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妖市已經發展為了妖坊。

同樣的也遇到了許多不可解決的難題。

對於一些問題,不僅是狐銀包括獾妖與林鹿仙官都尤為頭疼。

狐銀道:“但其實,最為關鍵的,還是土地的問題,這也是如今擺在面前最大的麻煩。”

“土地問題?”

“嗯。”

狐銀對於此事也無可奈何,只是解釋道:“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間地界,山河皆是天子做主,若是當初的妖市只取一座無山神管轄的小山,卻是無奈,但是,如今妖市成坊,佔據之地也在擴大,當地城隍以及土地都不允此事,因為牽涉甚大。”

“似妖坊這般發展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天下之間,就將遍佈妖坊痕跡,到了那個時候,那這裡到底是人間山河,還是妖國呢?”

狐銀舒了口氣,說道:“獾大人早便預料到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同樣也不斷在限制妖坊的發展,一方面尋大能出手,佈陣法縮地成界,不影響外界,一方面讓妖坊的擴張進入平緩,以免短時間內驚動山河反撲,獾大人明白,發展的過於厲害,絕非是好事。”

“如今我們妖族於人間,更加欠缺的,是聲望,以及人們對妖早舊的看法。”

陳長生聽到此言,卻沒應聲,而是轉而問道:“他是如何想的?”

狐銀說道:“獾大人也因此事困擾許久,最終是得龍君大人解惑,存之於人道山河之間,那便當為人道謀福,既處於此,應盡有責,後來大人便陸續派遣手底下品行不錯的妖怪去打理荒廢的山林,行山神之責,其次還有維護莊稼之事,陸續下來,能想到的事都做了。”

陳長生聽後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方向。”

狐銀頓了一下,說道:“不過大人說,這些事如今也只是在熟悉而已,等往後,才能成為真正的職責,聽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有讓妖怪似龍君那般,成為人道的神靈,似山嶽正神,土地正神一般。”

“那怕是得等一段時日。”

陳長生說道:“如今山河分裂,各王相爭,朝堂難以平反,若山河不統一,是不足以冊封神位的。”

狐銀聽後微微一愣,問道:“先生對於天子冊封之事也有涉獵?”

“卻是沒有。”陳長生說道:“只是那封仙大會略有耳聞,此前也曾與人皇聊過些許,此事順應天時,可以去做。”

狐銀聽後頓時察覺到了那話語之中的為妙之處。

“順應天時……”

他心中重複了一下先生這句話。

“先生的意思是說。”

陳長生道:“陳某隻是說有這個可能。”

狐銀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連忙道:“我代妖族謝過先生指路之恩。”

陳長生擺手道:“卻非陳某指路,這本就是你們大人預料到的路。”

他頓了一下,卻又說道:“不過,凡事總歸不會太過順利,將來的妖族同樣將會受到打壓與制衡,有所得,也將有所失去,且需做好準備才是。”

狐銀聽後深思了片刻,“定當謹記先生之言。”

陳長生微微點頭,卻也沒明說。

人道的氣運上漲,使得這片土地之中的野獸隨著靈氣漲動誕出靈智成精化妖,若無人管顧,將來人與妖之間,定然會有一場爭鬥發生,或許就如當初在靈籠之時所見的那般,神域的爭鬥,好似不死不休,這卻是陳長生不願意見到的。

如今尚且能夠引導,循循善誘,往後說不定也能在規矩之下,互相安定,甚至是互助互利,方才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此事,定然不會從始至終都是相安無事的。

這始終不是一個人與一隻妖怪的事。

喝完了茶,陳長生又與狐銀閒聊了片刻,說著卻是聊起了一個人。

“陳某想打聽一下關於晉王的事,卻不知有沒有了解?”

“晉王?”

狐銀思索了片刻,隨即卻是皺起了眉頭。

“先生可是看出了那晉王的不同了?”

陳長生點了點頭。

狐銀說道:“不瞞先生,妖坊因為落於晉地,此前,我等也隨大人去見過晉王,說明過此事。”

“回去之時,林鹿仙官卻是告知我等,那晉王,早已不是曾經的晉王,怕是桃僵李代,換了人了,不過一翻盤算下來,林鹿仙官與大人都覺得不該參與這人間的事,更別說,這還是一位王爺,知道此事的妖怪也都三緘其口,從未透露過此事。”

陳長生問道:“這般說來,也是注意過這位晉王的?”

狐銀點頭道:“雖未管顧,但也時常會關注著這位假冒晉王的動向,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過這幾年下來,這位晉王卻也並沒有與我們有所交涉,多數時候,都是在帳營之中,要麼就是在操練兵馬,也不曾惹出過任何非常之事,慢慢的我等也就放下了些許戒心。”

“而且據這兩年查探來看,晉王在領兵與治理之下頗有才能,他的一系列事情,都在於爭奪皇位之上,從未管顧其他。”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一時卻又想不明白。

這假冒的晉王,這般作為,又是有什麼目的?

圖謀這人道帝位?

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陳長生所否認了。

桃僵李代,是做不了皇帝的!

上蒼不會允許,並且,更是會降下天罰,此乃大不韙,輕一點的都是魂飛魄散。

他不覺得晉王會去做這樣傻的事。

再厲害的本事,再上蒼之下,也不值一提。

“他的確沒有做過其餘事了?”陳長生問道。

狐銀點頭道:“我等也有所疑惑,但的確是如此的。”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陳某明白了,多謝告知。”

狐銀連忙道:“先生客氣了。”

陳長生抿了一口茶水,隨即起身,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陳某便不多留了,約了人,便不陪上官了。”

“先生哪裡話。”狐銀低頭道:“狐銀一介小妖,怎敢讓先生作陪,恰巧妖司事務繁忙,小的便就先回去了,卻不知先生去哪,小妖再送先生一程?”

陳長生擺手笑道:“不必送,也就幾步路,你先生忙你的吧。”

狐銀連連點頭,隨即道:“先生可否要在這裡多留兩日?獾大人很是掛念先生。”