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周瑜圍攻江陵之際,劉備採納了諸葛亮和趙義等人的意見,兵分兩路,直取荊州南部四郡。

其實此刻劉備手底下的兵力並沒有多少,而武陵、長沙、零陵、貴陽四郡原為劉表所屬,在赤壁之戰前被曹操的威勢所懾,歸順朝廷。

然而赤壁之戰上曹操被孫劉聯軍打的大敗,周瑜也開始帶兵猛攻江陵,這就導致荊州南部四郡實際上已經和曹操所佔區域被徹底切割開,形成了託管的局面。

如此一來,劉備借赤壁大勝之餘威,又扯著孫劉聯軍的大旗,雖然兵力上仍處劣勢,但對四郡的心理上卻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再一個劉備身後站著的是劉琦,他上奏朝廷表劉琦為荊州刺史,而荊南四郡也有很多劉表舊部,現在自己前老闆的兒子來了,在形勢比人強的狀態下頑固反抗的可能性便被降到了最低。

此時的劉備軍兵分兩路,張飛與趙義領三千人馬即刻南下,第一個目標便是距離他們最近的武陵郡。

另一路則由劉備親自率兵,攜諸葛亮、關羽、趙雲,順江而下,直取長沙。

明面上為主將的劉琦則留守江夏,而且他似乎在前一陣感染了疾病,身體一直不好,劉備臨走前還去看了他一次,可說不了兩句話就被劉琦劇烈的咳嗽聲所打斷,無奈只能在心裡為自己這個侄子祈禱一番了。

卻說張飛和趙義帶著三千人馬,喜氣洋洋的直奔武陵而去。

武陵的太守名為金旋,在趙義的印象中此人資質平庸,存在感極低,手底下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大將,這一戰應該可以輕鬆拿下。

“呵呵~鴻飛,俺可聽說了,這次在東吳你大出風頭,把軍師的功勞都搶光了,這次奪下荊南四郡大哥一定會好好賞你的。”

張飛騎在烏黑大馬上,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

趙義也騎著一匹戰馬走在張飛身側,笑道:“都是運氣,而且背後也有軍師給我出主意,對了三爺,這武陵不知你想怎麼打?”

張飛撓了撓毛糙的串聯胡道:“怎麼打?區區武陵,土雞瓦狗一般,咱們直接兵臨城下,逼那太守開城投降。”

趙義點了點頭,倒也沒對張飛這簡單粗暴的方法感到不妥,因為他自己也覺得打武陵雖然他們人數不佔優,但除了人數以外的優勢都在他們這一邊。

武陵根本孤立無援,加之士氣低落,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主心骨,開城投降的確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只要順利拿下了武陵,他們還可以以此為中心,將勢力輻射至周邊的益陽、連道、孱陵等地,其中益陽能夠連線長沙,孱陵港則通往長江及洞庭湖,連道往南可直達丞楊、零陵。

可以說這荊南四郡彼此相連,圍繞著衡山盤踞四角,自成一體,用通俗點話說,那便是在大後方種田練兵的不二之所。

其實諸葛亮最初決定拿下南部四郡也是有這個打算,劉備半生飄零,寄人籬下,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豈可眼睜睜放過?

就在劉備兵分兩路殺向南部四郡的同時,首當其衝的武陵城內,太守金旋正滿頭大汗,心急如焚。

“那劉備已經派兵南下,我們武陵郡首當其衝會成為他的目標,諸位可有退敵良策?”

金旋面前,是他手下僅有的兩名心腹,鞏志以及金禕,後者還是他的兒子,由此可見武陵人才之匱乏並非空穴來風。

鞏志上前一步,皺著眉道:“大人,那劉備與孫權剛剛在烏林打敗曹操,士氣正旺,且劉備手下有那萬人之敵的關羽、張飛,下官還聽聞,長坂坡一戰,有一名叫趙義的小將還會妖術,連傷曹操手下數名大將,就連威震河北的四庭柱之一高覽都被他斬於馬下,而且是一招斃命!經探馬回報,這次逼近我城池的正是那張飛和趙義,此二人皆有萬夫不當之勇,所以大人,我們還是開城投降吧。”

“什麼?投降?鞏志,你究竟是誰的人?軟骨頭,窩囊廢!我武陵兵糧俱齊,城池堅固,即便他派來張飛和那個什麼趙義又如何?我們守城本就有優勢,兵力也比對方多得多,怎能不戰而降?”

“大人,南部四郡如果能連成一氣,互相支援,尚可有一戰之力,但眼下我們各自為戰,曹丞相又與烏林大敗,根本騰不出手來幫我們,在者劉備是打著劉琦名號南征四郡,不管是法理上還是道義上都佔著一頭,我軍根本沒有勝算啊。”

“閉嘴!鞏志,還沒打你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究竟是何居心?不必再說了,誰再說未戰先降一事我就砍了誰的腦袋!”

“這......”

鞏志見金旋一意孤行,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不過武陵城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他可不想跟著金旋死的莫名其妙。

揮退了眾人,金旋只留下自己的兒子金禕,後者苦著一張臉道:“父親,我倒覺得鞏志所言不虛,我們沒必要與劉備硬拼,倒不如開啟城門,說不定還能保住現在的位置。”

金旋杵著額頭低聲道:“我又怎麼會看不透眼下的局勢?但你別忘了,咱們當初可是背叛了舊主歸順曹操在先,現如今又要從曹操手裡投降劉備,如此反覆又怎麼會被人看得起?如果傳出去,天下英雄豈不笑話我們父子為三姓家奴?”

“可......父親,我城中士兵缺乏訓練,而那張飛所帶來的可都是百戰老兵,即便人數不多也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呀。”

金旋攆了攆額下鬍鬚,沉思一陣道:“孩兒你過來,為父交給你一個任務。”

金禕不明所以,只得靠近了一些。

“為父是這樣想的,即便要降,也不能不戰而降,我們必須得讓劉備知道,我們武陵尚有一戰之力,並不是任人拿捏的,現在,你帶著我的令牌以及一些金銀糧草去見一個人,讓他在張飛攻城之時從側翼夾擊援助我軍。

這一戰,我們不能不打,也不能打的太狠,萬一那張飛心生仇恨來個屠城,那我父子二人就弄巧成拙了,讓那人聲勢搞大一些,但實際上只在外圍遊走騷擾即可,聽明白了嗎?”

金禕本來還以為自己父親是個老頑固,要死守武陵,現在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就算父親坐鎮武陵也沒立下過什麼戰功,但對於官場之上的鑽營之術還是頗有研究。

“好的父親,孩兒這就去,您說的那個人就是盤踞在山野之中的蠻族之王吧?”

金旋點了點頭道:“也只能是他了,我聽聞那蠻王沙摩可最近敗給了一夥落草為寇的山賊,整個蠻族都當了人家的部下,那夥人雖然厲害,但落草為寇之後肯定急需錢糧,我們現在送過去正解了他們燃眉之急,肯定沒有拒絕的道理,你這就出發吧,事不宜遲。”

“是父親,孩兒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