”

蘇靈玉一巴掌把他拍開:“髒手別動我的蛋糕。”

王氏見狀過去維護小兒子:“幹嘛呢,有話不能好好說?一個女孩子家家,動手動腳的,以後誰敢娶?”

蘇耀祖撇撇嘴:“就是,窮講究。”

“那我就不嫁了。”

蘇靈玉瞪蘇耀祖一眼:“還想不想吃我的蛋糕了?”

“……想。”

“那還不快去洗手?”

蘇耀祖嚥了咽口水,強行把視線從蛋糕上移開,灰溜溜過去洗手。

蘇大哥和嫂子帶著小侄子洗完手擠了過來。

蘇靈玉的大嫂李氏眼睛放光的盯著鐵盆裡的東西:“這就是蛋糕啊?”

蘇靈玉用布襯著端起鐵盆,倒扣在案板上,用力磕了磕,很快,一個完整的半圓形蛋糕胚就脫膜了。

大嫂眼疾手快撕下來一塊,吹了吹,塞到兒子嘴裡:“小寶快嚐嚐。”

蘇靈玉正準備切呢,看著那個不規則的缺口,沒了心情,索性也拿手揪下一塊扔進嘴裡。

不錯,和記憶中的味道很像。

條件簡陋,不可能一比一還原,像個七八成就很不錯了。

“讓我也嚐嚐。”蘇耀祖手還溼著就抓起一塊塞進嘴裡,“好吃!”

蘇大嫂懷裡的小傢伙也拍手:“好吃!”

蘇家人從沒吃過這麼精細的好東西,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這一盆蛋糕分食完,給出一致好評。

蘇靈玉忍不住得意,那是當然,也不看是誰做的,這麼鬆軟甜香的蛋糕胚,哪怕沒抹奶油,在二十一世紀也備受追捧,何況是生活條件貧乏的古代。

“姐,你明天要拿這個去擺攤嗎?”

蘇靈玉搖頭:“不擺攤。”

她要直接和鎮上的糕點鋪子合作,她來供貨,糕點鋪子售賣,得到的錢按比例分成。

只是這樣一來,名聲就是糕點鋪子的了。

不是沒想過自己賣,但那樣太慢了,她想租個鋪子,就得儘快搞錢。

而且,蘇靈玉不打算靠賣蛋糕發家,她是個美食博主,做的最多的美食不是甜品,而是各種特色菜。

蘇靈玉更大的願望是把自己的酒樓開到京城去。

京城是大慶朝的核心地區,達官貴人眾多,見識過二十一世紀的繁華,蘇靈玉不甘心留在落後的小村莊,縣城府城她也看不上,要去就要去最繁華的地方。

還有一個原因,冥冥之中,蘇靈玉覺得京城一定有什麼吸引著她。

最多一年,她一定會過去。

……

蘇妤進府沒多久,王府眾人再次感受到了王爺對她的寵愛。

沒看連皇上和娘娘送來的人都因為她被髮配去幹雜活了?

在屋裡躺屍好幾天,蘇妤終於捨得出來了。

春梅提議:“姑娘,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去花園裡逛逛如何?”

蘇妤沒有意見,去哪不是去。

等到了花園,她終於知道春梅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了。

坐在亭子裡,蘇妤抿一口茶,看著廊下賣力揮舞掃帚掃地的女子,不是前幾天來找茬的湘竹還能是誰?

幾天不見,怎麼這麼慘了?

春梅像是知道她的疑問,主動解釋:“聽說湘竹姑娘是被王爺罰來掃花園的,還有桐月姑娘,被打發去了馬廄餵馬,最慘的是雲珠姑娘,現在在浣衣房洗衣服,其他幾位姑娘都被髮落到了各個角落,王爺這分明是在為您出氣呢。”

蘇妤一口飲盡茶水,下巴微抬,理所當然道:“我是趙策的救命恩人,他當然要為我出氣。”

聽到趙策的名字,春梅嚇得臉色一白:“姑娘,王爺的名諱不是隨便能喚的。”

“他讓我這麼叫的。”

“此一時彼一時,您當初救王爺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對吧?”

蘇妤點頭,這倒是。

春梅苦口婆心:“王爺當初肯讓您喚他的名字,定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如今已經到了京城,沒有這方面的顧忌,姑娘還是謹慎些為好。”

蘇妤聽得頭疼:“你們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

春梅只能賠笑:“奴婢是為了姑娘好,您看,連陛下賜給王爺的人,惹王爺不高興了都被髮落去掃地,更何況是姑娘。”

廊下的湘竹氣得渾身發抖。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普通的婢女也敢看她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