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誰敢殺我?
章節報錯
...
關平在臨時搭建起來的營房內來回踱步,如今在營房內的,只有他的軍中司馬及於禁幾人。
關平心中焦急不已,糜暘進城已經有一會了,但城內還是沒什麼訊息傳來。
關平也知道,也許這時的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總比看到糜暘的人頭被掛在城頭好吧,但出於情義,關平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擔憂。
就在關平焦慮的時候,營外有人來報,說是公安城中有信使到來,
關平當即命人將信使帶進來,公安城中的信使進來後,將糜暘寫的書信交予關平後,就退了出去。
關平從信使手中接過信件開啟一看,他立馬就認出了這是糜暘的筆跡,
而在看完糜暘所寫的內容之後,關平陷入了沉默。
關平回憶起了,糜暘在入城之前,對其再三叮囑的二字,
“信我。”
關平的眾親信見關平在看過信後就陷入了沉默,他們好奇之下,從關平手中取過信件也看了起來,
在他們看完後,臉上神色俱都突變。
其中有一人當即勸關平道,
“校尉不可,這必是士仁之計,想誘校尉輕身入城圖之。”
隨後又有其餘人對關平不停勸諫。
但面對這些人的勸諫,關平臉色始終不變,
他只是吶吶言道,
“這信是子晟親筆所書無疑。”
糜暘的筆跡,關平自然是認識的。
在說完這點之後,關平對著他軍中副將言道,
“在我走之後,軍中一切就暫時有勞你操持了。”
聽到關平真有意按信中內容行事,營內關平諸親信紛紛大急,
“校尉!”
還有人想再勸關平,但都被關平揮手阻止。
“這是我的軍令,你們按令行事就好。”
在看到關平的態度如此堅決之後,旁人也知道已經無法再勸,便紛紛離去,下去佈置去了。
很快的,簡陋的營內,就只剩關平與于禁二人。
在剛才眾人的勸諫之中,于禁不難推敲出糜暘信中的內容。
如今見四下無人,心中懷抱著對糜暘的憤恨,于禁亦破天荒的勸關平道,
“這很可能是士仁的計策,或許糜暘已經投敵,亦或許他被士仁所威脅,而寫下了這封信。”
“關校尉不可不小心。”
而在於禁說完後,他卻發現一柄利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這把利劍正是方才劃傷糜暘的,關平的佩劍。
關平持劍冷視於禁說道,
“子晟認為你有大用,故而還會容忍你些許,但我不同,若你再行離間之語,我必殺你。”
突然被關平持劍以向,于禁只覺得心中有口老血要噴出,
他承認心中是有離間的心思,但他說的話亦不是胡言亂語,
而是在陰謀詭計盛行的當世下的合理猜測,
他本質上也是為關平考慮,
自己一番良言,怎麼就換來了關平的持劍相向呢?
“子晟若是不忠之人,他不會千里奔行向父親告知孫權陰謀。”
“子晟若是不義之人,他不會阻我入城,而以彼身代吾身。”
“我知道,吾並不是什麼大智之人,但我信他,他是我從小一起玩鬧,一起立志匡扶漢室的好友。”
“父親從小教導我,人生處事要以忠義為本。
父親從沒有教過我,要去懷疑志同道合之夥伴。”
“子晟寫這封信也許別有原因,亦也許是他計謀之一,他在等著我助他。”
“父親知道糜太守早就對其不滿,但他從未起過將其撤換之意。
他相信糜太守乃是可以值得他信任之人,縱使他們往日之間有所不和,但這於大節無礙。”
“我從小以父親為標榜,今日的我,亦不會懷疑好友之言。”
聽到關平如此說,于禁不禁覺得可笑,
“你難道為了信糜氏小子,而不顧自己的性命了嗎?”
“有何不可?”
“信義所在,吾九死而不悔,這是大王與父親一輩子的信條,吾亦不會違背。”
關平信誓旦旦,于禁滿臉不可置信。
劉備麾下的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傻子!
就單單為了信義二字,就可以做出許多他所不理解的,為時人所嗤笑的愚蠢之事,
自殘單騎入城的糜暘如此,
憑一封書信就可輕身入城的關平亦是如此。
崇尚權謀的于禁十分不能理解,他感覺自己的三觀快被糜暘與關平這二人給扭曲了。
關平不理已經陷入混亂狀態的于禁,在屬下告知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後,他當即出了營門,跨上了戰馬。
...
在公安的城門之上,士仁遙望一里外的關平駐軍之處。
只見在信使進入關平的軍中後,關平軍中不一會兒就有了動靜。
不久後,一輛輛馬車排成一條長龍,從關平的軍中運出。
而在糜暘前來公安之時,他早已將馬車上的遮蓋用的黑布給全部掀掉,
這樣子,站於高處計程車仁很容易就能看到,那一輛輛馬車之上的金銀財寶。
在看到那些金銀財寶之後,士仁的眼睛已經無比睜大,他嘴巴大張著,臉上都是貪婪之色。
在近百輛馬車緩緩駛出關平的軍陣中之後,士仁就看到跟在馬車之後的十數騎。
隨著距離的漸漸接近,士仁認出那十數騎為首一人,真的便是關平無疑。
而看到關平雖然不是一人前來,但士仁心中也是滿意的。
他此刻在城內可是佈置了數百精銳,一旦關平進入城內,有數百精銳在手,想收拾關平這十數人,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看到這一幕,士仁大喜,他轉過頭,對著身後的糜暘言道,
“賢侄,你真的沒有騙我。”
隨著裝滿金銀的馬車,及關平一步步朝著公安城接近,士仁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
他拖著肥碩的身軀,快速的跑下城頭,隨後對著城門處的眾士卒大喊道,
“快開門,快開門!”
隨著士仁一聲令下,公安城笨重的城門開始緩緩開啟。
大約半個時辰後,滿載金銀財寶的馬車大多已經駛入了公安城內,
站在士仁身後的糜暘,這時臉上如釋重負的松出了一口氣,
而見到無數錢財及自己的心腹大患,正一步步落入他的網中,
士仁這時內心的欣喜已經轉變為得意,得意之下容易忘形,
他眼睛狠狠盯著越來越接近的關平,囂張的笑喊道,
“關羽欲想謀我,可如今他兒子即將是我階下之囚,”
“試問這荊州之內,還有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說完後,士仁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
但就在他大笑的時候,一聲清秀的聲音突然響起,
“吾能,吾敢!”
士仁只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隨後他就感覺腰間一空,似乎什麼東西被抽出,
再然後,一股劇痛感從他的腰部傳來,
他從劇痛的地方看去,只見,他肥碩充滿油脂的腰,已經被他的大刀所貫穿,
看著刀尖從自己的身體中露出,士仁不可置信的轉向身後,
那張他方才一直喚為賢侄的臉,瞬間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賢侄,你,你......”
士仁的話還沒說完,糜暘用力得再次扭動了在士仁身體裡的利刃,
利刃在士仁的身體內,將他的五臟六腑給攪了個稀爛,
糜暘低罵道,
“賢你瑪弼。”
隨後糜暘抽出長刀,從背後一腳將士仁直接踹到在地,他舉起染血的長刀大喊道,
“奉前將軍令,擒殺士仁叛主之賊,有不願從賊者速速放下武器。”
而這時計程車仁已經躺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糜暘突然捅殺士仁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士仁的親衛們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
他們實在想不到,方才還是士仁賢侄的糜暘,怎麼會突然殺了士仁。
在糜暘殺了士仁後,這一震驚的一幕,也令此刻在城門處計程車仁親衛們大腦陷入宕機,
城門之處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
在這時,那些已經進入城門之內的,押運馬車的民夫們,也紛紛露出了獠牙。
他們從馬車上的金銀之中抽出刀刃,朝著士仁的那些親衛砍殺而去。
這些馬伕裝扮的人,都是糜暘的親衛!
一時間,城門之處喊殺之聲四起,
而糜暘在混亂之中,也馬上來到他的親衛之中,
終於在這時,有人反應過來要關閉城門。
但這時馬車已經進入城門之內許多,城裡城外俱是延綿的馬車,
被數十輛馬車所阻擋,城門又是那麼容易可以關上的!
在不遠處的關平看到這一幕後,立於馬上哈哈大笑起來,
他先令一人回去召集大軍入城,
隨後他就領著剩下的親衛,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駕著駿馬朝著城門處衝去,
子晟我來助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