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如果小時候林母沒有偏心，原身內心還會認為跟妹妹不熟嗎？

在林瑤眼中，林彤就是專門跟她搶東西的。而在林彤眼中，可能是姐姐喜歡的東西跟她一樣，但姐姐總會讓著她。人嘛，總喜歡過濾掉自己不堪的形象。

其實小孩之間的矛盾，讓小孩們自己解決，大人不去摻和比較好。

不過原身這麼多年受的委屈，不是“誤會”兩個字就可以化解的，何況她也不是原身…

兩人現在這樣就好，不針對、不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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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兩天，林瑤準備去上工了，這事是逃不掉的。現在主動提出，總比過兩天大隊長忍不住來抓人上工的好。

一大早吃過早飯，林瑤學著老知青那樣戴著草帽和手套，肩上再搭了條毛巾，她還背了一個軍用水壺跟著出門。

新知青中胡自強他們幾人早就跟著去上工了，今天的新人只有林瑤、林彤、周紅霞三個。

本來林彤還想能拖幾天就拖幾天的，但是看著周紅霞她們都要去上工，她也只好跟著一起去了。

知青們到達疙瘩村的麥場上，等待開始分活。

主要就是林瑤她們三個，其他人都已經被打散分到各個小隊上了，林瑤她們是第一次上工，還需要大隊長分配。

“你們三個總算自覺來了。”秦大軍板著臉看著林瑤三人說，然後他扭頭大聲喊道，“張成香、秦梅、趙紅豔過來。”

被喊到的三人老不樂意了，皺著眉頭走到秦大軍身邊。

“大隊長，前兩天劉東的大丫頭才來，再來一個新人，耽誤我們幹活！”秦梅是個火爆脾氣，剛走過來就直接對秦大軍說道。

“少廢話，讓她們去拔草不就得了。一個人做不過來就兩個人做！”秦大軍不理會秦梅的抱怨，直接指著人分配起來。

“你跟著趙紅豔。”秦大軍指著林彤說，又指著周紅霞，“張成香，她跟著你。”

“最後這個跟著秦梅。”秦大軍的分配還是有點小心思的，秦梅是他堂兄的女兒，所以秦大軍把看起來力氣最大的林瑤分給了她。

“行了，快帶去幹活吧。”把人分好以後，秦大軍手一擺，轉身走了。

“真是倒黴！”張成香吐槽了一句，帶著周紅霞往地裡走。

秦梅把林瑤帶到地裡說道，“第一天上工，你就跟著大丫一起拔草吧。跟著鬆土的人後面，把地上的草拔出來扔掉。”

“好。”林瑤看著一望無際的土地，艱難的點了點頭，身旁還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劉大丫吧。

“大丫，你帶帶她哈。”秦梅跟劉大丫說了一聲，看她點了點頭後就走了。

看著秦梅走了，劉大丫的話多了起來，人也顯得活潑了一些，“我聽他們說，你叫林瑤對吧？”

“嗯，你的名字就是劉大丫嗎？”林瑤問。

“對呀，我是家裡第一個出生的女孩子，名字就叫大丫，我還有妹妹二丫、三丫…六丫不過只有三丫是我的親妹妹，其他的都是我的堂妹。”林瑤只問了這麼一句，劉大丫就把自家的情況一股腦的說出來了。

“你家孩子真多…”林瑤忍不住說道。

“那是，我家人超多。”看起來劉大丫還很自豪，她看了看前面的人走遠了些，趕緊招呼林瑤幹活，“我們邊拔草邊說吧，要不然等會計分員檢查過來，我們要被扣工分的！”

“好。”林瑤點了點頭，學著劉大丫一樣彎腰拔草，兩人雖然是同一片地，但是卻分了左右的，一人幹一側，這樣才好記工分。

“瑤瑤，你們怎麼還戴手套呀，這樣幹活不方便。”

“沒有呀，我覺得還好。”

“瑤瑤，你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呀？哪裡是……”

剛開始還認為很輕鬆，林瑤她還有力氣跟大丫一邊聊天一邊幹活，不過就僅僅十幾二十分鐘，林瑤就感覺腰受不了了。

直起身看著一望無際的土地，林瑤只覺得眼前一黑，看來她是要累死在這疙瘩村裡。

“瑤瑤，我不等你了哈，如果我上午沒有幹到三公分的活，中午回家是要被罵的。”眼前前面鬆土人的身影走遠，劉大丫也顧不上和林瑤聊天了。

“好好好，你去吧，我喝口水歇一歇。”林瑤擺了擺手，示意大丫別管她。

“嗯。”劉大丫點了點頭，她糾結了一秒對林瑤說道，“等我把我這邊的草拔完以後，我就來幫你哈。”

“不用、不用。”林瑤連連擺手，工分少點就少點，她應該餓不死。

劉大丫沒回林瑤的話，她彎著腰滿頭苦幹，沒一會就跑到前面去了。林瑤喝了口水，彎下腰繼續拔草。

一會蹲著拔、一會彎腰拔，再歇一歇、喝口水，磨著洋工的功夫就見劉大丫回來了。

“瑤瑤，我已經跟上鬆土的張三叔了，正好可以幫你拔會草。”劉大丫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只見她邊說話邊幫忙拔著林瑤這邊的草。

“哎呀，大丫別幫忙拔了，趕緊休息一會。”林瑤立馬將劉大丫扶起來，這人怎麼這麼實誠呀！說回來就回來的。

“沒事，反正我那邊也幹完了。”劉大丫抬頭對著林瑤笑了笑。

“幹完了就歇歇，不準幫我幹知道不！”林瑤繼續說，“你可以在旁邊給我講講村裡的事，我可以邊聽邊幹活。”

“那好吧。”看著林瑤言辭拒絕的模樣，劉大丫只好答應了，然後蹲下來跟林瑤聊天，不過她的手也沒閒著，順手就把她周圍的草給拔乾淨了。

陪了林瑤二十來分鐘，劉大丫又起身去趕自己的進度，趕上了就又跑回來繼續跟林瑤聊天。

終於等到中午下工了，這時候林瑤的腰痠得遭不住，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廢了。

下工回家時，計分員路過林瑤他們這塊地的時候，他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了看地、又瞅了瞅林瑤，最後忍不住對林瑤說，“林瑤同志呀，你上午乾的這活，最多最多給你算一個半工分。你下午可得認真了，要不然就你現在幹活這樣子，要被餓死的。”

“……”林瑤無語了，林瑤不說話。

天呀，幹了一上午才勉強一個半工分。聽劉珍珠他們聊過，疙瘩村的一個工分值三分錢！也就是說她辛辛苦苦幹了一上午，才掙了四分五厘錢，連一個雞蛋都買不到！

看林瑤不說話的模樣，計分員搖了搖頭轉身邁步離開，一個女娃子，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看著計分員的背影，林瑤嘆了一口氣，麻木的搭上劉大丫的手，爬出了地。

“大丫，你快回家吧。”林瑤對劉大丫說道。

“好，瑤瑤我們下午見。”劉大丫鬆開林瑤的手，趕緊往家裡跑去。她得快點回家，家裡吃飯可不會等她的，晚了回去就沒飯吃了。

麻木的跟其他知青匯合，看到林彤和周紅霞的時候，三人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劉珍珠看著三人的狀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沒事，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等習慣就好了。”

“我不想習慣呀！”林彤喪著臉繼續說，“幹了一上午才兩個工分，就六分錢！一顆奶糖都買不了！”

……

林彤都兩個工分，那周紅霞呢？林瑤望向周紅霞，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哎，我也才兩個工分。就這我的腰已經不行了，下午的時候可能掙的工分更少。”周紅霞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也不見了。

“堅持堅持吧。”張素芬出聲安慰了幾人一下，“要不然分糧食的時候，冬天家不夠吃，到時候又冷又餓肚子，可就是活受罪。”

“哎！”三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同時嘆了一口氣。

回到知青院，眾人紛紛去打水洗臉擦汗。收拾好自己後，才坐到位置上準備吃飯。

今天中午的飯是趙紅、柳莉做的，她們提前半小時下工回來做飯，明天該輪到林瑤和張素芬了。

吃完飯，林瑤沒心思跟他們聊天了，打過招呼後回房間躺屍休息，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感覺沒過多久，林瑤就聽到敲門聲，以及張素芬的呼喊聲，“瑤瑤起來了，還準備去上工啦。”

“好，來了來了！”林瑤應了一聲，將頭埋進被子裡蹭了蹭，然後用自己堅強的意志力爬起來。

又是遭罪受累的一下午，忙碌了一整天林瑤喜提兩個半工分，比村裡第一次上工的小孩還不如。

林彤三個半工分，周紅霞三個工分，這一天下來，三人受了嚴重打擊。

吃過飯、洗漱完，才晚上七點左右，三人已經窩在房間的炕上了。

第二天，林瑤的房門是被林彤踹開的。

“天呀，林瑤的額頭好燙！她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